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輕響聲彌漫耳畔,恍然間,李晏似乎看到了無數景象。
一個鄉間少年偶得一門基礎功訣,踏上修行路,而后一步步提升,逐漸變強,并憑借自己的才情,創出了一部部玄奧法門,收下一個徒弟,賜予《五毒天功》。
最終少年成為了天底下還虛第一,強悍無匹,更鉆研出一部玄奇之火屬性法門,喚作《九天火府總綱》,尚未完善之時,曾向自家徒弟提過幾句,然后他就迎來了一尊玄門仙人,大袖飄飄,風輕云淡,強取不得,翻手便鎮壓了曾經的少年。
一千多年后,曾經的少年老死,壽盡坐化,他極其不甘。
“邪陽魔君?”李晏凝定心神,擺脫了這無數畫面影響,內心卻有一些感觸,邪陽魔君天縱之才,卻也非常倒霉,本該是成真種子,可最后卻在廖無人煙的毒火山中,不甘死去。
他那個名為五毒大宗的徒弟,不知何故,背叛了邪陽魔君,招惹來南極仙翁,可以說親手送走了邪陽魔君,革了他的命。
呼呼~~
李晏操控烈陽法相,焚毀了束縛著己身的所有因果,頓感清爽無比。
李晏心說自己頂替了邪陽魔君身份,自然而然便承接了邪陽魔君相關因果,纏繞其身,阻礙著自己修行路,這樣下去可不行。李晏替代了邪陽魔君,愿意幫他復仇,進行因果清算,但這并不代表李晏愿意承接這許多因果,平白擾亂了一顆道心,阻撓修行。
因果纏身,若不得解脫,蒙昧了心靈,會永生永世沉淪,再無法踏足大道途中。
邪陽魔君仇敵、叛徒,南極仙翁、五毒大宗等,他會一一進行清算,代邪陽魔君復仇,至于因果什么的,那可算了,陰謀算計,借力打力,哪里比得上堂皇大勢,碾壓而至來得爽?
他通過《血魔大法》,數月苦修,觸類旁通下,終于初步完善了自己《大日真火功》,真正意義上有了突破,創出外景第四境、還虛四重天,故而有此大能,得以掙脫赤縣神州因果束縛,一如那些仙人、佛陀、魔神、妖圣等,可與他們互稱道友。
李晏內視泥丸宮,正急劇擴張,增長了快有三成,已有一個普通小鎮大小。
泥丸宮化界,李晏距離這一步,已經不遠。
“外景第四境!”李晏心頭振奮,外景圓滿、還虛三重天之上,天人級數、成真之下,果真有一個過渡階段,用以提升外景武圣、還虛大修士,降低證道難度。
這就好比是攀登山峰,天人級數、成真境乃山巔,外景圓滿、還虛三重天,則僅為半山腰位置,或許更高一些,但距離山巔仍有很長一段距離,以前的武者修道士們,紛紛鼓足力氣,從半山腰位置奮起一躍,渴望一躍抵達山巔,但無須多言,這個成功率肯定極低,大部分人都落了個跌墜深谷的凄慘下場,真正成功者,百中無一!
能達至外景圓滿、還虛三重天者,可無一弱小,全是天驕豪杰!
如果他們能在山峰上再往上攀爬一段不短的距離,那么,在拔高了外景境、還虛境上限的同時,也縮短了和天人級數、成真境之間的距離,自然而然降低了證道難度。
“《九天火府總綱》,好一本玄奇功訣!”李晏調動了腦中記憶,剛才掙脫赤縣神州因果大網時,邪陽魔君生平浮現腦中,仿佛一幕幕連環畫,供他翻閱,他自然得到了邪陽魔君畢生心血,譬如《九天火府總綱》,又或者《邪陽大法》、《五毒天功》等。
李晏看得暗暗心驚,作為真正創出了過渡階段修行法的一名武者,發前人之所未有,無論主世界中,還是赤縣神州,幾萬年來,無一人功成,李晏是第一個,這樣一個滔天成就……李晏之恐怖可想而知,相較于那些天人級數、成真大能,他都不遑多讓了。
可是他依舊為邪陽魔君感到震撼。
《邪陽大法》、《五毒天功》等法門,倒還好說,雖則處于還虛境,但以邪陽魔君修為,并不算離奇,唯獨《九天火府總綱》,這可著實超乎了李晏想象。
既稱總綱,邪陽魔君當然想要創出一本涵蓋世間萬般火種之法門,無論太陽金焰、大日真火,還是鬼火、靈火、萬家燈火等,在《九天火府總綱》中,均有相關概述,且具備一定可行性,邪陽魔君并非信口胡說。
李晏縱使創出了過渡階段修行法,卻也為邪陽魔君才情折服。
不過,《九天火府總綱》尚未完善,邪陽魔君才開了個頭,奠定基礎,就因徒弟五毒大宗背叛,導致被南極仙翁鎮壓,后續《九天火府總綱》開創之旅,便不可避免地慢了下來,甚至在那被封印的一千多年間,還比不過逍遙自在時的百八十年。
“要是《九天火府總綱》完善了就再好不過,可惜,可惜!”李晏有些感慨。
他忽然一笑,有此天大機緣,已經是前所未有了,哪能奢求更多?
李晏不著急離開,還虛四重天,并不足以叫他匹敵成真境大能,他頂多站在了天人門戶之下,無需奮起一躍,出現懸空跡象,他擁有腳踏實地,鼓蕩渾身力道推動天人門戶的本錢,就算不成,他也可以休息調整了之后,再展開第二次證道之旅,而不是外景圓滿、還虛三重天那般,僅得一次機會,不成則死,要么跨入天人門戶,要么墜落深淵而死,絕無第三次機會!
“唔,修改《大日真火功》的同時,可以順帶完善《九天火府總綱》,兩相佐證,我或有更大機會成道。”李晏細細閱讀記憶中的《九天火府總綱》,等待泥丸宮蛻變完成。
……
“嗯,老夫感應得到,先前那震破因果大網的波動,便由此處散發而開。”
李晏閉關山林上空,一名赤袍老人突兀現身,紅發紅須,張揚狂放,顯得霸烈無雙。
赤袍老人游目四顧,忽然低下了頭,凝望山林某處,面上露出一個笑容,說道:“邪陽,老夫赤袍,還請一見!”
話音不大,更局限在里許地內,但偏偏任何一個細微空間,任何一個細小生命,都聽到了赤袍老人言語,不似從耳中傳入,仿佛直接在心底響起。
李晏只覺一輪赤紅顏色之煌煌大日,伴隨著赤袍老人話音,于自己心間升起,似乎照耀無盡黑暗。
他頓時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