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些。別引起了雪崩。”有人朝剛纔叫喚那人輕聲說道。
這個人全身都包裹著厚厚的衣服裡,整個臉都埋在皮帽子裡,實在看不出是誰。
我看向那些人,來者是六個人。看裝扮應該是三男三女。
我對那個認識我的人說道,“你是哪位?”
那人顯然很是興奮,立即就將自己頭上的帽子摘掉,“你連我的聲音都認不出來了?”
這是一把女子的聲音,語氣有些淡淡的失落。
她拿開帽子,露出一張漂亮的臉龐。特別是那一雙眸子更是漂亮,黑的很黑,白的更白。
我已經將她認出來了,同樣驚喜地說道,“歐陽玉?你怎麼會在這裡?”
在黑土村與歐陽玉分別後,我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面了。而在這之中,僅有在微信裡視頻聊天過。
但都是她來找我,我極少找她。想不到我們竟然在這種人跡罕至之地遇到了。還真是有緣!
“你終於認出我來了!”一陣風夾雜著雪花吹過,歐陽玉縮縮脖子,急忙將那些雪花掃落,然後將那帽子拉上。
“你受傷了?”她問道。
我這時才意識到自己是一直趴在白衣女孩身上。
當下就有些尷尬,急忙壓低聲音對白衣女孩說,“這人是我的朋友,你先放我下來。”
白衣女孩點點頭,手一鬆,我的腳就真正地踩踏在萬年不化的雪山上。
“沒事吧?”
歐陽玉看到我沒有回答她,再看了白衣女孩一眼,又問我。
我含糊地說了一句沒事,然後轉移話題,“這幾位是你的朋友?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歐陽玉正想說話,她旁邊的一個穿得像個糉子的朋友對著歐陽玉說,“這個人有問題啊,小玉你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
這女的聲音還挺好聽的,但是,爲什麼說我有問題?
我與她纔剛剛照面呢!
歐陽玉說道,“謝雨這個人沒什麼啊,而且救過我,他這人很好的。羅盈你別亂想。”
但是那女的仍舊用嘲諷的語氣說道,“小玉啊,你太單純了。估計自己被人賣了還不知道呢!你看他剛纔不是要一個小女孩揹著,而且他又沒有受傷!一個大男人要一個小女孩揹她,呵呵……”
哦,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爲了這事。
不過被白衣女孩揹著,我是身不由己,也難以向她們解釋。
所以我就別過頭,不去理她們。
歐陽玉和那位叫羅盈的女孩說了一通話,然後歐陽玉過來向我介紹她的那些朋友。
羅盈是她的大學同學,除此外的一個女孩叫周歡歡,是她們的學姐。周歡歡長得有些瘦小,而羅盈則是非常高挑。但是身體被厚厚的衣服包裹著,看不出身材怎麼樣。
另外三個男生之中,眼鏡男周奇是她們的學長,也是周歡歡的哥哥。
另外兩個男孩子,則是高個子王川與大鼻子孫學武。兩個人不是與歐陽玉同一間學校,是與她們同一城市的一間高校的學生。
我也向她們介紹了自己,說到白衣女孩時不知道如何說,就說她是我的一個遠親表妹。
我們就與她們向著下面走。
深一腳淺一腳的,腳踩在雪地上,腳踝都埋進了雪裡。寒冷、鬆軟、吃力,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大概一個多小時後,在另一座小山峰上,白衣女孩早已經不耐煩了,她對我小聲說道,“再不走,你再與這些人一起,我可就要對你採取措施了!”
我吐吐舌頭,只得對白衣女孩說,“再走一陣吧,等一下我就挑個時間與她們告別。”
白衣女孩不置可否,“你不要壞了我的事。趕快叫這些人滾蛋!”
我聳聳肩,知道她說出這話可不是玩的。
我們又向前走了好一會,在一個擋風處,我對歐陽玉她們揮揮手,“小玉,我還有事,就此別過。有機會我再請你吃飯了!”
“我想和你一起走!”歐陽玉說道。
我摸摸腦袋,但是頭被厚厚的帽子遮擋著卻摸不到。
我說,“這一次我很趕時間,真的是有急事。下次我一定去找你!”
歐陽玉依依不捨,她雖然戴著帽子看不清神情,但從那眸子裡傳出來癡癡的光。
“那好吧,你要保重。這雪山危險多多,不要走得太深入了!”
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幾步,白衣女孩卻是嫌我走得慢,對我說道,“還是我揹你走吧。要是像你這樣走,還不知道要耗到什麼時候才能到達。”
她說的話沒錯,我這是第一次來雪山,走路自然沒她快。
白衣女孩站著,就叫我那樣趴到她身上去。
我依言照做,整個人都壓到她那小身子上去了。
那位羅盈就在我後面不遠處,只聽見她哼了一聲,嘲諷道,“一個大男人,還要一個小女孩揹著,還是在寸步難行的雪山上!不覺得羞恥?”
我當然不會理她。要好背的緣由即使我說出來也是不會有多少人信的。
況且我與她僅是一面之交,當然更不會去理她的感受。
歐陽玉對我卻是非常有信心,她說,“謝雨這樣做肯定有他的理由。可能那位女孩是一位登山高手,她受過專業訓練,可以揹著人在雪山上健步如飛!”
是的,歐陽玉說對了一半。白衣女孩的確能夠揹著我快速飛跑。
我回過頭,看到腳下是一行白色腳印。我朝歐陽玉揮手致意,“小玉,再見了……”
還未說完話,白衣女孩已經向前飛奔,不一會就將她們幾個遠遠地拋在後面。再幾個起落,已經看不見她們的身影。
我們一直向前,過了一會,白衣女孩突然間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前面。
雪花飛舞,前面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到了這裡,綠色植被漸漸變得稀少,看到白衣女孩止足不前,我輕聲問道,“怎麼了?難道前面有怪物不成?”
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也可以猜測得出她此時臉上是一片鄭重之色。
“小聲些。我們再去前面看看。”說著,她就放輕了腳步,緩緩地揹著我向前。
她的腳步放得好輕好輕,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甚至有時是走幾步就停一停,靜靜地站在那一動不動。像一座雕像。
她這樣子就像是生怕驚動了什麼東西似的。
我配合著她,安靜地伏在她的背上,一言不發。
良久,她對我說道,“不行,這條路有東西擋在道上了。我們先退回去,等一下再過來看看。如果沒有辦法,只能繞道了!”
說著,她就揹著我來路走去。
跑了十多分鐘後,我的前面又出現了幾個影子,好像就是歐陽玉她們那幾個人。
白衣女孩有些厭惡地說,“這些人陰魂不散的,怎麼又在這裡?”
她沒有再前進。我們就在這裡找一背風的地方休息。
果然在二十多分鐘後,歐陽玉她們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不只她們六個,這次還多了兩個人。
那是兩個中年男人。
看得出那兩個男人也是在半途遇到了歐陽玉她們的。
打量了一下這兩人,發現這兩人鼠頭鼠腦的,特別是一雙眼睛總是在骨碌碌地轉。
我將歐陽玉拉到一邊,問她,“那是什麼人?”
“不知道,我們走過來時,在那邊遇到他們的。”歐陽玉用手指著之前經過的地方。
那裡一片雪白,我也不知道她具體指的是哪裡。
“他們沒有說是什麼人?”
“不知道。他們自稱說是獵人。”
獵人?我不知道這地方是否還有獵人。在這雪天裡,打什麼獵物?
“你過來。”白衣女孩朝我招招手。
我心裡哼了一聲,只好夾著尾巴走過去。
“不要再和她們一起。”白衣女孩警告我。
好吧。我投降了。
白衣女孩確實不喜歡和別人在一起,因爲怕自己的事情起亂子。
“那兩個男人身上一股陰冷的氣息,可能是兩個盜墓賊。你小心些,他們兩人身上有很濃的血腥氣,估計手上沾了不少人血。”
我再度看向那兩個男人,看到他們的眼睛正盯著幾個女孩的身體,眼裡深處一片貪婪。
歐陽玉看我不過去,就跑過來。白衣女孩不滿地哼了一聲,站到一邊去。
我心裡忐忑地看了她幾眼,這時候歐陽玉抱住了我,輕聲說,“謝雨,你知道不,我想你想得失眠了好多天!”
我心想有這樣和人說思念的嗎?而且是在這種地方。不過看到歐陽玉眼裡紅紅的,我知道她這說的是真心話。
“傻瓜。”我嘆息了一聲。想不到她還是忘記不了我。
在雪山裡被這樣一個美女抱著,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但是現在卻不是說相思的時候,我問歐陽玉,“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周歡歡與她哥周奇說要來這裡找一樣東西。”
“找什麼東西?大雪山的能有什麼東西要找?”
“不知道。”歐陽玉說。
“那你沒有問她們要找什麼東西?”
“問了,但是她們不說。”
我看著歐陽玉,“就這樣你就跑這荒山雪地裡來?這裡可是非常危險的,搞不好,分分鐘死在這裡!”
我們正說著話,那兩個男的不時地瞄徽向這裡。眼裡浸著一片邪淫。兩個人更是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計劃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