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的空間一片火色,再無其他,什么也看不到。
只聽得漫地的霹靂啪啦的聲響響起,卻是有大量刺耳的焦糊味傳出。待得火風過去,卻發現,大量荒草直接被燒成了灰燼,那本來盡是爛泥的地面卻是在此刻也干涸起來,出現了大片裂縫,就好像久旱之地。
這沖擊之力很是強大,但在場的卻是沒有一個軟角色。
那些麋鹿并無大礙,只不過是火紅的毛發顯然有些凌亂,偶爾一處缺了毛發也不是被燒掉的,而是被那沖擊之力硬生生的拔了出去。
葉風自然也是無事。
他仍懸浮在空中,只不過是遠離的火球爆炸之處。
他早就意識到了這種情況,因此,率先做出了應對,所以沒有任何的受損。
白札與駱冰云也是無礙,因為烏騰蟒的存在,他們也很難出現異外情況。
當然,烏騰蟒自然也是沒有任何的情況。只不過,由于本能的畏懼火焰,神色顯然有些不自然,身體更是有些僵硬的亂顫。
“砰!”
一聲沉響傳出,葉風落在了地上。
但是,這場戰斗還未停止,因此,他毫不猶豫的再次做出了攻擊。
動念間,便有波動自地面之下傳出,那群麋鹿所在的地表驀然陷了下去。
見此情況,那群本來還震驚于天空異像的麋鹿立時露出了驚容。
它們不是劍修,也不是飛行妖獸,因此,它們只能在那片向下坍塌的沼澤之地四外亂蹦。
然而,葉風的攻擊又豈是那么簡單?
自然不能。
動念則無情,所以地裂。
那些剛剛蹦到安全之處,眼中露出慶幸的兇獸還未連得及反應,腳下所在沼澤之地便立時猛然開裂,驟然間便再次落了下去。
但是,這還遠遠不夠。
僅僅是禁術地裂以及地縛遠遠不夠,便在這時,葉風識海中念符一動,揮臂如撫,便立時有一股氣息自其掌心散發了出來。如訴,如慰,更如春風。隨即便見月光下便泛起了大量的綠色光芒,紛紛向著開裂所在之處涌去。
正所謂,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葉風揮臂如撫,如同春風便有春風現,所以,那些被燒的只剩根莖的荒草便如同喝了莫大的營養劑,開始了蘊育起了新芽,漸生,漸冒,漸長。
這荒草竟然在這本該滅亡的時間里違反規律的重新的生長起來,并且是瘋狂的增長。
曾經,葉風在幻境之中,遇到了漫地的野草,不過,就是這弱小的野草卻是在瘋狂的增長之中,形成了巨大的牢籠,從而硬生生的將葉風勒死,葉風沒有記住自己死亡多少次,但經過多次死亡卻是深深的記住了一點,小草從生到長的過程,更是記住了小草的瘋狂。
所以,今日,他使了出來,正是木之禁術——囚籠。
瞬息間,便有大量荒草在木之靈氣的灌輸下瘋狂的長到了幾丈之長,相互糾纏在了一起,與地面形成了一個真正的囚籠,甚至沒有絲毫的月光可以滲入。
但是,葉風的禁術再強,也只不過強于劍丹九轉,卻遠遠達不到融劍一境的地步,因此,又如何能夠困死這些實力已經堪比融劍七境的麋鹿?
自然不能,所以,葉風并未停。
他面色冷峻非常,腳下用力間高高彈起。
他一口氣便向著那些被困在囚籠之中的麋鹿斬出了五劍。
天空中泛起一連串的如水之波紋般的漣漪,有著五柄六丈大的白色巨劍憑空而起
,夾雜著足以切開鋼鐵的劍風直瀉而下。
“轟轟轟……”
五道巨大的聲響伴隨著慘叫聲響起,囚籠毀,爛泥亂,到處都是泥巴亂飛,有血肉碎片四濺,更有著血腥之氣濃濃升起。
不過,連續使出了五道最大殺伐劍術,葉風的身體也是有些吃不消,一陣疲軟。
不過,他不敢停。
雖說他利用斬天拔劍術發揮出了戰技的效果,也是斬殺了幾只麋鹿,但他卻是沒有再戰之力,想也不想,體內先天之炁流轉間便飛到了玄龜背殼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看著那四外濺飛的血肉,烏騰蟒眼中露出了心疼之色,舌蕊在空中連舔,更有埋怨聲響起。
“浪費啊,這絕對是浪費啊。殺了也就行了,干嗎剁成碎片,這還怎么吃啊……”
伴隨著呼聲,只聽得一片“蹭蹭”聲,卻是那些被困在囚籠之中的麋鹿沾染著一身爛泥躍了上來。
不過,它們顯然這一系列的殺招打蒙了,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反擊。但當意識到反擊的時候,那攻擊卻是停止了。
它們怔怔望著葉風的方向,雙眼之中均是閃過了血色。
漸漸的,一股無形的殺機籠罩了整個玄龜。
不過,這無形殺機卻是很快的被一陣埋怨聲破除了。
“沒錯,這絕對是浪費,這可是上好的補品,怎么可以這樣浪費呢。”
伴著聲音的出現,月光下漸漸的出現了一個人影。
這是一個老者。
此人穿著一身青麻布袍,上面更是打滿了大大小小的補丁,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洗過從而離得還很遠便有一股酸臭之味迎面撲來。
“咦?”
烏騰蟒看到此人的出現發出了一聲驚疑。
之所以驚疑是因為它竟然沒有感應到此人的存在。由此可見,不是這人的修為很高,那便是此人習有納息之法。
如若此人實力真的高到了烏騰蟒感應不出來的地步,那也只有達到心劍期才有可能。但,絕命之地并無心劍期的存在,由此可以推斷而出,此人是習有納息之法。只不過,單憑一人之力便敢于從三渡連灣域之中閑逛,那足以證明此人對于自己實力的自信。因此,此人定是化劍期的修為。
烏騰蟒都能猜得到,葉風自然也能猜得到,強撐著疲軟的身體,抱拳道:“不知前輩高姓大名?”
“什么大名小名,小老兒無名。”
那老者此時懶得理會葉風,眼巴巴的望著那些看到他到來顯得有些驚慌失措的麋鹿,不時的舔上一下嘴巴,喃喃喜道:“今日看來是有口福了。”
見老者并不理會自己,葉風到也樂意,能不起麻煩自然是最好,打個招呼也只不過是為了判斷是敵是友。通過此人的行為,葉風放下了心來,至少,直到此時,此老者并未對自己等人露出敵意。
不過,與此同時,葉風的心中也是起了疑惑,心道:絕命之地的化劍期的高手不是少有嗎?為何這就讓我碰到一位?難不成……傳言有誤?
便在這時,烏騰蟒卻是說出了話來。
“怎么?老小子,你想虎口奪食嗎?”
“嗯?會說話長蟲?”
由于烏騰蟒一直收斂著氣息,故,此老者并沒有多多注意烏騰蟒,此時烏騰蟒說出了話來,淡淡打量之下卻是讓他忽然驚訝起來。
“如若不是利用秘法化去了喉骨,那便是進入了化形期。你這家伙是屬于哪一種?”
烏騰蟒說話毫不客氣,得意的說道:“ wωω ?ttκan ?CΟ
你看老子像那種取巧的人嗎?”
然而,它剛剛說完便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剛想要用什么話來挽回卻是聽得老者反譏的話傳來。
“你當然不像是取巧的人,因為你根本不是人。”
老者賊笑道:“你這家伙不好好學人說話,竟然學人說些粗狂的話,果真是妖獸出身,到底是智商有限,卻不曾想把自己繞了進去,傻了吧……”
“呃……”
烏騰蟒被這老者好生一頓諷刺,直感覺臉面發熱,恨不能找條地縫鉆進去。但它到底是妖獸,妖獸均是有著自己的脾氣,烏騰蟒也是不例外。
“體要占些言語上的便宜,打過再說!”
伴隨著長嘶,烏騰蟒徑直恢復了真身,身形一顫便如同小山一般向著那老者撞擊了過去。
然而,那老者對于烏騰蟒的撞擊卻是如同未聞,再次轉頭滿眼熾熱的望向了那群因為烏騰蟒恢復真身從而顯得更是驚慌的麋鹿,笑道:“竟然有著三十來只,夠我好好吃上一段時間了。”
話聲剛落,烏騰蟒夾雜著鋒銳勁風已經到了老者的近前,直到此時,那老者才好像反應過來,不過,他的神色依舊如常,淡淡的搖了搖頭,嘆息道:“果真是妖獸出身,當真是粗魯啊……”
伴隨著嘆息的傳出,其緩緩伸出了一根手指。
烏騰蟒的肉身有多么堅硬?
自它進入化形境界后便足以堪比六等下品神兵,不可謂不強。而劍修的手指再硬能夠有多硬?
結果不想而知,手指必斷。
然而,老者的手指并未斷。
只聽得“砰”得一聲傳出,烏騰蟒帶著一聲慘嘶倒飛而回,隨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而那老者卻是好似根本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甚至連衣角都未曾揚起。
“化劍后期!”
烏騰蟒一招敗北,震驚之余立時做出了判斷,身形一縮便化成了三尺之身,噌得一聲便回到了白札的肩頭,再也不發一言。
“怎么?”
老者取笑道:“怎么不打了?”
烏騰蟒搖了搖仍有些吃痛的頭部,白了老者一眼,沒好氣的回道:“老子打不過還打,那豈不是傻了。”
“呵呵,你這條長蟲到是懂得進退。”
老者呵呵一笑,露出了滿口的黃牙。隨即,突然正色道:“不過,如若不是禁地將要開啟,老夫定然撥了你的皮煲湯喝。”
烏騰蟒不敢反駁,眨了一下如同綠豆般大小的眼睛,再不說話。然而,它心下卻是納悶,心想:放不放過我,與禁地開啟有什么關系?
葉風此行的主要目的便是要進入絕命之地的禁地,此時聽聞老者之言,立時心中一動,連忙跳下了玄龜背殼,向著老者鄭重一禮,問道:“前輩,你剛才說禁地開啟?難不成……這禁地不是開放式而是有著周期性?”
“當然。”
老者淡淡的打量了葉風一眼,說道:“什么叫做禁地?自然是不讓人進入的地方。如若隨便進入的話,那又叫什么禁地?”
葉風想了想曾經在馬頭幫聽到了禁地傳言,再次問道:“前輩,不知那禁地何時開啟?”
“十年后。”
老者漫不經心的說道:“怎么?你想去?還是算了吧。以你的修為進入其中,連那里的煞氣侵蝕都頂不住,進去也是憑白送死。還是等到你進入化劍期后再想進入禁地的事情吧。”
葉風問道:“那得需要等到何時?”
老者隨口說道:“再等五百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