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皓回首望去,卻見一儒雅出塵又不失親和力的中年道士向他走來。
“二師兄?”
見到來人,殷皓當(dāng)即笑著行了一個道禮,打了一聲招呼。
來人正是施戴,茅山這一代的二弟子,為人謙和有禮,溫文爾雅,對誰都是一視同仁,與眾師兄弟之間的關(guān)系相處的十分融洽,哪怕是一向自視甚高的石堅大師兄也都是如此,一直被當(dāng)做下任掌門住手培養(yǎng)的存在,其地位就如同青陽真人身旁的元真老道一般,屬于老好人一個。
施戴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輕聲招呼道:“小師弟最近別來無恙啊!看你這氣色,似乎有點虛啊!”
話語中,滿滿戲謔之意。
殷皓無奈一笑,說道:“這次確實遇到了大問題,就連四目和千鶴兩位師兄也都身受重傷,已經(jīng)無力參與此事了。”
“詳細(xì)說說,到底怎么一會事?”
施戴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頓,用探尋的目光望著殷皓。
“先進(jìn)去拜見師父吧,這一時半會兒的說不清楚,不如等見了師父后一起說,也省的待會兒再說一遍。”
殷皓沒有回答,而是轉(zhuǎn)身向駐地里走去。
見殷皓轉(zhuǎn)身走進(jìn)駐地的身影,施戴眉頭微微一凝,沉吟道:“以小師弟抱丹和真人境的修為,到底出了什么事才能讓四目和千鶴兩人都身受重創(chuàng)?”
雖然同為真人境修士,但他可是一心修道的修士,在道法上的沉浸自然不是殷皓能比的。
再加上他涉獵極廣,道法也確實稀奇古怪,玄妙多端。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出殷皓目前的大致狀況。
只是四目千鶴的修為也不弱,還有這各自拿手的絕活,他實在想不出到底是多大的狀況,才能讓四目和千鶴身受重創(chuàng),甚至就連殷皓也都抱傷在身。
這些疑惑在腦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后,施戴便將之拋在了腦后,跟著殷皓走了進(jìn)去。
“反正也想不通,倒不如進(jìn)去聽聽小師弟是怎么說的。”
只是三兩步的功夫,施戴便追上了殷皓,來到了他的身前。
“小師弟跟我來吧,我?guī)闳グ菀妿煾浮!?
他一邊領(lǐng)路,一邊說道:“說實話,我對你們遇到的事,還真是很好奇呢……”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待會兒我跟師父匯報的時候,二師兄你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
殷皓面色沉重的回應(yīng)著。
一路跟著施戴走三繞四轉(zhuǎn),來到院子的主臥房,施戴上前行禮道:“弟子施戴,攜小師弟殷皓有要事求見師父,還望師父允許。”
“允!”
房間內(nèi),青陽真人的話語響起。
施戴推開門,半只腳踏了進(jìn)去,向殷皓引領(lǐng)道:“進(jìn)來吧!”
殷皓點點頭,抬腳走了進(jìn)去。
隨后施戴關(guān)上門,也走了進(jìn)去。
房間里,青陽真人手持拂塵,盤坐在床上,身前盤坐著一人,似乎正在接受訓(xùn)誡,正是石堅。
“有何要事?”
青陽真人見進(jìn)來的兩人,特別是在殷皓身上多留了幾眼,這才開口問道。
施戴找了地兒盤坐下來,回道:“此事以小師弟為主。”
說著,施戴便將目光放在了殷皓的身上。
殷皓恭敬的對青陽真人行了一禮,這才開口講述起了皇族殭尸的事,以及他對這件事背后的猜測。
唉,真是苦了千鶴了。
聽了殷皓的話,青陽真人心中不由為千鶴嘆了一口氣。
斷臂是小,只怕這次他死了三個徒弟的事必然會在他心中留下陰影,尤其是大徒弟的背叛,這種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一旁的施戴,聽了殷皓的話后,也同樣在為千鶴嘆惜著。
只是那石堅,確實在嘆惜之余,心中也不由升起了幾分欣喜。
要知道,千鶴和林鳳嬌之間的關(guān)系十分親近,當(dāng)?shù)蒙翔F桿小弟之稱。
而林鳳嬌又一直是他接任茅山掌門的攔路虎,如今千鶴重傷,林鳳嬌的競爭力,自然也就小上了許多。
在場的所有人,自然不知道石堅心中的情緒。
“你的意思是,無論是這持有千年魂玉的鬼王多爾袞,還是你們遇到的皇族殭尸,都是清朝暗地里的謀算?”
聽了殷皓的講述后,青陽真人些神色也不由微微凝重了起來。
無論是鬼王多爾袞,還是皇太極飛僵,都不是他茅山派輕易就能扛住的事情。
若非他確信祖師留下的預(yù)言,距離茅山盛極而衰還有那么三十多年,只怕他都開始懷疑,是不是他茅山已經(jīng)開始應(yīng)劫了。
“這其中糾纏甚多,我也難以理清,但你所言也不無可能……這樣吧!”
青陽真人沉吟了一下,隨后起身說道:“我這就帶你去拜訪老天師,同為正一道先天八卦一脈,老天師精修于先天神算之道,于術(shù)算之道上有著深不可測的造詣,定然能夠算出些什么來,給予我們一些指示。”
“你們在這兒等著,我?guī)б箴┤トゾ突亍!?
對石堅和施戴吩咐了一聲后,青陽真人便帶著剛剛起身的殷皓,前往龍虎山天師府的駐地行去。
因為同為正一道的緣故,所以龍虎山和茅山派的駐地之間距離并不遠(yuǎn)。
出了門,也就是十來米的樣子,同樣是一個大院子,這般重大花費,可見此次修道界,為了對付鬼王多爾袞,到底下了多大的決心。
青陽真人道行高深,一手出神入化的茅山術(shù)在修道界中,有著非同一般的影響,再加上這段時間茅山大興這件事各門各派也都知曉,而且這個趨勢也已經(jīng)徹底展露了出來,這就導(dǎo)致青陽真人的名望越發(fā)的高了。
雖然不至于修道界中的每個人都認(rèn)識他,但至少也都聽聞過他的名號。
而龍虎山身為正一道中的一脈,對于同為正一道的茅山派,自然也就要關(guān)注頗多。
這也導(dǎo)致,幾乎每一個龍虎山弟子都能認(rèn)識青陽真人,就算沒有見過青陽本人的,也都通過師門長輩以術(shù)法投射出來的影像記在了心里。
這也導(dǎo)致青陽真人帶著殷皓一來,就被在外接待的龍虎山道士帶到了龍虎山掌教清源真人的面前。
清源真人剛準(zhǔn)備接待,青陽真人便眉角一翹,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也不向殷皓引薦,佯怒道:“劣徒,還不見過清源真人?”
殷皓看青陽真人臉上的笑意,滿臉無奈,他如何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情形到底是何狀況?
“見過清源真人。”
瞥了一眼青陽真人,殷皓還是恭恭敬敬的對清源真人行了一個禮。
清源真人嘴角抽搐了幾下,這是故意的吧,這一定是在故意炫耀,還劣徒呢,都拳術(shù)煉勁成罡,道行上開始匯聚七魄了,你丫的跟我說這是劣徒,要是這都是劣徒的話,沒的說的,請給我龍虎山來一打。
他的年歲如今已到七十來歲,生命已經(jīng)快走到頭了,可以說他將這一生都交代在了修道上。
雖然修為不高,但在道法的沉浸感悟上,可不是施戴那種僅僅鉆研了三四十來年的壯小伙能比的。
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夠洞悉殷皓的身體狀況,不會出現(xiàn)施戴那樣的錯誤。
清源真人一邊腹謗,一邊回應(yīng)道:“不礙事,不礙事。”
隨后話音一轉(zhuǎn),問道:“我看師侄似乎有傷在身,青陽你此次帶他來此可是要求幾粒龍虎丹給他治傷?”
“還有,以師侄的修為……”
話未盡,清源真人臉上便一臉凝重的看著青陽真人。
青陽真人瞥了一眼殷皓,神色鄭重道:“龍虎丹有也好,沒有也罷,我們此次前來拜見老天師,就是為小徒受傷這件事。”。
“我明白了。”
清源真人面色一正,引領(lǐng)道:“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