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秋,我現在就開車去番禺,在南站那裡等莉莉。”我對王默秋說。
“我們和你一起去!”她說著,就要去收拾行李。
“不,”我對她說,“不用。你們在這屋裡待著,這裡有法陣防護,是最安全的。”
不知道爲何,我現在非常生怕其他人會出事。
“你真要一個人去?”她沒有再堅持。
“是的,而且,默秋,在我沒有回來之前,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們幾個都不準出去!”
我說得異常嚴肅,她們三人面面相覷,然後重重點頭。
張芬看她那樣子本來還想跟著我去的,但看了看我嚴峻的表情,吐吐舌頭不說話。
“好了,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王默秋看著我說。
“你們記住,即使是外面火山爆發,喪屍橫行,也不要踏出屋門一步,而且也不能打開門,明白嗎?要看好小贏,不能讓他跑到門那邊去開門。”
我吩咐著,將細節說得異常明白。
“行。”王默秋答應了。
“不過,要是你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
王默秋跑上來抱緊我,“你是我的男人,我不想你有事,知道嗎?你在擔心別的女人,而我在這裡擔心你,想你平安回來。”
她說完,親了親我的額頭。
“我我……”在我走向門的時候,張芬跑過來,一下子就親在我嘴巴上,撞得牙齒都有點痛。
我推開她說,“怎麼,想要謀殺我還是咋的?”
“注意安全。”小丫頭漲紅一張小臉說。
我向她笑了一下,打開門就走了出去。
“狗蛋哥,我也在這等你回來!”她在我後面大聲叫著。
“我媽媽也在等你啊。叔叔再見。”小贏奶聲奶聲說。
門關上了,將所有聲音阻隔在大門那頭。
到了下面,我走進車子,啓動引擎,在黑夜中向著廣州的方向急馳而去。
當我到了廣州南站後,這個時候剛好就是晚上十一點半鐘。
在路上之時,我已經接到劉莉莉打來的電話,說她已經按時上了火車。那時是八點三十五分。
如此算來,我在這裡再等七個小時,就能看到向著我裝嬌賣嗲的劉莉莉。
我在南站附近停下車子,就在車上坐著等她。
一個小時後,我撥通了她的手機,劉莉莉說她沒事,正在吃東西;又過一個半小時,她發來短信,說剛剛睡醒,身上有些涼,對面有兩個猥瑣男正在偷看她的大腿;再過半小時,她打來電話,小聲而又帶著羞澀地說,忍尿忍得非常辛苦。
我小聲地安慰她叫她再忍耐。
這時候,離她那列火車開動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七個小時,只要再過三個鐘頭,那麼,我就可以見到劉莉莉了。
心裡非常期待,想像著將她緊摟入懷的情景,我再度撥打她的手機,可是,這一次她的手機已經無法接通了。
雖然心裡有一股不好的感覺,不過這時的我對自己說道,也許是火車經過某些偏僻山區,導致手機沒有信號的緣故所以撥打不通。
打開微信,劉莉莉在一個多小時前將火車票及幾張景物照分享到了朋友圈及QQ空間,那裡面除了有三、四十個評論及收穫一堆贊外,並沒有她本人的回覆。
我默默地等待著,一個小時後,再度撥打她的手機,仍然無法接通。
不祥的感覺越來越是濃烈,我再也坐不住,打開車門,迎向黑暗的夜。
半個小時後再度撥打,仍然是未能接通。
“主人,莉莉她不會有事吧?”一直默不作聲的女鬼呂小藍問我。
“不會的。”我緊咬嘴脣說道。
我編輯好一條短信,發給了她:“莉,我很擔心你,看到信息請立即回覆我。”
坐在馬路邊,只感覺到渾身無力。
“小藍,我們去南站出站口處等她!”
我說著,將車子開到停車場,就徒步向南站走去。
到了出站口,看著一站站從那邊走出的人們,劉莉莉這時還沒有到達,自然不會有她的身影。
希望她能夠準時出現。
我在心裡安慰著自己。
黑暗的天空漸漸放明,我看了看時間,早上六點鐘。
快的話,只要再過半小時,劉莉莉坐的列車就會到站。
我再一次撥打她的手機,仍然是無法接通。
早上六點三十分,人來人往的人們腳步匆匆,走向各自的目的地。
七點鐘,我再次撥打她的手機,無法接通。
但是在這裡也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不可能是誤點,因爲那顯示屏上有顯示,從北京前往廣州的那輛D字頭列車已經在十多分鐘前進站了。
可是,我在出站口這裡卻沒有看到那一張熟悉漂亮的臉孔。
也許她是迷路了吧,電話不通可能是手機沒電了,我對自己說。
我走向車站廣播室,向那邊的工作人員說了一些話。
接著,車站的廣播打開了,“劉莉莉小姐,你的朋友謝雨在出站口等你,請你到出站口找他!”
這條廣播放了一遍又遍,但就是沒有看到那道靚麗的身影。
八點鐘,我仍舊在這裡等著,心裡在呼喚,劉莉莉,快點出來。
早上十點鐘,不斷有人從出站口出來,疲憊的他們沒有停下匆匆的腳步,不斷地向著自己心中的路走去。
中午十二點鐘,劉莉莉仍然沒有出來。也沒有打通她的電話。
我撥打著她的手機,發給她短信,但這一切都如石沉大海一樣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我陰沉著臉,看著從那裡出來的人們,想要看到那一張漂亮的臉龐。
“主人,你在這裡等了一夜,那邊的保安與警察正在有意無意地盯著你。”女鬼呂小藍說。
我沒有回話,再度撥打她的手機,還是沒有得到迴應。
“先生,請你出示一下身份證好嗎?”這時,一位年輕的警察與兩個保安朝我走來對我說道。
我看著那三個防賊一樣的面孔,憤怒說道,“你們不去抓小偷,來查我?”
“請你配合。我們也是職責所在。”年輕警察話語中帶著嚴肅之意。
“主人,不要這樣。”在一旁的呂小藍搖著我的身子,說,“別和他們計較,將身份證拿出來然後我們再打莉莉電話,好嗎?”
我看看呂小藍,又看看那警察,從錢包裡拿出身份證遞了過去。
“叫什麼名字。”
“謝雨。”我麻木說道。
“職業?”
“學生!”
“年齡呢?”
“十九歲!”
那警察拿出一個手提的和超市裡那種刷卡的pos機差不多的機器,將我的身份證在那裡刷了一下,然後依據著上面的信息和我一一覈對。
我站著,定定地看著這三個人。
“多謝你的配合。祝你旅途平安!”那警察將身份證還給了我,轉身離開。
下午兩點鐘,劉莉莉仍舊沒有出來。
我無力地坐了下去,看著地上無數雙匆匆離開的腳,眼淚開始滴落。
“主人,我們先回去。”
“主人,莉莉會沒事的。”
“我幫你打她手機。”
……
女鬼呂小藍和我說了無數句話,可我卻沒有回過它一句。
她失蹤了,真的失蹤了。
是我害了她!
是我害了她啊!
王默秋那個古怪學生方信在手機裡的話我聽得很清楚:“不要接近他!”
此刻我終於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是的,不要接近我,我是一個害人的魔鬼。
我剛出生就害死了接生婆,然後差點害死爺爺;爺爺最後耗去十年陽壽,終於保我平安,一路成長。
蔡靜靜,肯定也是因爲我而死的;而現在,我更是將這四位千嬌百媚的女孩全部害得不知所蹤,生死未卜。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造的孽。是我的錯!
我是魔鬼,害人的魔鬼。
可我只有十九歲,我才十九歲啊!爲什麼才十九歲的我卻要承受如此多的磨難?
我站了起來,麻木地走向人羣,臉上有溫熱的液體不斷滾下,流到嘴脣裡,那是鹹澀的味道。
隨著人羣向著外面走去,周圍熱鬧異常,人頭洶涌,而我感覺到的只有孤獨。
一陣冰冷的孤獨,徹身透骨!
手機響了,是王默秋打來的。
我卻沒有接。
之前她發過我短信,我也沒有回。
回頭看著那上面大大的廣州南站四個字,我痛聲大哭,跪倒在地。
頭腦裡現出劉莉莉那漂亮的面龐,記起她在謝家祠堂前說過的話,“我不要求你對我有什麼承諾,我只對你立下我的承諾。我劉莉莉從今之後,就是謝雨的人了。不管他愛不愛我,他愛的是幾個女人,都沒有關係。我也不在乎他能不能給我名分……”
想起這些話語,我的眼淚已經迷糊了我的視線。
她是一個明確表示不求我回報不求我給名分的女人,而此刻,那段言語猶在耳旁,她的人卻不知道哪裡去了!
也許真是我害了她吧?
我想,我應該離開王默秋,離開張芬,離開所有我能離開的人們。
一個人到外面流浪,也許這樣,我便會令得她們安全吧?
人來人往的人羣,看著痛哭的我,除了投來好奇的目光外,不曾停下他們的腳步。
陌生的城市,沒有人願意付出可笑的同情心去關心一個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