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儀冒出一身冷汗,趕忙點頭:“是,三少爺!那個……”清了清嗓子,怪異地瞄了一眼神壇前不肯離開的面具男子,司儀只好硬著頭皮膽顫地說道,“蔚小姐,請您……請您爲三少爺戴上訂婚戒指……”
“……”蔚晴暗暗深吸一氣。
儘管來自身旁強大的氣流輕易就掀起她心底的駭浪,但她深悉,平靜的心不該被這陌生的男子打破!
今天……和她訂婚的男人,是況勤宇,而不是這個狂執得令人驚憷的男子!
下一秒,她才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
她瘋了,她怎可以有這種可笑的設想?
努力摒棄面具男子帶給她的震撼,她這才抖著手指,伸向透明神壇上——
無意中,她中指上戴著的水晶鑽戒,晃過鷹的眸光,凜然一冽!
蔚晴伸手拿起剛纔還來不及握緊的錦盒……攤在掌心,輕輕打開來……
黑色的瞳孔忍不住放大,她訝異地發現:“勤宇……戒指……不見了……”
“不見了?!”況勤宇冷抽一氣,眼眸隨即對峙鷹的冷瞳!
他一個箭步擋在蔚晴的身子前,憤怒地直視著況天澈,隱忍著怒火,低吼:“還我戒指!”
“……”鷹冷嘲一聲,聳聳肩,叼著菸斗的脣邪惡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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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況天澈,我知道是你!”
沒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換掉他的戒指,沒有人,只除了這隻冷血怪物!
況勤宇的怒嚎惹笑了鷹。
他薄脣冷揚,睥睨了一眼,瞪著空錦盒不知所措的蔚晴,“我說親愛的……弟弟,可別在弟媳面前失了風度!現在,你丟了戒指賴我身上;他日——若你丟了老婆是不是也賴我身上呢?”
他話語看似輕鬆,卻陰冷得令蔚晴背脊發涼!
面具男子具有太強烈的侵佔性……
她突然覺著,自己似乎會被那男子的強烈眸光給刺穿,輕易就打破她一向的冷靜與自持!
“勤宇……”這兩人的態度充滿火藥味,她害怕他們兄弟反目成仇,於是趕忙叫住況勤宇,“沒有戒指沒關係,我有辦法?!?
蔚晴笑容有些勉強,閃躲開那面具男子咄咄逼人的眸光。
她微微凝眉,忍著痛意隨手扯過頭上幾縷黑色的髮絲……
微喘著,隨即握起況勤宇的左手中指——
她深吸一氣,顫抖著手指,用烏青的頭髮在他的指關節處,繞了一圈又一圈……
直至繞出一枚黑絲戒指出來,她纔在末尾處擰了幾個小結!
完成!
她這才淡淡一笑,迎上況勤宇深情感動的眸光,“呵,這算是……我自創的結髮戒指,勤宇你知道,古時候,結髮夫妻的含義麼?”
況勤宇心底一顫,深深點頭,嗓音有些沙?。骸拔抑馈?
她燦然微笑,在陽光下的眼眸閃爍著晶燦的光芒,低低呢噥一句——
“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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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比愛你更令人動容吧?!
“晴晴……”況勤宇眼角泛出淚光,激動地將蔚晴抱入懷中,一遍一遍地輕喃,“晴晴,晴晴,我愛你,真的好愛你……”
“……”蔚晴被況勤宇抱個滿懷,才發現剛纔驚動的心竟然奇蹟地恢復了平靜。
她嘆息著輕笑一聲,況勤宇就是這樣,令人心安的男子。
她從他的懷抱中仰望那片蔚藍的晴空……
忽然覺得,幸福其實很簡單,貓吃魚,狗吃肉,奧特曼打小怪獸……
卻突然,一陣彷如地窖傳來的可怕聲音拂過她的耳際——
“女人,你敢嫁他,我就敢炸了他!”
話音落下。
突然——
嘣!
猛然一聲巨響!
衆人嚇得一跳,才發覺那透明玻璃的神壇,應聲碎裂!
“……”蔚晴眼睜睜看著那一具精美得彷如藝術品的神壇,此刻變成了一灘玻璃碎片。
她不可思議地回頭看著面具男人……
剛剛,剛剛是她的幻聽麼?
他說什麼?老天,他要炸了誰?
矗立在神壇旁邊的鷹,無所謂地聳聳肩。
一副邪冷地模樣,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冷煙,誰……都看不出是他出的手!
“況、天、澈!”
況勤宇低吼,他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先是拿走我的戒指,我不跟你計較!因爲我已有晴晴最棒的結髮戒指!”他故意亮起手指間那一圈圈黑髮繞成的發戒,在況天澈面前晃過幾眼。
然後,他得意地扯過嘴角,“結髮,知道什麼意思麼?別以爲你震碎了神壇,就可以破壞我的幸福,別妄想!有本事,你就真的炸了我!況天澈,我告訴你,這輩子——你別妄想破壞我和晴晴!”
鷹高深莫測的眼神,深深凝視了一眼況勤宇。
半晌沒有吭聲,看不出他任何神情,冷靜得出奇!
銀瞳閃過況勤宇指間的結髮戒指……
一抹刺疼劃過心口,鷹脣角冷斥一聲,好一個結髮!
好一個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
手指的尾戒已暗暗轉動,鷹有意無意地摩挲著……
毀掉一座神壇並不足以發泄他內心的情緒!
此生第一次,他竟可以冷靜到這種態度——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寵在別人的懷中……
鷹眼神微瞇,深邃,面具下掠過絲絲狂狷暗涌……
“放肆!”大太商瑤美終於發聲,她走到況天澈身旁,低聲怒道,“怪物!若你想讓來賓們看盡況家的笑話,你已經做到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爲什麼還賴著不走,你回來究竟是幹什麼的!爲什麼不滾回你的世界,做你的土匪頭子?!”
誰能想象,況家還有這般可怕的怪物?!
況天澈——
就是況家一世也不想提及的恥辱?。?
忽然,一陣怪異森冷的低笑從鷹的脣中傾瀉出來。
所有的人聽得冷意寒顫,唯獨蔚晴……
她不自覺地回過眸,輕易又撞進他那潭幽深清澈的冰魄銀眸中,猛然一驚!
“……”是她看錯了麼?
那雙銀色的眸子,竟然拂過一絲愴然……
她心絃一悸,況勤宇和大太太對面具男人的態度似乎仇恨得令人匪夷所思!
不是說,他是勤宇的兄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