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吳初櫟嘴裡的啤酒全噴了出去,也不顧及形象,抹著下巴上還沾著的啤酒沫,大聲問邱桐:“你說啥?”
邱桐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聽見了嗎?”
“不是,是聽見了,但是我懷疑自己幻聽了,你……你再說一遍,要不然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邱桐拿了兩個酒瓶子,在吳初櫟眼前敲了敲,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我再說一遍,你給我聽清楚了,我要你做我男朋友!”
他故意把男朋友三個字說的很重,然後問吳初櫟:“你答應嗎?”
吳初櫟一下子跳起來,“當然答應啊,我又不傻,我幹嘛不答應……”
他說著,又覺得不對勁兒,然後小心翼翼的問:“你這樣,是有條件的?”
邱桐擡眼看著吳初櫟興奮的臉,慢吞吞的說:“我想讓你假扮我男朋友。”
吳初櫟的臉上閃過一絲失落,繼而是釋然,笑笑說:“你是擔心凌羽瑟不再讓你留在白楚歌身邊,所以才假裝和我在一起的吧?畢竟,沒有人擔心一個同性戀會搶他的女人,是嗎?”
邱桐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頭,“我就是這個意思,當然,如果你不願意,我再想別的辦法……”
吳初櫟一甩手把手裡的酒瓶子狠狠砸到了地上,朝邱桐大吼,“你他媽是不是有病?白楚歌已經答應凌羽瑟的求婚了,她不可能再跟你有任何關係了!”
邱桐沉默了一下,輕輕的說:“我只想讓她好好的,在凌羽瑟身邊,總會有人惦記著她的命,我想保護她。”
“你圖什麼?”
邱桐擡眼看著暴怒的吳初櫟,突然笑了,“你陪我在這兒折騰,又圖什麼?”
“我……”
吳初櫟嘆了口氣,“好,我答應你,我去告訴凌羽瑟,說你因爲白楚歌和別人在一起已經對女人失望了,主動投懷送抱到我身邊。”
“你他媽幫忙的時候還這麼賤。”
“幫賤人做事,只能是這個風格。”
邱桐也笑了,拿著酒瓶朝吳初櫟比劃了一下,“敬你一杯。”
“先別敬我,我既然答應了你,也是有條件的。”
“你什麼時候也成了奸商?”
“我不是跟你討價還價,是你必須要答應我,以後如果你遇到爲難的事,遇到危險,或者受傷了,必須第一個告訴我,畢竟……畢竟我是你名義上的男朋友。”
邱桐看了看他,一個男人對自己如此的關心,怎麼想都有些尷尬,可是事到如今,想留在白楚歌身邊,只有這一個辦法,他曾經和白楚歌同牀共枕,如果不出櫃,恐怕一輩子都別想再見到白楚歌了。
“還有一個條件,以後你住我家。”
“你這是要趁人之危吧?”
吳初櫟走過來,蹲在邱桐面前,輕輕的說:“你在凌羽瑟身邊,雖然他對你不薄,但是終歸辛苦,至少在我身邊,有人照顧你。”
邱桐剛想說話,吳初櫟又說:“我發誓不會再給你下藥了,你不開心我也心疼。”
邱桐怔怔的看著他,突然笑了,“老
吳,你要是個女的,我一定娶你。”
“就算我是個男的,你也可以娶我,我不介意的。”
“看在你今天幫我,就不揍你了,天快亮了,請你吃早點。”
“你還是請我看日出吧……比較浪漫。”
邱桐沒理他,站起身就下了樓頂,扔下一句“愛來不來。”
吳初櫟想都沒想,屁顛屁顛的跟了過去,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輩子欠了邱桐的,這輩子竟然心甘情願做他的跟屁蟲,還特麼不求回報,也真是佩服自己。
老城區的早餐店裡,邱桐豪放的點了一大盤油條,兩碗豆腐腦,然後又點了超大的一份滷煮。
吳初櫟也是佩服這家早餐店怎麼大清早就賣滷煮,看著邱桐吃的滿口生香,有點愁得慌。
邱桐大大咧咧的對他說:“想吃什麼,隨便點,我請客。”
“菜單呢?”
邱桐差點嗆著,“大哥,老城區的早點鋪子,要菜單,用不用點餐paid?”
“那你都是怎麼點的?”
邱桐朝吳初櫟身後的牆上歪了歪頭,“那兒,想吃啥直接對老闆娘說。”
吳初櫟回過頭去,牆上貼著一張油膩膩的大菜單,都是油條油餅雞蛋湯什麼的,吳初櫟看了半天,爲難的對邱桐說:“阿桐,你吃這些,對身體不好。”
邱桐的嘴裡塞滿油條,對吳初櫟說:“我能有這玩意吃就不錯了,你以爲誰都像你似的,喝個水還要蒸餾過濾的,老子就是個俗人,你不吃我自己吃。”
吳初櫟想了想,還是伸筷子夾了一根油條,放在嘴裡咬了一口,顯然是吃不慣的,他輕輕皺了一下眉頭,還是嚥了下去。
“吃不慣就別吃了,“阿桐喜歡吃的,我就喜歡吃。”
邱桐默唸一句變態,然後自顧自的吃起來,也不理他。
吳初櫟就看著他,也跟著他一起吃,等邱桐吃的飽飽的吳初櫟覺得自己已經快要吐了。
從早餐店出來,吳初櫟的眉頭一直沒有鬆開過,邱桐有點不忍心,“胃疼了?你那個被中藥和補品養的嬌滴滴的胃,受不了這樣的地攤吃食,以後還是別跟著我了。”
“我沒事,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那隨你,自己作死的都沒法救。”
吳初櫟笑笑,上了車,“走吧。”
“去哪?”
“把你的行禮搬去我家啊……”
他說的自然極了,邱桐白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麼,吳初櫟見他沒拒絕,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笑瞇瞇的開車去了邱桐的出租房。
邱桐卡里的錢不下八位數,可是卻沒有買房子,他覺得自己這樣的人居無定所纔是常事,喜歡住在哪裡就住哪裡,有了固定的房子反倒拘束了。
有時候,想想自己活了快三十年了,連個家都沒有,也是可以的,直到白楚歌的出現。
那天,吃著白楚歌給他做的家常菜,邱桐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種流離失所的孩子找到了家的感覺,所以,就算白楚歌一直在凌羽瑟身邊,他也還是一直想要保護她。
“老吳,有一天我要是意
外掛了,我卡里的那點錢都留給你吧,別嫌少。”
“呦,你桐哥的卡,就算沒有九位數也有八位數了,這麼一筆鉅額資金給我,算是上交工資卡嗎?”
邱桐就知道他嘴裡沒有一句正經的,無奈的搖了搖頭,“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活得長呢?你要是懶得要,就把錢都捐了吧,我殺過那麼多人,也該給社會做點貢獻。”
“章慳做的壞事比你還多呢,人家不是一樣活的風生水起?”
邱桐把腦袋在車窗上撞了一下,“你還救過那麼多人的命呢,也沒見你過的多好。”
“正好了,我救的人就是給你殺的人補數的,算是幫你積陰德。”
“愛怎麼樣怎麼樣,我賬戶你肯定能查到,所有的密碼都是123456,等我掛了,這錢就交給你處置了。”
“你這個密碼也太質樸了吧?”
“誰要是查到,就算我送他一份禮。”
吳初櫟側頭看他,卻見邱桐已經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眉宇間透著一絲疲憊。
吳初櫟有些心疼,可是他偏偏老是喜歡朝危險的地方衝,攔都攔不住。
阿桐,如果你真的願意這樣做,那無論刀山還是火海,我都陪著你……
吳初櫟生怕驚醒了邱桐,把車開得又慢又穩,就像是在街上散步一樣。
這樣的速度讓他可以分心東張西望,可是剛朝外面看了一樣,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十幾釐米的高跟鞋,短的幾乎包不住屁股的短裙,妖嬈的捲髮,濃豔的妝容,那女人,竟然是程曦冉。
此時,程曦冉正挎著一個油光可鑑的中年男人,上了一輛豪車,揚長而去。
吳初櫟皺了皺眉,把車停在路邊,下車撥通了凌羽瑟的電話。
凌家別墅二樓臥室裡,陽光完全被厚厚的遮光簾擋住,屋子裡的光線昏暗,很適合補覺。
白楚歌像只慵懶的小貓,靠在凌羽瑟懷裡睡得香甜。
這兩天她也真是累壞了,昨晚凌羽瑟一道主菜直吃快天亮,害得白楚歌在他身下就幾乎失去意識,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凌羽瑟心疼著,才勉強放過她。
此時兩人剛剛睡下不到兩個小時,電話響起的時候,凌羽瑟的怒火衝到了頭頂,恨不得直接一把槍伸進電話裡把打電話的人斃了。
不過看著來電顯示上吳初櫟的名字,他還是起身下了牀,輕手輕腳的出門接了。
吳初櫟沒說一句廢話,直截了當的說:“我看見程曦冉了,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如果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峰寧公司那個老暴發戶。”
凌羽瑟眉頭一皺,在島上的時候爲了白楚歌的事情有點分身,倒是把這個幕後黑手程曦冉放跑了。
想到這裡,凌羽瑟問吳初櫟:“說道程曦冉,你那個師妹呢?”
吳初櫟也皺了眉,“你不說我倒忘了,趙美琳好像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沒敢回來。”
凌羽瑟瞇了瞇眼,“你帶白楚歌出島以後,有人在海里打撈出一具屍體,就是你那個師妹,阿桐沒告訴你?”
吳初櫟心裡一驚,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