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50 著急著幹什麼去
而推開門的清嫵,被一室濃重的刺鼻的煙味薰得快要暈過去的同時,便處在眼前面無表情的男人制造的這種詭異的壓迫感當中,她一直低著頭,臉色雖然平靜,但拿著包的手,卻將提包的帶子纂得死緊。
“凌總,聽莫秘書說您找我。”聲音很輕,被刺鼻的煙味薰得哽了哽,話說的很不順暢。
凌衍森斜斜地靠著桌衍,英俊的側面被大片陰影俘獲,讓他的輪廓看起來晦暗不明,連帶著,表情也是似是而非,大手往紫砂菸灰缸裡一按,煙掐滅,他冷冷地笑出了聲,“我只是相當驚奇,段代表最近顯然比我這個總裁還要日理萬機,整日整日尋不見蹤影,身爲嘉宇上萬人的老總,我總得爲自己付出去的工資找個說法,以堵悠悠衆口吧!”
短短一句話,集暗諷明嘲責問怒罵於一體。清嫵頂著鈍痛的耳朵,心想,果然是他凌衍森才說得出來的話。
“對不起,凌總,這兩日確實有點事纏身。請凌總諒解,另外,這兩日的工資扣掉,我絕無怨言。”清嫵低著頭,語氣不卑不亢。
凌衍森眸光一深,險些被她氣得失去控制,漂亮修長的手按住桌面,骨節隱隱泛了白,”那我還當真得感謝段代表如此配合,大義凜然捨棄兩日工資啊!”
言下之意,你段清嫵別他媽在老子面前耍清高,搞得好像老子巴不得求著你非要塞給你兩日工資似的!
清嫵不理會他冷冷的譏諷,擡眸,目光清亮一片,“凌總,若沒什麼事的話,那麼我……”
凌衍森突然直起身子,大步衝她逼過來,凌冽的氣勢將她嚇了一跳,他三兩步走到她跟前,停住,陰鷙的目光直直地刺穿她的瞳眸,清嫵受不住他那般陰鬱的目光,只以爲他咬牙切齒的陰沉著臉是要打她,閉上了眼,睫毛顫顫。
很久,臉上卻沒有任何疼痛感傳來。再睜開眼,卻見他兀自鐵著臉,一把拉下百葉窗,長腿一揚,門嘭的被關上。他洞穴般暗黑的眸子睨她一眼,玩味陰翳,“這麼著急幹什麼去?恩?阿嫵,你可能沒注意到,從剛纔到現在,你的上下齒一直在打顫,什麼讓你如此害怕?是我還是……”
他突然傾身,菲薄的脣離她只有幾毫米,灼熱的氣息撲在她戰戰兢兢的臉上,撲得她一敗塗地。被他頎長的身體擋住,她的視野裡,再無任何光束可言。
“從行爲分析學說來講,你已經被你的肢體語言出賣了。說呀,究竟是什麼讓你害怕得牙齒都在打顫?”
那雙晦暗如同深海的眸子實在叫她難以直視,他高深莫測的笑,讓清嫵覺得又把利劍,牢牢抵住了她的背脊,一不小心,就會戳穿她的脊樑骨。
手提包的帶子都快被她絞斷了,手摸上脣,該死的,牙齒竟然還在打顫,她這是怎麼了?
“我猜你現在很不想看見我,可是怎麼辦呢,你說不出來,就得長時間與我共處一室。”他攤手,指腹圓潤,指甲平整,泛著光澤,很好看。可他邪佞的模樣卻那麼遭她恨!
“凌總,你看不出來我很冷嗎?我感冒好幾天了,食不下睡不著的,正是初夏,流感多發的季節,爲了避免感染其他同事,我只好一邊儘量減少在公司出現一邊緊趕慢趕跑遍各大醫院尋求良方。”清嫵反應得很快,沒辦法,同凌衍森打交道,腦子最好放清明點兒,否則,什麼都可能發生。
一長段話,既巧妙的解釋了昨晚爲何胃口不好,又爲翹班找了個好理由,更讓凌衍森側目的是,眼前木頭木腦的小女人,竟然能猜到他派了人跟蹤她!
原諒他沒那麼大度,這時候還能若無其事誇她聰明!
沒錯,他就是想知道她悄悄默默一個人在搞什麼!於是派人跟蹤她,他知道她和她那個閨蜜一整天都在跑醫院,因爲醫院有個臭毛病規定,概不透露病人私事,因此,他沒辦法知道她和醫生具體談了些什麼,只聽跟蹤的人來報,頻繁繞城跑了四五家醫院,每一家又呆的時間不長,下午還重複去了一家。
這行爲已經詭異到他不得不注意了,她回來公司後見他的反應,更是讓他好奇心大起。
可是,她的這一長串又爛又明顯是藉口的藉口,還真讓他沒有反駁的餘地!
他陰測測的笑了笑,並不過多與她進行言語上的糾纏,擺擺手,一臉不耐煩,“下去,把你沒做的工作都補上才能回家。”
清嫵一愣,悄悄一記白眼過去,真是頭斤斤計較的狼,得著機會就恨不得坑死她才爽!
“請問,沒完成的工作是指哪些?”她微笑,咬牙問道。
“我已經和你秘書交代好了,你找她問就是。”他咧嘴,也衝她笑,只是那笑,險些讓清嫵掉了一地雞皮疙瘩。
出了辦公室的門,她仰天哀嚎,今晚恐怕是沒辦法回家舒舒服服睡一覺了,可憐她的嗜睡體質啊!
果然,從莫秘書抱進來的堆積如山的文件上收回目光,清嫵趴在辦公桌上欲哭無淚。
莫秘書笑笑,披上外套坐下來,“代表,您最近變得很……怎麼說呢,多了一些人情味了。您也別唉聲嘆氣了,趕緊的,我和你分工合作,不到十二點就能趕完了。”
清嫵感激下屬的體貼,拿出醫生開的藥,就著冷水就要喝,莫秘書偷偷看過來,卻見清嫵小心翼翼用手遮著那藥盒,這模樣分明是不想讓她看見,她笑了笑,只柔聲制止,“代表,我去給你倒杯熱水吧,冷水喝藥對胃不好的。”
清嫵感動,“小莫,謝謝你。”
喝完藥,把膠囊板隨意丟進了桌邊的垃圾桶,清嫵是想不到的,就是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沒注意,導致後來一連串的事情接踵而至。
接下來的兩天,她老老實實在辦公室蹲著。
第三天,早晨六點,吳嫂還沒起她就偷偷溜出了家,這一天,她既沒有同莫秘書交代,也沒有和凌衍森請假,就怕他出什麼幺蛾子壞了她的事。
上午九點,她和林瀠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