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湖邊,正默默運轉著功法的方遠,忽的耳朵一動,登時便察覺到了崖壁上的動靜。
“莫不是段譽?”
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方遠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這都要天黑了,怎么才見著動靜,莫不是因為自己這只小翅膀的原因,導致劇情改了?
這不可能啊!
“算了,是與不是,一試便知。”
搖了搖頭,方遠抬頭看了看崖壁上動靜傳來的方向,狠狠的伸了伸懶腰,緊跟著腳尖輕輕一點,登時騰空而起。
“颯颯……”
陣陣腳步聲從崖壁之上傳來,驅使著【流光鏡】御空而起的方遠放眼一看,一個衣衫被撕的破破爛爛的年輕書生正攀附著崖壁慢慢的向下攀登著。
看那副心驚膽戰(zhàn)的樣子,別提有多擔心了。
額,如果方遠在還是普通人的時候,突然在大半夜里遇到這種情況,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知識能增長人的信心,力量更能!
這崖縫中盡多砂石草木,踩在上面倒也不致一溜而下。
只是山崖極高,段譽一個連武功都沒練過的書生來爬,那就更是無窮無盡一般,初時還好,爬到后來,衣衫早給荊刺扯得東破一塊,西爛一條。
段譽心里很苦,一路爬來,手腳上更是到處破損,也不知爬了多少時候,仍然未到谷底。
想他大理王子,何時吃過這般苦耶?
幸好這山崖越到底下越是傾斜,不再是危崖筆立,到得后來他伏在坡上,半滾半爬,慢慢溜下,便快得多了。
只是到了這時候,趕緊爬到山谷就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需求,也不容他多所想,只一個勁的悶頭往下爬。
只是爬著爬著,段譽忽的發(fā)現(xiàn)前面的云霧一片翻涌,看的他心里一緊張:莫不是又什么山野精怪來食人了吧!
下一刻,云霧翻涌之間,忽然炸開,嚇得段譽一個哆嗦,下一刻就見一個青袍道人從云霧之中走出,宛若仙人,唰的一下,就落到了他身前。
“嘶……”
深山野谷之中,夜黑崖壁之上,突然上演了這么一出,把段譽嚇得狠狠的吸了一口涼氣,待感受著眼前穿著青袍的青年身上的熱氣之時,這才松了口氣。
有熱氣就應當不是鬼怪,不是鬼怪就好。
“你是何人,三更半夜,因何至此?”
驚駭至極的段譽還沒回過神來,眼前的道人就率先出口喝問,神情異常嚴厲。
“見過這位仙長,小生名叫段譽,是大理王子,今日至此實乃是被人追殺,慌不擇路之下,誤掉到了這里。”
聽到道人問話,段譽哪有不回的膽子,連連供著手,苦著臉的說道。
“哦,即是誤掉此地,那便上去吧。”
方遠挑了挑眉毛,淡淡的答道,這下倒是輪到段譽懵了。
什么,這么高的懸崖,我先掉后爬,爬到現(xiàn)在了還沒爬下去,你讓我上去?
這不是為難人嘛!
只是,段譽心里的懵逼感剛剛生出來,便見到眼前的青袍道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緊跟著身形向上一躥,宛若凌空虛度一般,帶著他蹭蹭的向上“飛去。”
“呼呼~”
身形挪移所帶來的狂風刮的段譽臉皮一陣亂舞,還沒回過神來,下一刻耳邊忽的一靜,緊跟著一股讓人踏實的落地感從屁股上傳來,他扭頭一看,自己竟然已經(jīng)到了懸崖上邊了!
這么快!
“好了,該去哪去哪吧,懸崖下面不是你該來之地,日后莫要再入。”
把段譽送到懸崖上,方遠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了衣衫破爛,坐在原地有些發(fā)呆的段譽一眼,又給他體內渡入了一口純陽真氣,幫他短時間內增強精力,便身形一動,消失在了段譽的視線之中。
“呃呃額,這這,我我……”
看著眼前的道人忽的消失,坐在懸崖頂部的段譽愣了愣,他急急的想要說些什么,可是支支吾吾半天,還是停下了嘴巴。
“唉,鐘靈姑娘還在等著我去救命,我卻是應當以此為主。”
搖了搖頭,段譽壓下心里莫名升起來的失落感,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便借著月光,快速的向著鐘靈姑娘指點他的路走去。
他段譽無法注意到的是,在其身后,有一個身穿道袍的年輕人,正默默的跟著他趕路。
衣衫破破爛爛的段譽在這黑夜里卻是絲毫不覺得冷,甚至就連身體精神上的疲憊都消失不見,當然,心急的段譽并未有注意到這一點,只是一味的悶頭趕路。
一路奔走不停,辛苦有方遠渡給他的一縷純陽真氣支撐身體,并未感到多少疲憊。
饒是如此,也是足足奔走到了天色將明之時,才終于見到了上次方遠見到的鐵索橋,橋邊石上刻著“善人渡”三個大字。
“太好了,終于到了這善人渡了!”
見著善人渡,段譽心下大。
鐘靈指點他的途徑正是要過“善人渡”鐵索橋,這下子可走上了正道啦。
當下扶著鐵索,踏上橋板。那橋共是四條鐵索,兩條在下,上鋪木板,以供行走,兩條在旁作為扶手。
一踏上橋,幾條鐵索便即晃動,行到江心,鐵索晃得更加厲害。
一瞥眼間,但見江水蕩蕩,激起無數(shù)泡沫,如快馬奔騰般從腳底飛過,只要一個失足,卷入江水,只怕瞬間便會橫死當場。
他不敢向下再看,雙眼望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顫聲念誦:“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一步步的終于挨到了橋頭。
坐在橋邊歇了一陣,才依著鐘靈指點的路徑,快步而行。
再起身后,方遠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跟著,并未引起段譽的絲毫察覺。
過了善人渡,又走了大半個時辰,只見迎面黑壓壓的一座大森林,知道已到了鐘靈所居的“萬劫谷”谷口。
走近前去,果見左首一排九株大松樹參天并列,他自右數(shù)到第四株,繞到樹后,撥開長草,樹上出現(xiàn)一洞。
看見這洞,段譽不禁長出了一口氣,稍稍放松了一把,心想:“這‘萬劫谷’的所在當真隱蔽,若不是鐘姑娘告知,又有誰能知道谷口竟會是在一株大松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