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云淼神君突然輕輕地將千葉錦曦攬入自己的懷里。自云淼神君觸碰到千葉錦曦的那一刻起,他身上那蝕骨的痛意就從未停歇過,但他一直忍著,任憑嘴角的血流下,流到他的胸前,在他的白衣上暈染開來,但他一直渾然不覺,依舊就這樣抱著千葉錦曦,一張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這時侯青弋仙君突然回過神來,看到眼前的云淼神君,他有些欣喜地說道:“你醒了?太好了!”但一看到云淼神君懷里的千葉錦曦,他又不禁悲從心來,痛苦道:“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曦兒就不會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我,都是我……”說著還不斷地扇著自己的巴掌。其實云淼神君都清楚,在他昏迷期間,千葉錦曦為他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他想阻止她的,但他有意識,卻沒有行動的能力,他恨透了這種無力的感覺,這種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人走向死路卻無力阻止的感覺。其實他都知道,她愛他,愛到可以為他去死,可他也愛她啊,又怎么忍心讓她死呢。突然,云淼神君的腦海里有一閃而過的亮光,他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于是立馬抱起千葉錦曦往床榻走去,邊走邊對青弋仙君說道:“你先出去。”看到云淼神君如此奇怪的舉動,青弋仙君有些摸不著頭腦,但瞬間就反應過來了,他知道,云淼神君肯定是有法子了,于是帶些激動地往外面走出房間并關上了房門。
云淼神君輕輕地將千葉錦曦放在床榻上,看到她心口上插著的簪子,云淼神君心疼地輕撥開她心口的衣服,看到她心口的那個血窟窿,云淼神君心如刀絞,但他明白,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于是他定定心神,將千葉錦曦扶坐在床上,他自己也坐在床榻上,施法將千葉錦曦心口的簪子取了出來,然后把自己的神丹取出來,一分為二,將其中的一半從千葉錦曦的心口注了進去,將剩下的一半吸回自己的體內。調息好后,云淼神君一臉蒼白地將千葉錦曦扶躺下,伸手想把千葉錦曦心口的衣服給她拉好,可當他拉起衣服的時候,卻看到千葉錦曦心口的血窟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簇火紅色的火焰,見此,云淼神君心里復雜極了,他輕輕拉開自己心口位置的衣服,看到上面那不規則形狀的冰藍色的圖案,他苦笑了一下,或許離開才是對她與他最好的吧。想到此,云淼神君愛憐地撫摸著千葉錦曦的面龐,眼中流轉著心痛與不舍,他定定地注視著千葉錦曦那不像之前一樣蒼白的唇,輕輕地將自己的唇湊了上去,那蝕骨的痛意席卷了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他努力壓下喉嚨里的腥甜,眼睛注視著千葉錦曦緊閉著的雙眼,他輕輕勾起嘴角,眼中的眼淚隨著眼睛的合攏而滾落在千葉錦曦的臉上,然后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云淼神君走出房門,看到青弋仙君焦躁地在院子里走來走去。他正要開口,青弋仙君就看見了他,然后一臉欣喜地迎上來,說道:“臭小子,你沒事吧?曦兒怎么樣了?”云淼神君看了一眼滿臉期待的青弋仙君,說道:“她很好,要不了多久就會醒來。”聽到這話,青弋仙君大大地松了一口氣。這時云淼神君又說道:“我來這里已經很久了,該回神界了。”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門,輕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走了之后,你就把她接下去吧。”青弋仙君聽說云淼神君要走,有些驚訝,想到千葉錦曦的情況,他有些不放心道:“這好端端地為何要走啊?再說,你走了,那曦兒的情況……”說到這兒,青弋仙君有些為難地看向云淼神君。云淼神君怎不知青弋仙君的擔憂,于是說道:“待她將《燎陽訣》練好,她的根骨便能承受得住神火,到時候,你只需用火昤草將她體內的神火引出來便可。”聽到云淼神君這樣說,青弋仙君也不好再留他,于是說道:“那你路上小心些,沒事兒多下來坐坐。”云淼神君看向自己的房門,眼神悠遠,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才道:“好。”于是頭也不回地往神界飛去。
千葉錦曦醒來,就看到青弋仙君坐在床沿上,這時青弋仙君也發現她醒了,于是高興地說道:“曦兒醒了,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的,快告訴師父。”聞言,千葉錦曦搖搖頭道:“師父,我很好。”說完便四處望望,發現這并不是自己的房間,倒像是云淼神君的房間,驀然想到之前的事,她有些激動地問道:“師父,云淼神君呢?他怎么樣了?”看到千葉錦曦那擔心的樣子,青弋仙君連忙說道:“他很好,已經沒事了。”聞言,千葉錦曦大大地松了口氣,然后有些奇怪地問道:“那他去哪兒了?”聽到千葉錦曦的問話,青弋仙君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了,他怎么會看不出來千葉錦曦對清寒那臭小子的心思?但只怕……唉……想到這兒,青弋仙君吞吞吐吐道:“他……他回神界了。”聞言,千葉錦曦呆了,她此時腦海里就只有云淼神君走了,不要她了這個念頭,她心里有說不出來的傷心,但想到青弋仙君在這兒,她只好壓下自己的情緒,然后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道:“哦。”之后便沒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