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感覺啊？”袁江河有些摸不著頭腦，白云峰今天說話行事總是怪怪的，真是讓人搞不懂。

“就是……你有沒有，對一個人，開始很討厭她，但是，后來感覺好像有點不一樣，會晚上的時候，不經意間想到她……”白云峰說著，現在能夠明白和理解他的心的，有這種潛在可能性的就只有袁江河了。

袁江河低著頭，努力思考著這個問題，好像是對白云峰很重要的事情，“當然有啦，這種感覺我最為清楚不過了?！痹诱f道。聽到這句話白云峰就覺得自己終于找對人了，沒想到這個小子愣頭愣腦的，在這方面開竅居然比自己要早。白云峰滿懷期待地看著袁江河，“快說！”

“我師父?！痹诱f道，但是這個答案很顯然讓白云峰燃起的希望馬上又凋零了，立馬像是泄氣了一樣。但是袁江河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依舊說道，“以前的時候，我總是覺得師傅一點都不好，總是給我安排很多的活，讓我記很多的藥材，然后什么粗活都讓我干，我一點都不喜歡他，總覺得他是一個古怪的老頭子，但是后來我來到天靈宗的時候，我才發現了師傅的良苦用心，我現在能夠有這番作為和他老人家是分不開的，我還向往能夠早點回去，繼承師傅的衣缽呢?！?

白云峰坐著喝了一口茶，像是聽書一樣聽著袁江河講述和自己那個家鄉的老郎中的故事，“好吧，我高古了你，真不知道你這個家伙到底發育了沒有，怎么這么幼稚啊，我說的是女人！女人，你懂不懂？不懂沒關系，跟著白大哥學，保準你以后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卑自品蹇渲？?，很真是喜歡在別人面前顯擺。

“嗯，那白大哥你教我怎么哄像素曼姐這樣的吧?！痹颖緛碚f的是沒有惡意，也不是故意攻擊或者讓白云峰難堪的，但是這確實讓白云峰急了，一口水全都噴出來了。對于自己的行為，白云峰解釋道，“那個不是女人，她是另一個物種！”

“可是我覺得素曼姐很不錯啊，有很夠義氣，而且長得也漂亮啊。白大哥你不要總是對素曼姐有偏見啊。”袁江河說道。

“拜托啊，江河老弟呀，你是不是沒見過女人啊，這樣的還算是漂亮，你看她的嘴巴多大呀，說起話來簡直要把人的耳朵都震破了，而且動起手來下手那么狠，簡直就是一個男人嘛。”白云峰偏偏要說一些反話。

可是這些在袁江河看來，都算不上是什么缺點，“白大哥，你又夸張了，素曼姐的嘴多好看啊，生氣起來也是好看的，我們要多團結啊，不能夠搞內訌的，道長之前不是都跟我們說了嗎？”

白云峰看著自己既不能說服這個小子，也不能將自己說服，于是便不再將這些了，“好了好了，你現在還嫩了點，以后你就會知道的，將來哥帶你去一些好地方你就會知道自己簡直就是井底之蛙的，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精彩。”白云峰以這段話結束了這次辯論，還真沒想到沈素曼在別人看來有那么的好。

…………

在一處干凈但是略顯得簡樸的房子里面，本該是吃飯的時候，但是聞不到一點炊煙的味道，屋子里很是冷清，一點聲響都沒有，只有一盞昏黃的燈光亮著。一個小女孩推門而入，看到床上躺著的老人，于是躡手躡腳的進來了，故意將聲音弄得很小，生怕是吵醒了老人。

但是老人卻醒了，或者是根本就沒有睡著，轉過身來后，對著小女孩說道，“是不是餓了啊，爺爺馬上就給你做飯好吧？”說著便要下床來。但是小女孩快步走上前去，將老人的被子重新蓋好，“不用了爺爺，張大娘跟我們端了一些飯菜來了，還是熱的，爺爺你先吃吧，妞妞還不餓。”

老人眼中的淚又流了下來，原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哭了，但是沒想到就是快要進棺材的時候還會遇到這樣的事，“乖孫女，你吃吧，爺爺吃不下?！?

小女孩走到桌子旁，將飯菜端來，因為年紀還算小，端起這些還算是費力的，“爺爺，我和爹說好了，以后我就會照顧爺爺的，不讓爺爺受累的，你要是不吃飯的話，爹肯定會生妞妞的氣的，不會再回來看我們了?！?

老人看著這個可愛的孩子，為她的懂事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小孩子都這么的堅強，自己作為這個家里唯一的支柱了，是應該也要放下這一切，往前看了，畢竟照顧好孫女，將她撫養長大，才是最為重要的。“妞妞，手還疼不疼?。俊?

女孩下意識的將胳膊捂住了，笑著說“不疼”，但是感受只有自己知道，怕爺爺擔心，所以才會說那樣的謊話。

“那就好，只要你無病無災的，就是爺爺最大的幸福了，來，和爺爺一起吃飯，我們都要好好的活著.?！崩先讼麓瞾?，披著衣服，就著燈光，和自己的孫女一起吃著飯菜。

…………

小女孩妞妞和爺爺吃完飯后，就趕緊把自己關在小屋子里了，一進屋就將胳膊露出來了，看到上面的傷口處由紅腫已經變得潰爛了，而且奇癢難耐，就像是千百只螞蟻在撕咬一樣，剛才和爺爺在的時候就不敢撓，現在這樣鉆心般的難熬讓她再也忍不住了，拼命的用指甲扣著。伴隨著身體上的不適，還有就是感覺自己的口很干渴，而且牙齒也是又疼又癢的，就像是要破土而出的豆芽一樣。

女孩拿出鏡子，“?。　辩R子被扔在了地上，發出劇烈的響動，外面的爺爺聽到后就喊道，“沒事吧？”

“沒事，不小心把盆子打翻了。”小女孩說道，現在不能夠讓爺爺看到自己這個樣子，妞妞發現自己的指甲瘋狂的長著，而且變成了黑色的了，自己的臉上的血管變得異常的凸出，里面涌動的不是紅色的，而是一些棕色和綠色的液體，自己曾今引以為傲的小虎牙也像是犬牙一樣長了出來。整個就是一個怪物，和那些喪尸們的樣子很像，小女孩很是害怕，不知道應該躲到哪里去。

跑到床上去用自己的手捂住耳朵，讓那些恐怖的印象從自己的腦海中消散掉，但是卻怎么也不能夠忘掉，而且自己的指甲和牙齒變得越來越癢，好像是要撕咬什么東西才能夠舒緩一點。

“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小女孩哭著，再怎么壓抑自己的情緒也做不到了，畢竟是個小女孩啊。

“妞妞，你怎么了??？”爺爺在外面聽到了響動，在門外一直堅持要進來，妞妞很是害怕，但是不敢讓爺爺看到自己這副樣子，于是哭著說道，“爺爺，我要睡了……”

老人聽著聲音覺得很奇怪，在外面敲著門，執意要進來。這個時候小女孩心緒大亂，大腦開始變得模糊，只知道自己很餓，很煩躁了，她的眼睛也開始變成了幽綠色，就像是曠野上的狼一樣，連牙齒也變得更加銳利起來了。從被子里木然的出來后，小女孩將門打開了。

老人看到這一幕也很是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怪物還是自己的孫女嗎？分明就是一個惡鬼的模樣啊。特別是那雙幽綠色的眼睛更是嚇人，老人連連往后退了幾步，差點就倒在了地上，經過了這么多事后，也開始有了一些覺悟，自己的孫女果然是中了毒了。這該怎么辦啊。

小女孩中了尸毒后，雖然是沒有變為喪尸，因為她還是活著的，只是中了毒而妖化了。但是現在的她也是沒有反應的，她對人的攻擊和喪尸并沒有什么兩樣，只見她現在是六親不認，只是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話語，慢慢的走向了她的爺爺。

眼下孫女也變成了這樣的怪物，心里都涼了大半了，也不再躲避了，就算是這樣死掉，那也就認命了吧。

突然間從她眼前跑過了一只老鼠，她的注意力也被轉移了，小女孩突然間變得行動加快了起來，將老鼠死死的抓住了，臉上的表情好像是在表示著她的開心，老鼠在她的手中不停地扭動著，嘴里不停地發出叫聲，小女孩居然將老鼠直接放進了嘴巴里面，一口咬下去了……

老鼠的內臟順著她的手流了下來，老鼠也慢慢的不吭聲了，這一幕在老人看來，已經完全不能用惡心來形容了，自己乖巧的孫女兒什么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還沒等老人從這種復雜的感覺中回過神來，小女孩就將目光重新轉向了老人，嘴角便的血還沒有擦干凈，就直接撲向了老人——

門被激烈的撞開的聲音，門前站著的是沈素曼和提著一些吃的的袁江河。沈素曼左手一引，一陣藍光就出現了，將小女孩定格在那里，不能動彈了。老人的眼光也開始由絕望變得有些希望了，也許是因為沈素曼他們的一些超乎他們想象的能力吧。

沈素曼將手中的東西遞給袁江河，就瞬間移形到他們的面前，這種能力，她之前也沒有發現過，所以袁江河看得也是目瞪口呆，看來他們真的是要在一些緊急的情況下面才能夠快速的變強。

走到小女孩的身邊，沈素曼也是嚇到了，為什么小女孩會變成這樣呢，目光移到了身上最為顯眼的一處，胳膊上的傷痕是明顯的，看來這是抓傷的，回想起了老人和孫女離開時的不自然，沈素曼心里也能夠猜個大概了。

小女孩困在藍光之中很是不舒服，一直呲牙咧嘴的叫著，沈素曼將這陣結界隱去了以后，小女孩就直接朝著沈素曼撲過來，而且力氣很大，這種變異簡直就是要消耗人的全部力氣了。沈素曼還算是輕松地躲過了這一次的襲擊，轉到小女孩的背后，將她的胳膊處一點，小女孩就倒在了地上，不能夠動彈了。

老人走過去后，也沒有怪沈素曼，好像是知道了什么都是注定的，只是一個勁的哭，“妞妞啊，爺爺沒有照顧好你，放心，爺爺一定會和你一起走的，咱們一家人很快就可以團聚了……”

袁江河也上前察看了一下，仔細的研究著小女孩的傷口，發現她還是有心跳的，和那些喪尸是不同的，“素曼姐，小女孩的心脈還在……”

沈素曼點了點頭，將老人扶起，“您不要這么傷心，放心她的情況沒有那么糟糕，我們會就她的。”

老人抬起頭，“真的嗎？”

沈素曼點點頭，然后轉過頭去，問袁江河，“江河，你不是說可以研制藥的嗎，最近有沒有什么進展？”

袁江河有些不確定，“遇到一些瓶頸了?！?

沈素曼也沒有多說些什么了，“把小女孩抱到床上去，現在已經來不及了，要是毒深了就會毀了這個孩子的一生?！痹勇牶缶蛯⑿∨⒈穑诺脚赃叺拇采?，老人也只是守在孫女的旁邊，現在孫女是閉著眼睛的，看起來很是安詳，就是睡著也比吃老鼠的要強的多。

沈素曼將女孩扶起，靠在墻上，左手升起，一陣熱浪襲來，將整個屋子都弄得很是滾燙，人呆在里面還有點受不了。沈素曼運了一段時間的氣，將手掌貼服在女孩的胸口，順著往下滑，到了胃部再猛地一擊，看見一陣紅色的氣流直往上沖。

小女孩突然間張開嘴巴，剛才吃的老鼠全部都吐了出來，黏在了沈素曼的胸口。沈素曼雖然是聞到了不好的氣味，但是還是忍住了，也許救人的事情當頭，平常受不了的一些事情都不再重要了，沈素曼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而是繼續著這次運功，要將小女孩身上的毒全部都逼出來，小女孩才有可能好起來。

袁江河看著沈素曼這么吃力，心里也有些擔心，她的額頭上面都有了很多的汗珠，由細密的變成了珠狀，一滴滴的流了下來，小女孩的臉色同樣也是變得很是慘白，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爺爺……爺爺”小女孩開始說話了，袁江河和老人察覺到這一點后都是很開心的，沈素曼好像也感應到了女孩身體里面現在毒素也清除的差不多了，應該就沒有大礙了，只要日后調理的話，就可以痊愈了，沈素曼這才收回自己的靈力。

“素曼姐……”袁江河叫道，沈素曼一停下來就體力不支了，往后面倒下去了。老人將小女孩抱住，袁江河將沈素曼扶下了床。

“老人家，您不用的擔心了，小姑娘沒事了，您不應該瞞著我們的，要是今天來晚了一點，您的性命都會有危險的。”沈素曼有氣無力的說道。也不是責怪老人，只是希望他能夠理解他們，不要再節外生枝了，“外面還有一些吃的，是帶給您和妞妞的?！?

老人將小女孩放在床上了，直接跪在了地上，“謝謝姑娘了，謝謝這位小兄弟，老頭子沒用，今生也不能報答你們了，但是來生，老頭子愿意當牛做馬，以報各位的救命之恩?！?

“不用了，您只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將妞妞好好撫養成人就好了?！彪m然是很辛苦，但是卻救了一個人，沈素曼覺得也值了，本來是打算逗留一會兒就走的，沒想到耽擱了這么長的時間，為了不讓老人繼續謝來謝去的，沈素曼決定立馬就走。

出了房門，沈素曼走在路上，吹著冷風，頓時覺得很是舒暢，沒有什么比給予更快樂的了，以前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但是現在卻深刻的體會到了什么才是助人為快樂之本，“江河，你離我遠一點吧，我身上好臭的……”因為沾上了老鼠的氣味，沈素曼有些刻意的遠離袁江河。

沒想到那小子說了一句特別麻的話，“哪里呀，我覺得素曼姐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和最干凈的女孩了。”

沈素曼聽了笑了一下，袁江河還真是逗自己開心，“好啦，知道你最會哄人了，還好今天來的及時，不然又會釀成大錯了，回去以后一定好好好洗洗了，不然被白云峰看到，肯定又會嘲笑我的……”

“……不會的啦，這次我一定會站在姐姐這一邊的……”袁江河說道，一臉的純真無邪。

…………

“呀，你們回來啦，剛才跑去哪鬼混了，怎么不叫我們一起?。俊笨匆娚蛩芈驮硬辉诶罡锩?，白云峰和冷思隱特地在門口等著。

沈素曼躲在袁江河的后面，生怕自己的狼狽樣子被白云峰看到。倒是袁江河，很是機靈，一直是擋在白云峰的面前，好擋住他的視線，“白大哥，你今天晚上看起來特別的英俊呢?！闭f著還特意地上去抱著袁江河，一副很是親昵的樣子，沈素曼趁此機會，趕緊地溜了，跑到自己的房間里去了。

“……我每天晚上都是很帥的……”白云峰一邊說著，一邊盡力地看向沈素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