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子琛懷裡昏厥過去的小女人,卻忽地動了動,意識迷離,望著男人血流不止的胸口,費力的擡手,捂住了那一處。
男人低頭,就看見自己的傷口被女人的小手覆住,脣邊不由得綻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那種笑一改往常的冰冷和邪肆,彎如皓月,暖如春陽,瀲灩著別樣的風情。
“你這樣,比以前好看多了。”
宋小惜不禁看得癡了,半響沒回過神來,冷不丁蹦出一句花癡的話來。
女人難得一見的稱讚,讓裴子琛脣角的笑意更濃,“宋小惜,你可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協議纔剛剛開始,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不是就吃大虧了,因此,從今往後,你務必時刻跟著我,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離開半步!”
裴子琛眉稍揚起,故作一副高冷無情的模樣,卻在見到小女人蒼白的小臉以及身體上的青紫痕跡,語調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
因此,他那強勢霸道的話,脫口而出時又顯得怪腔怪調了。
“遵命,Boss大人,我發四,不會私自離開!”
此話一出,宋小惜又忽地意識到了自己的失常,鬼使神差的竟然沒有抗議。
或許,是因爲男人胸口鮮紅的血,她才於心不忍去惹他生氣吧?
咳咳,不過,她說的可是發四又不是發誓,這樣的話,不會私自離開也可以不做數吧?反正又不會天打五雷轟?
“嘿嘿——”某女的臉上劃過一絲狐貍般的狡黠。
再臺眼時就發現裴子琛的臉蒼白的可怕,薄脣冷抿,若有若無的抽搐著,好像是極力隱忍著什麼。
“裴子琛,你別嚇我啊?”一種驚慌的感覺油然而生,宋小惜擔憂的緊盯著男人。
這個野性難馴的女人,竟然頭一回對自己有所關心了。
貌似,她還是有一丟丟良心的。
裴子琛不自覺星眸一彎,“我沒事,這麼微不足道的小傷,根本不足掛齒,不過能讓你良心發現一回,就是受再多次傷也值得。”
偶買噶,這傢伙是傻了,瘋了,還是腦子進水了,竟然說出這般柔情似水的話來。
這個向來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卻也會對一個女人柔軟成至此。
此時此刻,在聽了男人話之後的林諾,驚詫得一張嘴張成了橢圓形。
我勒個去,今兒個是鐵樹開花還是母豬上樹,他家冷漠倨傲的Boss竟然成深情王子了。
估計啊,Boss一定是最近看多了狗血言情劇,還真是害人不淺啊!
“對,絕對是這樣!”
林諾暗自思忖著,就在他哀嘆泡沫劇荼毒人心時,驀地,一種不詳的預感自心底蔓延。
該不會——等Boss恢復正常以後,爲了掩蓋不爲人知的一面,毀屍滅跡吧?
媽媽咪啊,饒是如此,就讓裴子琛一直這麼深情的不正常下去吧。
此刻的裴子琛,端坐在軟椅上,因爲宋小惜擔憂的表情而心滿意足的淺笑,渾然不覺某‘司機’已經yy得天馬行空。
在察覺到男人的臉色愈來愈以後,宋小惜的一顆心漸漸繃緊了,“林諾,裴總的情況似乎不容樂觀,你趕緊送他去醫院……”
宋小惜說著,掌心的力度下意識的緊了幾分,可是卻因爲乙醚的作用而使不上勁,就算再怎麼努力的捂著,那些猩紅粘稠的血還是透過指縫魚貫而出。
見女孩神色恐慌,裴子琛擡起手,撫了撫她柔若綢緞的發,安慰道,“別緊張,只不過雞毛蒜皮的傷,還死不了。”
可宋小惜卻愈發害怕起來,緊緊攥住他胸口的位置。
裴子琛見她如此,俯身,薄脣彎起戲謔的弧度,“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親身檢驗檢驗,這種地方應該蠻刺激的吧……”
語氣撩人,裴子琛意味深長的盯著她,眼裡的灼灼火花,讓宋小惜的耳根忽地紅了。
“裴子琛,你個色Q狂!”宋小惜嬌喝道,轉臉,眼中溢滿了忿忿之色。
見宋小惜不再用那副死了爹一般的模樣盯著他,裴子琛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女人,還真是好哄。
下了車,裴子琛不顧死活的抱起宋小惜便直奔醫院內。
“馬上給她處理傷口,如果感染了,就等著倒閉吧!”
隨著男人一聲戾喝,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忙不是地趕了過來。
在看他此情此景時,醫生也是醉醉了。
什麼情況?
竟然被患者赤騾騾的挑釁外加脅迫?
並且這個氣勢凌人的男人明明危在旦夕,還把一個只是擦傷的女人,送到了他跟前。
“先生,您受了重傷,需要馬上進行手術,不然傷口惡化,會有生命危險。”白大褂男人的說著,全然是兢兢就業的醫生模範,命令下手趕緊拿了手術箱,便將男人拽進了急救室。
心裡卻在暗歎,“見過愛妻心切的,沒見過癲狂到這程度的,自己都命懸一線,還只顧著自己女人那點區區皮外傷。”
不過裴子琛卻置若罔聞,“難道我說的不夠明白嗎?還是你耳聾眼瞎?我再說一遍,給這個女人處理傷口,否則我讓你們整棟醫院陪葬!”
男人惡狠狠的話,令人聞之喪膽,醫生怔愣了好一會,頭一次見到這麼不要命的患者,不怕死就算了,還口出狂言。
護士見男人就要推門出去,一時慌了神,拉住男人的胳膊就是一針。
“柏主任,我……我……不是故意……”
沒聽醫生的命令,護士便擅自做主,麻醉了男人,反應過來,立馬慌亂的解釋起來。
“沒事,你也是爲了病人著想。”
柏主任柔聲安慰,隨即馬上展開手術。
此時此刻,宋小惜惴惴不安的站在急救室門口,來回走動著。
“宋小姐,您還是聽從裴總的吩咐,去處理一下傷口吧?”林諾站在她的旁邊,有些爲難的勸道。
“林助理,你說裴總進去都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出來,是不是……”掛了?
女人答非所問,緊咬的脣邊堆滿了擔憂,一顆心臟幾乎要跳到嗓子眼,要是這男人因爲自己掛了,那她不成了千古罪人了麼?想到這,胸口處竟然莫名的抽痛起來。
我的天,今兒個是他沒睡醒嗎?
這兩個人,什麼時候勾搭成奸了?
林諾不禁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覺,而攥緊的手傳來的痛感,卻在告訴他,這是真的!
“宋小姐,裴總正在進行手術搶救,恐怕至少需要一個鐘頭,你別急,Boss福大命大,絕不會出什麼意外的。”
“出現意外?什麼意外?他只不過被紮了一下,莫非,他還被紮了許多下?”
或許是乙醚作祟,向來機智聰明的某女,竟然蹦出一句無比傻乎乎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