李國亭帶著滿肚子氣,從山寨大營回到自己居住的大院。
“夫人可在?”李國亭剛進大院,便問站崗的衛兵。
“報告大頭領,夫人在家,沒有見她出去。”衛兵回答。
李國亭放心地走進自家大院。
“混蛋,真他媽的混蛋。”李國亭邊往客廳走去,嘴裡邊罵。今天晚上發生的事,著實讓他氣憤。在酒裡下毒藥,這個人可真夠毒的了,他是想毒死他李國亭,還是專門針對游擊隊的頭?現在還真不好下結論。
婉茹一向很有見解,尤其是當他李國亭每每遇到難題的時候,婉茹一定能夠替他排憂解難。於是,李國亭這才離開山寨大營,自身回到家中。
“婉茹——,婉茹——。”前腳才邁進客廳的大門,李國亭就亮起了自己的大嗓門,朝著寬大的客廳喊起來。
空蕩蕩的客廳裡立刻想起一陣迴音。
“哎,人到那去了?”李國亭瞅瞅昏暗的煤油燈映照下的寂靜的客廳,自言自語到。
他走過客廳,從側面的小門走進裡面的臥室,臥室裡亮著燈,卻不見婉茹的身影。
“婉茹——。婉茹——。”
李國亭又高聲喊道。喊聲剛落,就聽見後院的觀月亭那邊傳了一聲聲琴聲。伴隨著著這憂思的琴聲,響起一陣委婉的歌聲。
風蕭蕭兮月光寒
幽篁獨坐兮撫琴絃
撫琴絃兮珠淚落
珠淚落兮哀民艱
山河破碎兮流離失所
家園不再兮雙親蒙難
沙場征戰兮烽火連連
壯士一去兮不再復返
故鄉一別兮已近十年
唯與君遇兮齊眉舉案
陰陽兩隔兮恐不久遠
倚欄西望兮惶恐不安
君有難兮妾亦知
敵友難辨兮可怪誰?
前途茫茫兮亦明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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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茹,你在這兒啊。”李國亭一邊大步朝觀月亭這邊走來,一邊大聲喊道。
琴聲戛然而止。
李國亭循著琴聲,就來到了觀月亭。
觀月亭上,婉茹正在琴臺前端坐,她穿著一件長袖的旗袍,打著琯花的頭飾,目光望著琴首。
在琴臺上的前方,擺放著一個銅香爐,香爐裡。一股談談的檀香從香爐裡嫋嫋升起。繚繞的煙霧像一縷青煙從觀月亭裡飄出,散向寂靜的夜空。
婉茹的身邊,站著挑燈的丫鬟美娟。美娟的目光同樣望著婉茹面前的琴首。
“婉茹,這麼晚了,還有心情彈琴啊。我可有急事找你。”李國亭一腳邁上觀月亭,便急不可耐地對婉茹說道。
“國亭,你回來了。”婉茹從琴臺前站起身來,她臉上帶著微笑,走向李國亭。
“嗯,婉茹,我們山寨裡有了內奸。他媽的竟敢往我喝的酒裡下毒。”李國亭依然怒氣衝衝地對婉茹說道。
婉茹並沒有感到吃驚,她只是關心地問李國亭:“國亭,你沒什麼事吧?”
李國亭搖搖頭,說道:“我命大著呢。不會有事。倒是把那個游擊隊的劉大隊長毒死了。哎,我要是查出來下毒的是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哦,我明白了。”婉茹說道。
“你明白了?”李國亭聽婉茹這麼一說。立刻消去了心頭的怒氣,他馬上問道:“婉茹,你明白了什麼?”
“國亭,有人不願意你和游擊隊走在一起,他想阻止你們聯合。”婉茹說道。
“你說的有理。我也感覺是這麼回事。婉茹,你看這件事會是什麼人乾的?”李國亭兩眼盯在婉茹的臉上,希望從婉茹的嘴裡知道那個下毒的人是誰。
婉茹並沒有回答李國亭的問話,她轉身又從容地坐在琴臺前面,有所思迪低下頭,操弄起琴絃來。
婉茹一動琴絃,丫鬟美娟好像通遼靈感,她把手中挑著的那盞燈籠高掛在觀月亭柱子上的一個掛鉤上,然後從自己身後抽出一支竹蕭,和著婉茹的琴聲。吹奏起來。琴聲伴著簫聲,在這寂靜的深夜裡,演繹著一首淒涼哀怨的歌。
“婉茹,你——。”李國亭想上前制止。可看看婉茹那副傾心的神態。剛說了一句,便又不忍心打斷婉茹彈琴的情趣。就止住了自己。
一曲彈完,婉茹再次從琴臺前站起來,走到李國亭面前,微笑著說道:“國亭。很久沒有這樣面對你彈琴了,我彈得還可以吧。”
“可以,不,不能說可以,簡直就什麼來著,就是哪個你個我念過的唐朝的那個什麼詩人的詩句,我想想哦,對,對,叫什麼‘此曲應是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我念的對不對?”李國亭說道。
“呵呵,國亭,你誇獎我了。我沒那麼好吧。”婉茹笑道。
“是好。我可不是拍馬屁啊。不過。婉茹,今晚我沒心情聽琴,最近,讓山寨的事情把我搞的暈頭轉向。你給我拿個主意,我知道你比我懂的多,主意也多——。”
婉茹再次望著李國亭淡淡一笑,開口說道:“國亭,這件事你不必急,凡是都有個頭和尾。現在,有人急不可耐地露了頭,尾巴還能藏住嗎。我已經知道是什麼人乾的了。”
李國亭聞言大驚,急忙追問:“婉茹,你已經知道是什麼人了?”
婉茹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