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皓客氣的收起項鏈,跟泰麗道謝并詢了一番他們口中的騎士,隨后跟另外兩人客套了幾句,便頂著月光獨自離去了。
期間那個男洋人還自持身份,很是倨傲的吩咐殷皓護送他們回到租界,不過被殷皓教訓了一頓后就無視了,即便是那個男洋人懷恨在心,他也沒有太過在意,因為他并不絕覺得這個男洋人能夠威脅到他。
當然了,這也是因為他沒有突破暗勁,否則的話,以他目前這種矛盾的心態,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對他下暗手。
畢竟暗勁是可以潛伏在人體里,直到數天后才發作出來的。
因為那趙姓漢子離開時的話,也因為“義和團”一向護短狠辣的作風,殷皓不得不連夜趕路。
不過是幾天的功夫,殷皓就已經來到了京城。
如今的北京城,自然沒有后世那般規模,但依舊稱得上雄偉壯闊,氣勢磅礴,無一處不顯示著這座千古名城的偉大。
不過殷皓也知道,差不多再有兩年左右的時間,英、法、俄、日、德、意、奧等八國聯軍就會攻入這座古都,并大肆進行破壞,燒殺搶掠。
這是他在遇到“義和團”之后才想起來的。
以前世所學的歷史來看,八國聯軍是在“義和團”勢力最瘋狂的時候,也就是1900年展開了那場著名的侵華戰爭。
此時是1898年,著名的戊戌變法剛剛結束沒多久,而戊戌變法的失敗也確實刺激“義和團”運動行事更加的瘋狂。
想到這里,殷皓的心情難免有些復雜。
向看守城門的兵卒提交了身份證明,殷皓順利入城后便直撲耿繼善開設在地安門外的四民拳社。
他以形意門郭云深門下的旗號行走天下,每到一地自然需要到形意門麾下的武館進行拜訪,這就是人情往來。
若是其他小地方的也就罷了,以他的身份自然不需要特意去拜訪,但京城不同。
京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得上是形意一門的大本營,許多門人弟子都在這里,甚至很多名傳后世的形意門拳師也都在這里坐鎮。
就像是耿繼善,他就是形意門人,以一手形意大槍稱著于世,人稱“粉面金剛耿大槍”,馳名南北,與“單刀”李存義并為劉奇蘭最著名的弟子。
因其性情賢達適淡,為人又謙虛仗義,更無門派之見,故所結交的會拳術的朋友很多。
自從他在京城創辦了這家四民拳社后,常邀請各門各派的拳術高手來此相聚交流,時間一久,四民拳社便成為了京城各家高手的常聚之地,武林中人幾乎無一不知。
而郭云深要殷皓拜訪的孫祿堂,此時便是受郭云深所邀,在四民拳社等待殷皓,做殷皓交流北方拳術的引路人。
沒多久,殷皓便來到了四民拳社。
只是尚未進入其中,就聽到一陣“呼呼”的破風聲,以及一連串兵器交擊的聲音傳出,其中還不時夾著少數人的喝彩聲,顯然里面此時正有高手在較技。
殷皓心中一動,當即加快了幾分腳步。
光從交手的動靜來看,比武的高手就要比他強得多,他可不會放過這個觀看高手交手,從而提升自己的機會。
跨入大門,只見里面寬敞的大院中果然有人在較技,而且還有不少人在旁觀戰。
場中動武的兩人同樣使的是大槍,其中一人身材魁梧,長臉大耳,濃眉大眼,頭發有些稀疏,但精神卻異常矍鑠。
而他的對手,則是一個枯干瘦小,貌不驚人的中年人。
不過此人的大槍技藝,卻稍稍比這個使形意大槍的魁梧男子強了半籌。
只見他將大槍一抖,便挑開了魁梧男子攻來的大槍,力道之大,居然直接將魁梧男子的大槍給震偏了軌跡。
隨后這人手腕一送,大槍更是快如閃電,沖著魁梧男子的面門直刺上來。
那魁梧男子也不是省油的燈,手中大槍一轉,便用處了一招殷皓熟悉的合擊絕招——龍蛇合擊。
大槍攻勢堂皇如龍,刁鉆似蛇,在戰局難以挽回的情況下,奇跡般的攻向了那枯干瘦小的男子胸膛。
在不少圍觀者的驚呼中,雙方迅猛霸道的大槍紛紛向對方的要害扎去,仿佛下一刻,這兩個高手就會同歸于盡。
然而,就在此刻,兩人的大槍十分有默契的同時停了下來。
瘦小男子的槍尖,在魁梧眉心不足一寸的范圍停了下來,而魁梧男子的大槍,也最對方胸膛不足一寸處停了下來。
這是真正的只差分毫,這種精準無誤的掌控力,簡直不止是用出神入化來形容,根本稱得上是鬼驚神泣!
這種極動到極靜的變化過程,讓一些境界不夠的拳師,感到十分別扭,甚至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沖動,即便是殷皓也是如此。
兩人同時收起了大槍,相互對視了一眼,破有一種惺惺相惜之感。
魁梧男子笑了起來:“好槍法,書文兄的八極大槍果然是出神入化,不愧‘神槍’之名,今日是我敗了!”
這一場切磋的確是他敗了,因為生死交戰的話,李書文直指他眉心的這一槍必定能夠要了他的命,而他的這一招向胸膛攻去的槍卻未必。
“書文兄?”
聽到這熟悉的名字,再結合那枯瘦中年人的身材樣貌,場外的殷皓卻是猛然想到了對方的身份。
李書文,八極門中最著名的技擊大家,有著“剛拳無二打”和“神槍”的美譽。
只是這個以形意大槍,惜敗于李書文手中的人又是誰呢?
要知道即便是在這宗師輩出的時代里,李書文也是公認能名列前排的頂尖國術高手,僅次于孫祿堂之下。
殷皓好奇的望了魁梧男子一眼,卻聽語氣淡漠的說道:“祿堂兄客氣了,若是祿堂兄的這一槍扎實了,我最后也只能失血而亡,所以此戰當為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