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偌大的大陸,或者說這是一個百族共存的奇妙世界。
自人類脫離比蒙一族,拋卻芒克族的身份,自斷其尾,號稱人類以來。經過數萬年的努力,人類終於佔據了這個大陸東部及中部地區。無數人類王國在這世界之內建立,衰落,滅亡。
數萬年的建設,人類漸漸的擁有了穩定的家園,甚至有很多人類已經忘記了其他智慧種族的存在。特別是大陸內部地區,當外敵已成傳說之時,膨脹的野心,在人類內部,持續上演。
大仲帝國。
位於東海之西,佔據著中土之地的東部,以及朔方之地的南部,佔地千萬平方公里,人口近萬萬。爲東大陸第一帝國。
大仲建國三百餘年來,民風好戰,侵略成性。在皇室之下,萬千家族分佈在帝國的各個角落,成爲了帝國的基石,即爲家族制度。
我們的故事便要從這說起。
繼勇二十四年冬,那是一個平凡的冬天,卻又是全國縞素的冬天。大仲帝國的皇帝,帝偉,突然駕崩,身死宮內,無有遺詔。
要說這皇帝駕崩,該由三公九卿,宗室族老之流,擁戴太子繼位,高登大典。奈何三年前太子丹遠征大漠,一去不回,生死不知。
太子之位懸空,要說便推舉道德高滿,恩威有秩的皇子登基接位。但是自光武帝以來,兩任帝王,五十年春秋,帝國用武已久,諸位皇子或多或少皆有一班人馬,宗室外戚之衆,一時難以抉擇。
是以,繼勇二十五年的春天,皇子威悍然率兵西進,妄圖以武進京,奪得皇位。一時之間,帝偉之後,一十六爲皇子,接連武力起兵,互相攻伐。
驟然之間,帝國風雨飄搖。幸而大仲以武立國,皇子相伐之事也不是沒有。雖然帝國短時間內元氣大傷,但終登大典之人,必然又可保帝國數十年強盛。
皇子爲蠱,帝國爲盤,勝者,得其天下。
然而,高居於廟堂之上的人們並沒有意識到,在經歷連續五十餘年的征伐之後,地方上的勢力,早已有盤龍之勢。
繼勇二十六年凌冬,帝國西部守護,庭候洛宸,領軍二十萬,攜皇子揚進入京師。來年正月,皇子揚稱帝,建號朔元。
要說這洛宸,這來頭可不小。其家族可是帝國冊封的西部守護,稱霸帝國庭西部州。其家族衛隊飛熊軍更是公認的帝國強軍。自光武帝以來,洛家四代族長皆軍功赫赫,在繼勇後期,更是直接掌管著帝國西部,近四十萬兵馬。
兵強馬壯的洛家入主京城,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內。皇子揚稱帝,對於諸位大臣來說,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在登基大典上,帝揚卻宣佈封洛宸爲帝國並肩王。這可就驚嚇了一干老臣。但奈何洛宸已全然掌握京師,衆大臣也只有眼睜睜的看著洛宸和皇帝殿下共坐在龍椅之上,談笑風生。
患難見真情,國危識忠臣。
自洛宸被封爲並肩王之後,諸位朝臣巴結的巴結,死諫的死諫,逃亡的逃亡。一時之間,帝國風雲變色。纔剛剛熄滅的諸皇子之亂,似有復起之勢。
帝國,真的已經窮途末路了嗎?
居庸城,東臨行省,居庸郡城,南臨仲河,北接居庸平原,糧倉近滿,且離中央省不足百里之數。但見一人站在北城之上,扶手望著不遠處正在建立的營房,義旗招展,塵土飛揚,時有一隊武士巡邏四方。再看向不遠處的招兵之地,卻是一片淒涼,只有一些吃不上飯的窮苦人家在周圍徘徊。
“哼!”那人大爲氣惱“大廈將傾,國將不國,這些等賤民卻不思爲國盡忠之事!”
這時,只見那人身後一位官員拱手說道;“主公不必氣惱,昨日我等已將討逆告文發放天下各處,相信不出一月,便有各路諸侯起兵會盟。這些賤民,您若不喜歡,屬下將他們趕走便是。”
“算了,我又不是洛宸那樣暴斂之人。哎,說起洛宸,不知在帝都侍奉陛下的他們,是否安全。”那人轉頭望著西方,卻是有些內疚。如此大張旗鼓的清君側,身在朝堂中的老友們,恐怕兇多吉少啊。
京都,大刑臺。天,灰濛濛的,下起了細雨。一位肥胖的官員不賴煩的坐在看臺之上,初春的雨,格外冰涼,桌上的沙漏緩緩落下,落下,終於,在那官員的直視之下,最後一粒沙塵落了下來。當下,官員隨手將一木牌丟下,快步離開。
官員旁邊的小吏隨即大呼;“鹿國公欺君罔上,實屬大逆不道,按律,滿門抄斬!!!”
隨著聲音落下,大力士們高舉巨斧,一齊揮斬而下,只見得咔嚓一下,斷裂的人頭砰砰幾聲,落入了人羣之中。使得人羣有些慌亂。一些野狗,吠叫著爭搶著頭顱,有搶到的,便向偏僻處叼去,享受一頓大餐。沒有搶到的野狗,期待著看向不滿血水的石臺之上,不時幾聲哀嚎。惹得觀看的人羣,咒罵不已。
雨,越下越大,沖刷著血色,士卒收起了兵戈,列隊離開。百姓四散而去,有些悵然,有些惶恐,但更多的,卻是對於死亡的木然。只有一位少年,悄然的撿起落入人羣中的一個頭顱,將他裝入早已準備好的蛇皮口袋之中,向著遠方跑去。
雨水,拍打著軀體,淚水,從雙眼中涌出,模糊了視線,跌跌撞撞,直到撞了一個人滿懷。那人雙手扶起少年,微笑著看著他的雙眼“你,想要復仇嗎?”聽聞此話,少年頓時凌然,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那麼,鹿九見過主公!”在行人四處躲雨的街頭,一位青年向著少年半跪,低下高傲的頭顱。
雨,肆意的下著。
河中省,北境守護,燕家會堂。
十餘位中老年人圍著圓桌而坐。經過長達數個小時的激烈討論,各位長老終於達成了統一的意見。
只見族長燕星興奮的站了起來,兩隻手顫抖的按在桌前說道:
“就這樣定了!我堂堂河中燕家,北國第一家族怎麼可能匍伏在庭西洛家之下!一週之後,我便親率家臣前往居庸會盟,滅了洛家,以清君側!”
淮安省,淮南郡,太守府。
“父親大人!父親大人!父親大人!”
一位面貌清秀,身材高大的少年邊跑邊喊,快速的穿過中庭,來到內院。路過的家僕皆低頭頷首,口呼“少爺”。然少年只是輕微點頭便擦身錯過,徑直向書房跑去。
推開門,見一中年壯者正端坐在桌前,看著一卷古書。
那少年再次高喊:“父親大人?!”
只見那父親緩緩放下書籍,“吾兒何事這麼慌張?爲父不是說過。。。。。。”
“那庭候洛宸帶甲兵入京,立皇子揚爲帝,自號一字並肩王,暴宰朝政!東臨省長陶製號召天下起兵伐洛,會盟居庸,清君國策!”
“什麼?!!!”一聲大吼,書籍轟然落下,那人以手猛然拍桌,雙目撐紅,“豎子安敢如此!!!一年前老子就覺得他不對勁,原來如此!”
不待少年繼續說話,那人繼續向著屋外嚎叫:
“來人!”
“在!”
一聲大吼,但見一身高近兩米的帶刀衛士轟然進屋,右手扶胸,鞠躬跪下。
“速與我整兵備馬,殺向帝都,救出吾皇!!!”
“嗨!!!”
潮州省,九邊郡,郡城郊外一處莊園。此時莊園大堂之內,檀香悠然,貢桌之上,豬,羊,牛,犬,雞,五獸之首,整齊。但見這堂中,有六人舉香結拜。
“義聖在上,我,徐長在!”
“我,龐元慶!”
“我,公子奧!
“我,劉百川!”
“我,張韻文!”
“我,夏明!”
“在此結爲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諸神爲見證,義聖在前!有違兄弟者,甘下深淵受難!”
“大哥!”“六弟!”“二哥!”三弟!”。。。。。。
不多時,大哥徐長在壓下激動的心情,拍了拍手,待得諸位弟兄安靜下來之後,昂首說道:“如今我等心事已了,也當謀爲國之事了。現如今,奸臣當道,大廈將傾,正是我等好男兒爲國立功之時!如今先朝國舅,東臨省長陶製,高舉義旗,會盟居庸,我想我們也應該聚集一些鄉野遊俠,前去會盟,爲國效勞,以盡微薄之力!”
待徐長在說完,老五張韻文便說道;“大哥說得對!亂世方出英雄!如今大廈將傾,天下將亂!我等也該去會盟居庸,做出一番事業出來。憑我們幾個兄弟的本事,定要那些世家豪強另眼相看!”
“五弟說的對!就聽大哥的!”
“對對對!咱們縣裡的豪俠我大多認識!拉他們過來不成問題!”
徐長在看著兄弟們熱情洋溢,不經喜上心頭,說道:“那好!那我們就以七日爲限,聚各路豪俠於此,第八日便出發前往居庸!”
說幹就幹,兄弟六人吃完便飯,便各回鄉里,高舉義旗,收納豪俠,籌集物資,誓要闖出一番成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