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只是三個字,但是落在此間,卻是代表著一個事實,這件事情,葉風參與了。
聲音不大,卻極為清晰,在此間不斷的蕩漾,傳入了石天的耳中,傳入了青袍老者的耳中,闖入了所有人的心里。
石天只覺心里一股喜意上升,就好像已亡之人進入的不是地獄而是天堂。不過,當他想到那群人當中有著一個劍丹二——兩名劍丹一轉以及大量劍元期的劍修后,他的喜意立時從天堂掉了下來。緊接著打心底涌起了深深的疑惑。
他望著葉風,看葉風的那認真的神色,并不像在說一件玩笑的話,心想,此子說的也太不給那些人面子了吧。要是那些人不給此子身后勢利的面子,那豈不是說……
如此一想,石天的臉色立時苦了下來,心下暗暗嘀咕,古人常說,嘴巴沒毛辦事不牢,果真是如此啊。看來,自己馬上就要再次進入戰(zhàn)斗之中。
但是,他所想像的結果并沒有那么快到來。待他轉身望向青袍老者后,發(fā)現(xiàn)青袍老者的眼中盡是猶豫,好像在想到底要不要聽從這少年的話。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劍元期的劍修,跳出了身來,大喝道:“口出誑言,你當你是誰!閣下也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吧!今日,便讓我來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在此地要遵守誰的規(guī)矩!”
說話間,其手中長現(xiàn)突現(xiàn),猛然向著葉風劈出了一道長約七尺的火色劍芒。
這名散修在包圍石天之時,正好背對葉風,因此,他并沒有看到葉風在行進間所造成的聲勢。不過,他聽到了聲音,聽到了在地上奔跑間傳出的聲音。
在他的意識里,劍丹期的高手均是在空中飛行,又有哪個是在地上奔行?
因此,他斷定葉風只是一個劍元期的劍修。
雖然他感覺到了自家頭領的忌憚,但是,他不認為這是眼前的少年造成的,因為這少年太年青。在他看來,哪怕打娘肚子里便開始修煉,在如此年齡也不可能有著太高的修為,因此,他們的頭領真正忌憚的同為劍丹二轉的石天。
他自認為自己猜對了真相,心想著一定要在自家頭領面前好好表現(xiàn),以便在日后的過程中能夠獲得更多的東西,因此,他選擇了出手。
劍芒未至,劍風先臨。
劍風吹亂了葉風的滿頭青絲,吹動了葉風的衣襟。
但是,葉風未動。
看到這種情況,此人心下一喜,心中對于葉風修為低下的猜測更加的確信了。因為,這少年在他的攻擊之下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映。只有高過自己太多,或者修為低出自己的人才會有著這樣的反應。
無疑,在他的眼里,這少年便是后者。
他心下越來越興奮,身形在劈出劍芒的瞬間,驟然向著葉風躥去。
他的動作太快,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便行云流水般說出了話,做出了一切。
那些在葉風來臨時便看到的人,在此時,終是反應了過來,均是面色一變,口中大喊:“慢著!”
青袍老者背對著此人,聽到腳步聲,聽到眾人的呼聲,也是反應了過來,猛
然將頭部轉向此人,冷聲喝道:“住手!”
此人停了下來。
不過,他不是在聽到青袍老者的喝聲后停下來的。
他直接摔在了地上。
氣息皆無。
落地的聲音很是沉重,傳入了眾人的耳中,狠狠砸進了眾人心間。
他們震驚的望向葉風,不敢言語,不敢聲張。但,眼中卻是充滿了恐懼。
劍芒已被石天輕易的破去。
而那少年,卻仍是靜靜的站在那里,沒有前進一分,也未曾退后一寸。
唯有變化的是,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風拂過,少年的頭發(fā)在動,衣衫在動,身體卻未動,手指也是未動。
他雖未動,但,眾人卻是極度害怕起來。
因為,他們不知道他們的同伙是如何被這少年以什么樣的手段殺死的。
未知的事物才是世人最為恐懼的,哪怕劍修也是毫不例外。
他們的身形顫抖了起來。
他們不知道此間的少年會不會將手指對準自己。
漸漸的,眾人的身上均是泛起了冷汗。
風過,一片涼意。
夏季的風又怎會吹出涼意?
此時,天陽當頭而懸,正值一天之中最熱的時際,又怎么會有涼意?
那是,心寒!
青衫老者比之那些人也未曾好到哪里去,冷汗直流。
他離葉風最近,因此,他心下的擔憂最甚。但是,他又不敢有著絲毫的動作,生怕因為自己的動作從而招來此間少年的攻擊。
冷汗越流越多,越流越快,直至濕了前襟,濕了后背。
良久,青衫老者面皮**了一番,擠出了難看的笑容,發(fā)出了帶著一絲顫抖一絲干啞的聲音。
“這位……”
他本想以小友來稱呼葉風,但是,他張了張嘴,沒有敢喊出,臨到發(fā)出時,卻是喊出了前輩之言。
“前輩,小的無意冒犯,還望海涵。”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很是對著葉風行一記重禮,以證自己的誠致,但是,他沒有。他怕自己的動作在葉風眼中造成誤會,因此,他雙手貼著大腿很緊,哪怕右手間的長劍劃破了衣衫也是沒有感覺到,小心的望著葉風。
毫無疑問,葉風這種詭異的攻擊手段,真真正正的震懾住了他。
石天在破除了那道劍芒之后,親眼看到了葉風的出手。因為緊臨,他不但看到了,并且看得十分的清晰。
但是,就是因為清晰,所以震撼。
這只是普通的一指。甚至,石天并未在這一指中看到任何的不尋常的之處,就好像是隨意的舉起了一個指頭。
當時,他心里還在疑惑這少年為何會舉起一只手指,但是,當他看到那名散修直接莫名死亡之后,他的心里好像是涌起了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靜,。
“這……這也太詭異了!”
“這是什么手段!怎么可能沒有任何波動,那人便身死了!”
“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心下震撼的石天再次看向葉風之時,眼中露出了極度的震驚之色,緊接著便是一陣極度的慶幸。慶幸自己沒有做出不妥的事情,更沒有做出出格的舉動。
想起青袍老者的驀然收手,在此時,他終是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此少年從而產生的結果。
他用余光望著這個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心下極度的羨慕。心想,看這少年不過是十八.九歲,但實力卻是達到了這般地步。不知道是哪個勢力培養(yǎng)出來的天才人物。
如此一想,本來因形勢所需才說出的虛情假意的結交,在此時,卻是真心的想要結交起來。
不過,當他聽到青袍老者的話后,他突然反應了過來。
他驀然望向青袍老者,冷笑道:“你這態(tài)度轉換的可是真夠快的。如若不是這位兄臺的手段強大,恐怕我二人都要留在這里吧。”
本來,以他如今五十三歲的年齡稱為葉風為一聲小兄弟并沒有什么錯誤,但是,在見到葉風的強悍后,他那聲小兄弟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嘴,因此,他臨時改口稱葉風為兄臺,以表自己對于葉風的尊敬。
聞言,青袍老者面色一變,隨即強壓心中的不安望向葉風,強笑道:“在下自知罪孽深重,還期望前輩能給在下一個機會。”
葉風實在不愿因為此事而引起不必要的其他麻煩,因此,心里本來想要講出就此揭過的話語時,卻不曾想,石天再次在他之前說出了話語。
石天冷哼一聲,喝道:“說得到是輕巧!之前,為何你不輕言放過石某人!怎么?怕了?既知如此,為何在之前屢屢逼人!”
說著,其眼中冷光閃過,“你自斷一臂,將所有財富雙手奉上后,再與兄臺提及如何處罰你的事情吧。”
這句話,正是青袍老者說給石天的話,此時卻是被石天原路奉回。可想而知,石天對于之前所遭受到的待遇是如何的后怕,對于青袍老者是如何憎恨。
聽聞此言,青袍老者面色再變,緊張的望了葉風一眼,額頭上的冷汗流落的更快了。
他深知道,在亂葬之地丟了一臂會形成什么樣的結果。無疑,必死無疑。因此,雖說這樣的話語是由石天說出的,但是,他聽到了石天對葉風做出的承諾,因此,他一直以為眼前的少年正是被這份承諾所吸引才出手相助的。如若少年想要與天劍宗交好,自然不會反駁這樣的決定。所以,青袍老者極度擔心。
但是,他的擔心是多余。
葉風不在乎石天的承諾,哪怕葉風不是天劍宗的弟子也不會在乎。
葉風一直是這樣的人,一個簡單,心中卻是有著自己堅持的人。
他從來不會因為他人之強而客意奉承。
他更做不來屈人之下的恣態(tài)。
因為,他在心底將自己的尊嚴看的很重。
更因為,他是一個男人,一個有些固執(zhí)的劍修。
聽到石天的言語,葉風本能的有些反感,皺了皺眉頭,就在石天欲要再次而言之時,伸手阻止了石天,淡淡望向青袍老者,再次淡淡的說出了三個字,“你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