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話還未說完,對方的刀,便落在了他的手上。
他疼出一身冷汗,低頭一看,令他驚恐的一幕發生了。
手被那刀子劃開,竟然沒有一滴血水流出。
難道,他的身體已經死了?
太子果斷搖頭,不可能的,如果他真死了,又怎會有如此清晰的痛感。
更何況,他這些人雖不如二弟征戰得多,但他好歹是上過戰場的人,怎會分不清活人與死人。
他還活著,可血液不會流了。
太子立刻就想到,這七日不間斷,吃下的藥丸。
“你們給孤吃的藥,究竟是何物?”就算是要死,太子也要做個明白鬼。
黃衣男子并不與他多言,他手中的刀一下比一下快,到后頭太子已經看不清他是如何揮舞的。
待黃衣男子離開時,太子一雙的已然疼得沒了知覺。
山洞不見人,連動物也不再鳴叫。
太子努力想保持清醒,但他很快便昏昏沉沉的。
再次醒來,不再是被綁在架子上,而是躺在一張石床上。
太子不相信那些人,會這么好心,給自己一張床讓他休息。
他想站起身來,卻發現身體沒有任何的感覺,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喲,大周的太子醒啦~”黃衣男子此刻的心情,似是極好,還有閑功夫打趣太子兩句。
太子盯著他:“你們對孤的身體做了什么?”
“太子怎么總是問這么愚蠢的問題。”黃衣男子樂呵呵的回了一句,卻沒透露任何一點信息。
太子往他身邊看去,那個怪人依舊在,令人疑惑的是,對方的雙手似也受了傷。
不對勁!
很不對勁!
太子想看得更清楚一些,無奈身體動彈不得。
黃衣男子再次舉著那把刀朝他走近,刀身輕薄卻帶著寒意,還未接觸到皮膚,太子的胳膊上便起了層層疙瘩。
熟悉的痛感傳來,太子緊咬牙關,只傳出來悶哼聲。
“大周的太子啊,適應能力倒是不錯,本尊有幾分欣賞你了!”黃衣男子說歸說,下手卻沒有絲毫的含糊。
這一次目標是太子的整雙手。
太子為了弄清楚目的,竟眼睜睜的看著,黃衣男子剝下了他雙手的皮。
和前一回一樣,他的雙手沒有流出任何的血液。
太子透過黃衣男子舉起的手皮,看到他嘴角上揚,是一種得逞的笑。
另一邊站在觀看的怪人,望著黃衣男子手上的手皮,目光炙熱到,有種近乎虔誠的膜拜。
太子的頭皮發麻,腦海里有一個可怕的猜測。
很快,他的猜測就成了真。
只聽黃衣男子道:“皮要新鮮摘下來的才最好,尤其是在疼痛中摘下來的,這大周的太子倒是出乎本尊的預期,歧山神,事成之后,別忘了你的承諾。”
怪人叫歧山神?
神不應該是救世人的嗎?
太子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被喚歧山神的怪人,目光就沒離開過那張手皮,“吾會遵守諾言的。”
黃衣男子這才滿意的點頭,“今日便到這里吧,欲速則不達,否則,把這嬌太子疼死了,可不一定能再找著一位,像他這么符合條件的人。”
歧山神望著手皮,不舍的點點頭。
黃衣男子在被剝掉皮的位置,抹了一些奇奇怪怪,似泥有藥草味的東西,便帶著歧山神離開了。
如是周而是始,三個月之后。
太子身上的皮,被黃衣男子盡數退去。
那個叫歧山神的,從一雙手包裹,到最后全身都纏著白布。
到此,太子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這兩個怪人,要換他的皮。
“你們為何要如此做?”
回應他的是黃衣男子,幾乎舞出殘影的刀。
“啊!!!”
太子的腿上傳來劇烈的疼痛,比之先前剝皮,還要難忍。
他垂眸看去,身上的骨肉,竟是一點點的在減少。
太子在軍中待過,也曾在傷兵營見過軍士接受治療,有那手法特殊的便會,刮骨治療。
可,對方只刮受傷,及腐爛之處。
黃衣男子是無差別的剔掉。
不知腿上涂抹的是何種藥物,完全沒有止痛的效果,反而有種提升了痛感的錯覺。
下一瞬,太子便知道并不是他的錯覺。
黃衣男子:“效果也太差了,一個在深宮中待了幾年的人,都不能疼暈,藥效還得加強。”
太子瞠目:“你們竟敢拿孤試藥!”
黃衣男子盯了他一瞬,這讓太子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
黃衣男子出去了一會兒,回來手上多了一物。
他將此物橫于太子臉部上空,“你還做著大周太子的夢呢,就這般模樣走出去,有誰還會識得你?”
即使有心理準備,太子還是被自己嚇到,更多的是不能接受。
許是因為方才經歷過疼痛的緣故,血液比平常還快幾分。
身心的雙重打擊,太子再次暈倒。
暈倒之前,好似又看到之前,那個在軍營見著的熟悉身影.
太子再次醒來,依舊在那張石床上。
不同的是,他全身沒了皮,雙腿沒了肉。
一雙雪白帶著經絡的腿骨,赫然入目。
黃衣男子正在埋首研究他的雙腳,“嘖嘖,不錯不錯,涂了本尊特制的藥,肉是一點兒也有長出來。”
太子心想,他或是難逃此劫。
他只能盡最大的力量活下去。
黃衣男子卻偏不如他的意,此人就像一個瘋子似的,在他雙腿不再生長肉的情況下,又將目光,描準了他的雙手,或者說是全身的血肉。
此人的手法,極為精準。
他能避開每一條,會出血的血脈。
太子每一次暈再醒來,都會發現,他身上的血肉,又少了幾分。
直到他全身上下,只剩下完整的腦袋。
眼珠子微動,他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一副白骨上面,似牽著無數的蘆管,血液在其間流通,臟腑供給著他的每一次呼吸。
人體竟如此奧妙。
“喲,太子又醒啦~”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醒了就看看本尊的杰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