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打開側間地下室的通道,朝裡面跑去,下樓的燈好像壞了,裡面黑漆漆的,向叔打開手電筒,凌羽瑟放慢了腳步,拉著白楚歌慢慢的往下走。
隱隱約約能聽見舒末的呼救聲,但是手電筒卻照不到舒末的影子。
白楚歌輕輕的叫她:“舒末……舒末你還好嗎?”
突然迎面一個黑影撞上了他們,然後飛快的跑開了。
凌羽瑟的眉頭一皺,“池嬸!向叔,讓人攔住她!”
白楚歌被撞了一下,不小心跌在樓梯上,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凌羽瑟扶著她,“楚歌,你先上去休息,我去看看小末?!?
“好……”
白楚歌摸索著扶手一點點走上去,沒多久,凌羽瑟也扶著舒末走出來。
舒末的頭上開了一道血口子,不知道是什麼工具造成的,但是傷口並不深,流的血也不多,小丫頭撅著嘴,似乎有點疼。
凌羽瑟把放在沙發上,有僕人過來給她包紮傷口。
凌羽瑟走到白楚歌面前,輕聲問:“你剛纔摔得嚴不嚴重?疼不疼?”
白楚歌搖搖頭,“我沒事,你快去看看小末,她沒嚇到吧?”
舒末的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嘴裡喊著:“阿瑟叔叔,地下室關著的是什麼人啊,好兇,好嚇人,嗚嗚……嚇死我了……”
凌羽瑟訓斥道:“你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跑到地下室去了?”
小丫頭哭喊的更厲害了,“我就是聽見地下室裡有動靜,我好奇嘛……你還說我……誰知道你們家的地下室裡有壞人啊?她還打我……嗚嗚嗚……”
凌羽瑟伸手想要打她,白楚歌攔著他,“別……”
好像只要白楚歌說什麼,凌羽瑟立刻就投降了,放下手對舒末說:“要不是楚歌,攔著我今天一定打你。”
小丫頭也是從來沒受過委屈的,見凌羽瑟目露兇光,更加刁蠻不講理了,抹著眼淚對凌羽瑟說:“我要告訴爺爺你欺負我……”
凌羽瑟的目光徹底冷下來,“你要是再敢喊一句,我立刻把你扔出去?!?
小丫頭閉了嘴,然後看了一眼白楚歌,小心翼翼的湊到白楚歌身邊,抱住白楚歌的胳膊,小聲說:“楚歌姐姐,我害怕……”
白楚歌沒辦法,只好安慰她,“別怕,我幫你求情,他不會打你的?!?
“嗯……”舒末直接靠在白楚歌的肩膀上,大半個身子都躲到了白楚歌身後,只露出兩隻眼睛看著凌羽瑟,凌羽瑟想去把她揪出來,白楚歌輕輕的搖搖頭,示意他別過來。
正巧這時,向叔和門口的幾個弟兄把池嬸帶了回來。
池嬸今天也算是經歷了跌宕起伏的人生,被關起來大半天,又試圖跑路,折騰的蓬頭垢面,眼神裡帶著怨恨的光,跟平時那個乾淨溫婉的老僕完全不一樣。
凌羽瑟斜眉看她,“池嬸,你在我們家這麼久,應該知道我的性格?!?
池嬸也不再僞裝,“我犯的錯在法律上是沒法定罪的,您想要我死,那就殺了我吧。”
凌羽瑟低頭擺弄自己修長的手指,一臉輕蔑,帶著
一絲嘲弄,“殺你……我們家沒有那麼髒的刀?!?
“那少爺打算怎麼處置我?”
“你打傷了舒小姐,還是看看她想怎麼處置你吧?”
池嬸“撲通”一下跪在舒末的面前,但是舒末躲在白楚歌的身後,所以看起來,好像池嬸跪在了白楚歌的面前。
“舒小姐,我就是想跑掉,我不是故意要打傷您的,求您放了我了吧……”
她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往前爬,離白楚歌越來越近,可是那姓舒的小丫頭還是躲在白楚歌身後。
凌羽瑟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剛剛明明池嬸看起來已經完全是不要命的狀態,可是現在怎麼突然變得如此軟弱,放下臉皮跪下來苦苦哀求?
不對……凌羽瑟對向叔說:“把她給我拉開!”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池嬸突然抄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朝白楚歌捅了過去,那速度快得嚇人,白楚歌下意識的抱著舒末往旁邊一滾,自己也倒在一邊的地毯上,刀沒有刺中。
一旁的人立刻衝過來把池嬸拉開,池嬸的刀掉在一旁的地上,房間裡亂作一團,舒末好像嚇壞了,一個勁兒的哭,大喊大叫。
凌羽瑟顧不了那麼多,一大步衝到白楚歌身邊扶起她,急的額頭都冒汗了,“楚歌,怎麼樣?摔疼了沒有?”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抱起白楚歌,想帶她上樓去休息。
凌羽瑟只顧著白楚歌,在他身後,向叔帶著幾個人死死的按著池嬸,卻沒有人注意到嘴巴不停哭嚎的舒末。
而此時,小丫頭的臉色已經不是剛纔的委屈和驚慌,而是帶著陰險冷厲的光,她悄悄的靠到凌羽瑟身後,無聲無息的撿起地上的水果刀,找準時機,狠狠的朝凌羽瑟的後背扎過去……
“小心!”
白楚歌的目光正好越過凌羽瑟的肩頭看見一刀寒光,可是開口喊他小心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白楚歌情急之下狠推了凌羽瑟一把,凌羽瑟沒有防備,抱著白楚歌的手鬆開了,身子也朝旁邊歪了一下,躲過了舒末的刀,可是白楚歌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凌羽瑟猛地一回頭,捉住了舒末又一次刺過來的手腕,狠狠的甩到一旁,然後一把搶過她手裡的刀,語氣裡透著地獄修羅一樣的陰氣,“你想死嗎?”
舒末狠狠的笑了一下,“我想要你死!”
“你他媽瘋了!”
“對,我就是瘋了!”
凌羽瑟沒有時間理會她,對向叔說:“把她們關起來看好了?!?
然後顧不上屋子裡有多麼混亂,抱起白楚歌就衝了出去,把她塞進車裡,疾馳而去。
白楚歌感覺自己的脊樑骨有點疼,但是應該是沒有骨折。
白楚歌強打著精神對凌羽瑟說:“不用擔心,我沒事?!?
凌羽瑟的手心都出汗了,一邊開車一邊在後視鏡裡看著白楚歌,“楚歌,沒事的,很快就到醫院了。”
“真的不用擔心的?!?
凌羽瑟看著鏡子裡白楚歌蒼白的臉,心裡狠狠的疼著。
白楚歌疼的渾身沒力氣,自己的心裡卻怎麼也搞不明
白,爲什麼在剛纔那樣危機的時候,她會全力去保護凌羽瑟,難道在她的潛意識裡,凌羽瑟已經在她心裡佔據了這麼重要的位置了嗎?
怎麼會……明明是想要利用他,可是爲什麼,還沒有如何利用,自己卻已經在保護他了,白楚歌,你這是犯什麼賤?
凌羽瑟一邊開著車一邊打電話,“我還有十分鐘到醫院,給我安排最好的醫生和設備,白楚歌出事了。”
本來在被窩裡睡得迷迷糊糊的吳初櫟一下子就精神了,“她怎麼又出事了?等著,馬上就好。”
十分鐘之後,凌羽瑟的車到了急診室門口,吳初櫟正頂著大大的爆炸頭站在門口等他,不知道他是怎麼衝過來的。
吳初櫟見凌羽瑟抱著白楚歌過來,沒有多問一句話,直接伸手過來把脈,然後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對凌羽瑟說:“脈象還好,進去拍個片子,如果骨頭沒傷到那就是沒事,都給你安排好了?!?
凌羽瑟也不客氣,直接往裡走,把白楚歌送到吳初櫟安排好的檢查室的醫生手裡,他才稍微緩過來一口氣,轉身坐在一旁的長椅上。
吳初櫟也坐到旁邊,胡亂抓了一把自己凌亂的頭髮,問凌羽瑟:“什麼情況?”
“爲了救我,自己掉在地上了?!?
吳初櫟瞪大了眼睛,半響,慢慢的吐出一句話:“阿桐要是對我有這份心就好了……”
“你捨得邱桐爲你受傷嗎?”
“當然捨不得,但是至少這說明他心裡有你了,對不對?凌總,您這妞兒算是泡到手了?!?
凌羽瑟沒心情跟他胡侃,臉上有點煩,“我寧願她一直討厭我,也不願意她受傷?!?
吳初櫟聳聳肩笑了,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別跟我裝,說實話,她情急之下選擇救你而不是保護自己,難道你心裡就不開心嗎?”
凌羽瑟看了他一眼,還是沒忍住露出了笑容,“我做夢也沒想到她會這樣對我?!?
“你啊,就偷著樂吧。”
“等楚歌身體好了,我就跟她求婚。”
吳初櫟抓頭髮的手停下來,扭過頭看著他,“你認真的?”
“我一直都是認真的?!?
“不,我的意思是說,你真的玩夠了,能收住心好好的和白楚歌在一起?”
“看見白楚歌的那一刻,我就覺得自己玩夠了。”他說著,目光飄得遠了一些,好像醫院的走廊變成了他和白楚歌漫步的花廳,輕輕的說:“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你一看見她,就會想到和她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看風景,想以後你生活裡的每一個時刻都有她的參與……”
吳初櫟有點噁心,“停停停,凌總,你自己是不是還沒意識到你已經酸的快要吐了?”
凌羽瑟的表情很無辜,“酸嗎?我都是發自肺腑的。”
“我看你是從肺腑裡吐出來的,又酸又噁心,你什麼時候喜歡這種風格了?”
凌羽瑟笑了笑,“以後還會更酸更噁心的,你得慢慢適應。”
“憑什麼……”
兩個人正說著話,檢查室的門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