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丹至寶——青龍鼎!”
成何即驚呼出聲,感受著青龍鼎中散發(fā)出來的本命氣息,不禁震駭莫名,
“你竟然能將青龍鼎煉成本命法寶!莫非你真得到了青龍鼎法寶之靈的承認?!”
青龍鼎乃是傲世宗的鎮(zhèn)宗之寶,傳說一旦得到青龍鼎法寶之靈的承認,就能獲得巨大的財富,而只有丹藥天賦出眾者,才能得到青龍鼎的使用機會,注意,僅僅是機會!而且,青龍鼎上禁制重重,根本就沒有人能攜出宗外,可偏偏郭善焉就做到了,宗內(nèi)所有人都認為郭善焉是破了青龍鼎上的禁制,畢竟從上古時期至今,青龍道君仙逝之后,再也無人能夠得到青龍鼎的承認,而如今,郭善焉居然做到了!那他的實力將會多么強大!
“好好好,老夫果然是小覷了你,沒想到你居然還有如此能耐,”
成何即神色瘋狂,以為自己今日再無幸理,
“老夫今日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定要殺了你!”
說罷,成何即摸出一桿招魂幡,隨手一抖,涌出無數(shù)的鬼兵鬼將,手持各色兵刃,咆哮著向前攻去。
“哼!就憑你?!”
詠荷面色一沉,煞氣陡現(xiàn),將竹笛湊向唇邊,但見一股清流拂過,天音乍起,成何即神思一陣昏沉,恍惚間似立身湖邊,正是夏日午后,一彎彩虹悄現(xiàn)天際,映照的一泓綠水在微風中泛起五光十色的漣漪,引人入迷;漣漪之中,荷葉微擺,潔白的荷花倏忽間綻放,甚至鼻間,猶能聞到淡淡的花香,荷葉之上,有白衣赤足的仙女,翩翩歌舞,聲勝天籟,一直沁入骨子里,神魂中,令人骨酥,神醉,舞若清風拂柳,柔若無痕,但見多姿,又似白云飄逸,婀娜多變,直欲人間仙景,流連忘返。
周遭的鬼兵鬼將,咆哮頓止,仿佛也被此時的美景所凈,暴戾盡去,猙獰漸消,隨著凝滯的陰氣漸漸淡去,陰氣包裹中的成何即面色歡喜,心神似乎完全沉浸了進去。
見到成何即被蠱惑,郭善焉也即郭獨臂,當即心中動念,擎起青龍鼎向成何即當頭砸去!
青龍鼎迎風大漲,化作一丈方圓,帶起凌厲的勁風,壓迫得成何即頭頂?shù)年幵葡蛩南律⑷ィ劭淳鸵旑^砸下,郭善焉心中稍安,目光下意識的向?qū)Ψ娇慈ィ蝗婚g面色大變,驚呼出聲,
“這是?!!!”
只見成何即原本的頭頂處,一只猙獰的鬼臉大張著血口,目光兇戾,惡狠狠的瞪著從天而落的青龍鼎,似欲一口吞噬!而在這張鬼臉的四周,還密布著各式各樣的鬼臉,嬰兒的,婦女的,老人的,怨毒的,凄厲的,仇恨的,不一而足!
鬼臉迎風而上,見風立漲,卻被青龍鼎一下子砸落,發(fā)出凄厲的慘嚎,青龍鼎也失去了沖勢,在空中滴溜溜的旋轉(zhuǎn)。
“桀桀桀。。。老夫日日夜夜承受萬鬼啃噬之苦,你以為你區(qū)區(qū)的魅惑之術(shù),還能撼動老夫的神魂嗎?”
原本僵立的成何即忽然醒轉(zhuǎn)過來,瞥了詠荷一眼,仰天大笑,陰鷙的目光轉(zhuǎn)而望向郭獨臂,一臉的冷笑,
“我想多了,煉丹至寶,終究不是攻擊法寶。”
幻象被破,詠荷遭受反噬,不由悶哼一聲,嘴角緩緩流出一絲血跡。
鬼兵鬼將失去了束縛,再次兇性大作,咆哮著沖過來。
“不好!”
郭善焉暗呼一聲,立即召回青龍鼎,將詠荷罩在其中,然后來到詠荷身邊,一把扶住她,
“沒事吧?”
郭善焉關(guān)切的問。
詠荷面色略微發(fā)白,輕輕搖頭,望著外面正在瘋狂攻擊護罩的鬼兵鬼將,面色凝重,
“我既然迷惑不了他,就會讓他全力發(fā)揮這具身體的威力,我們恐怕很難是對手。”
“那你就帶清兒走,我攔著他。”
郭善焉不假思索,隨手取下手上的儲物戒,塞到詠荷手中。
詠荷欲言又止,最終淡淡一笑,“好。”
“成何即,你我來戰(zhàn)!”
郭善焉一震青龍鼎,青龍鼎發(fā)出“嗡”的一聲輕響,將周邊的鬼兵鬼將盡皆震碎,郭善焉服下一顆丹藥,沖天而起,身上的氣勢節(jié)節(jié)攀升,很快突破了道宗中期,邁入道宗后期,在快要晉入巔峰時停了下來。
“虎狼丹?沒想到你竟敢下這個血本!”
成何即面色凝重,虎狼丹藥效霸道,可以短時間內(nèi)提升實力,但藥效一旦過去,就容易跌落境界,實力大損,可是在藥效時間,卻比沒服藥前強大無比!
成何即一咬牙,取出一個黑氣繚繞的玉瓶,拔開瓶塞,伴隨著無數(shù)鬼哭狼嚎的聲音,無數(shù)惡鬼張牙舞爪的沖出,就要四散而逃,成何即張開嘴,狠狠一吸,所有的惡鬼慘嚎著被成何即吸入腹中,成何即胸腹微微一鼓,隨即恢復正常,成何即掐訣,渾身開始燃起黑色的火焰,無數(shù)惡鬼慘嚎著在黑火中掙扎,燃燒出的純凈魂力則被成何即吸收,氣勢開始變得強大無比,成何即一掌拍出,一只巨大的黑色魔掌呼嘯著拍向郭善焉,郭善焉伸手一指,
“青龍決!”
青龍鼎滴溜溜旋轉(zhuǎn),忽的發(fā)出一聲高亢的龍吟,鼎身上的青龍猛然躍出,化為十幾丈長,搖頭擺尾的撲向魔掌。
“轟!”
一聲轟鳴,青龍魔掌雙雙湮滅,成何即與郭善焉再次掐訣,繼續(xù)戰(zhàn)斗在一起,就在這漫天的轟鳴中,一道靚影化為一道紅光,疾速掠出。
魂幽城外,遠處的魂幽山脈巍峨高聳,中間是百里的荒原,草木橫生,在一片齊人高的荒野中,一道流光一閃而逝,現(xiàn)出詠荷的身影,旁邊站著郭玉清。
“娘,你為什么帶我到這里?你為什么不去幫我爹?”
郭玉清掃了一眼周圍,焦急的追問詠荷,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他本來見父母與人大戰(zhàn),立即躲了起來,最后被詠荷找到,一路帶到這邊。
“我和你爹遇到了強敵,我們聯(lián)手未必能勝過他,”
詠荷很平靜的說著,邊說邊將那枚灰戒戴在了郭玉清的大拇指上,
“如果我們活著,自會去尋你,如果我們死了。。。。。。”
詠荷突的一笑,拍拍郭玉清的肩膀,
“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毅然決然的轉(zhuǎn)身,化為一道遁光消失不見。
“娘!娘!娘。。。。。。”
郭玉清大急,連忙去追,卻又哪里能追得上?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起來。
不知哭了多久,郭玉清聽到一陣風聲傳來,他茫然抬頭,就見一艘小小的飛舟懸停在他的前方,從上面跳下來一個青衣青年。
郭玉清一躍而起,警惕的盯著對方,喝問道,
“你是誰?”
他自然認出了對方正是他救下的那名青衣青年,只是他此時出現(xiàn)在這里,不得不讓郭玉清小心對待。
“我是來幫你的。”
青衣青年無視郭玉清的警惕,指指那艘飛舟,
“我可以帶你離開這里。”
郭玉清瞬間心動了,他想回去看看,只是他仍警惕的問道,
“為什么幫我?“
“因為你幫過我。“
青衣青年神色平靜,郭玉清凝視著對方的眼神,見其始終坦然相對,猶疑了一下,最終點頭道,“好!謝謝你。“
青衣青年頷首,側(cè)身伸手,“請。“
郭玉清大步走過去,正要一躍而上,青衣青年的聲音響起,“記住,千萬不要回去!“
嗯?郭玉清感覺不對,回首一望,就見一個拳頭在眼前急速放大。
砰!
郭玉清目光發(fā)直,身體晃了晃,還沒有倒下,就看見青衣青年歉意的表情映入眼簾,
“對不起,用力小了,我再補一拳。“
砰!
郭玉清轟然倒地,腦海中閃過最后一個念頭——臥槽!
青衣青年收拾了一下,迅速的離開了。
詠荷迅速返回結(jié)善堂上空,此時郭善焉已經(jīng)將成何即引到了另一個方向的城外,昏迷在地上的人們漸漸蘇醒,迷迷糊糊的爬起身,茫然四顧,不知方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記得昏迷前陰風大起,許多鬼物憑空而生,張牙舞爪,撲向眾人,之后就是自己驚嚇而倒,此時回想,恍如做了一個噩夢,但見朗朗乾坤,清白世界,哪里有什么陰風鬼物?反倒是自己身輕體健,不復病體沉疴!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之時,一陣風旋卷起,抬頭看時,只見郭夫人憑空而立,衣袖飄飄,宛如仙女臨凡!
眾人不禁看得呆了,他們何曾見過這種景象?更沒想到整個魂幽城都尊敬有加的結(jié)善堂夫人,竟然是個仙人!
詠荷掃了下方一眼,沖眾人淡淡道,
“鬼物作祟,諸位速速閃避,我夫婦必會盡力阻止,去吧。”
話畢,也不管眾人反應(yīng)如何,遁風一起,向著城外激射而去。
眾人如夢初醒,這才明白剛才并不是做夢,齊齊嚇出一身冷汗,哪里還敢遲疑,轉(zhuǎn)眼間作鳥獸四散,消失無蹤。
砰!
成何即一掌拍在鼎上,青龍鼎當即止住了前撞之勢,瞬間倒射而回!
噗!
郭善焉躲閃不及,被倒飛而回的青龍鼎撞中滿懷,頓時仰天噴出一口鮮血,和青龍鼎一起向下方墜去!
咚!
一聲巨響!
煙塵散去,一人一鼎陷在被砸出的深坑中,此時鼎身青光黯淡,一副靈性大失的樣子,而郭善焉更是不堪,青衫被鮮血染盡,一眼望去,猶如披著一件支離破碎的紅袍,衣下更是皮開肉綻,道道傷口觸目驚心。
郭善焉摸出最后一把丹藥,努力咽了下去,蒼白的臉上恢復了一絲血色,虎狼丹的藥效早已過去,他就靠著其他的丹藥支撐到現(xiàn)在,修為也已經(jīng)跌回了道宗初期,更是無力與成何即抗衡,可是,他至少贏得了時間。
郭善焉滿足的望向遠方,那里有他牽掛的妻子和兒子,希望他們能一世安好!
“桀桀桀。。。。。。你把我引到此處,以為就能讓他們逃得生天嗎?你妄想了!”
成何即狂笑,他的法力也消耗過半,氣息更是不穩(wěn),可是這并不影響他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tài)鄙視對方,
“詠荷就是殺死吳少峰的兇手真魔門朱嫣,只要我將消息傳回尸鬼宗,尸鬼宗宗門上下必將追殺她們母子,你就在地下等著和她們團聚吧,桀桀桀。。。。。。”
什么?!
郭善焉目眥盡裂,一聲怒吼,指訣翻飛,青龍鼎倏然飛起,當頭罩向成何即。
成何即猝不及防,一下被罩了個結(jié)實,不過他倒不擔心,郭善焉已是強弩之末,只要兩個回合,他就能將這鼎擊飛,可當他看向郭善焉時,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驚恐的大喊,
“不要!”
只見郭善焉氣息紊亂,渾身鼓脹,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一頭撞進了青龍鼎內(nèi)!
轟!!!
青龍鼎一聲哀鳴,遠遠的拋飛出去,巨大的煙塵騰空而起,籠罩了幾十丈方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