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個熟悉的聲音,看著他冷若冰霜沒有表情的俊臉,那雙清澈的眼睛里閃爍著驚詫的光芒。
是她的錯覺,還是眼睛花了,郡涵居然真的來了。
見蕭依然一直沒有動作,文郡涵劍眉一凝,薄唇輕啟道:“蕭依然,你是在挑戰(zhàn)我的耐心嗎?”低低的嗓音,壓抑著絲絲不耐與怒意。
腦子瞬間回光,深深的看了文郡涵一眼,然后朝副駕駛座的方向跑去。
拉開車門,上車,蕭依然正想系安全帶的時候,有一雙好看的手比她更快的扯過安全帶,溫柔的系好。她驚訝的看著他溫柔的動作,心底如小鹿亂撞般砰砰砰的跳著。
狹小的空間里,獨屬于文郡涵的氣息將她包裹在其中,那雙愛笑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絲絲甜甜的幸福,只是這樣的幸福中隱藏著深深的不安。
郡涵一下子對她那么好,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如果郡涵知道她被人……他肯定又會羞辱,嘲諷她吧!
想著,那雙閃爍著璀璨光芒的眼睛瞬間暗淡了下來,手下意識的揪扯著安全帶,低垂的眼眸里隱藏著忐忑與緊張。
熟練的啟動引擎,腳下油門一踩,車子平穩(wěn)的離開了酒吧門口。
兩人都沉默不語著,氣氛顯得格外的凝重,文郡涵的溫柔如曇花一現(xiàn)般,讓人覺得那么不真實,就好似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夢境一樣。
蕭依然余光忍不住看向文郡涵,深呼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開口:“郡涵,你剛才在電話里說找我有事,有什么事嗎?”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別開臉,深怕文郡涵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異常一樣。
“和思涵和念涵有關(guān)的事。”冷漠而疏離的話語,波瀾不驚的俊臉上沒有絲毫情緒的存在。
文郡涵一提思涵和念涵,蕭依然的心就跟著懸到嗓子眼兒,她驀的抬頭看著文郡涵,眼底一閃而逝的惶恐之色,故作冷靜的問道:“他們……怎么了嗎?”郡涵突然提起思涵和念涵,他想干什么?
察覺到蕭依然的緊張,文郡涵扭頭看了她一眼,又繼續(xù)認真開車,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之前我根據(jù)你給的資料派人去找了一下思涵和念涵的親生父母,得到的結(jié)果是他們的父母已經(jīng)死了,我覺得和這兩個孩子很投緣,想去孤兒院問問,看能不能把這兩個孩子過繼到我名下。”輕描淡寫的話語,語氣卻是肯定而不可違抗的。
聞言,蕭依然一驚,猛的出聲:“停車。”她就知道他肯定是不懷好意的,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會這樣做,太過份了。
文郡涵好似沒有聽到蕭依然的話一樣,繼續(xù)開著車。
“文郡涵,我讓你停車,你聽到?jīng)]有!”她看著他,重重的話語是絕對的。
“蕭依然,你想干什么?”問著,文郡涵依舊沒有想要停車的意思。
見文郡涵一直不停車,蕭依然突然像發(fā)了瘋似的伸手干擾文郡涵開車,她緊咬著下唇,使出吃奶的勁兒和文郡涵搶著方向盤。
一時之間,車子在馬路上左右晃動的開著,后面的車瘋狂的按著喇叭,超車的人在經(jīng)過文郡涵車子時不住的謾罵道:“神經(jīng)病,會不會開車啊。”
眼看情況越來越危險,文郡涵猛的一用勁兒,蕭依然狠狠的跌回椅子上,下一秒一個凌厲的聲音響起:“蕭依然,你瘋了是不是!”這女人,不要命了嗎!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
“文郡涵,你再不停車,我就開門跳下去。”清澈而堅定的眼神看著文郡涵,決絕的話語,一副隨時準備跳車的姿勢。
“蕭依然,你今天那根神經(jīng)搭錯了。”厲吼道,緊凝的眉宇間籠罩著憤怒的之色。
蕭依然沒說話,她扭身,手緊緊抓住門鎖,手用力的扯著,試圖打開車門。
見此,文郡涵騰出一只手,狠狠的拽住她的胳膊接她拉回來:“蕭依然,你想死別拉我一起!”他看著她,憤怒的吼道,海底深礁般的冷眸里閃過一抹復雜之色。
一番爭執(zhí)下,文郡涵只好將車停在了路邊,在車子還沒停穩(wěn)的狀態(tài)下,蕭依然直接奪門而去。
文郡涵趕緊將車停好,疾步朝蕭依然追去,直接攔住她的去路:“蕭依然,你最好清楚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這女人,一再的挑戰(zhàn)他的底線,是真以為他不敢把她怎么樣嗎?
蕭依然不知那里來的膽量,用力的掙脫開文郡涵的手,沖他吼道:“文郡涵,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為什么連我最后一點兒東西都要搶走!”叫囂著,眉宇間的憤怒幾乎要掀翻了天。
看著這樣的蕭依然,文郡涵心里莫名的抽痛了一下,瞬間知道她情緒轉(zhuǎn)變的原因:“蕭依然,你是因為思涵和念涵撫養(yǎng)權(quán)的問題在和我發(fā)火嗎?”疑惑的話語,語氣卻是相當肯定的。
“是。”蕭依然也不遮掩,很爽快的承認。
“你覺得,就憑你的身份,你有什么資格和我生氣?”狂妄又霸道的話語,表情很是冷冽。
“就憑我是思涵和念涵的媽媽!”她重重的回答。
“又不是親生的,只是領養(yǎng)的而已。”文郡涵反駁著,淡漠的話語,咄咄逼人的氣勢將蕭依然逼到無路可退的地步。
“他們是我親生的!”重重的回答,清澈明亮的眼睛看著他,表情無比認真的回答。
“……”
文郡涵突然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道:“蕭依然,我以前說的那些問題,難道你都沒有考慮過嗎?”
“如果你是為思涵和念涵的前途擔憂,那大可不必。還有,我告訴你,思涵和念涵是絕對不會同意你撫養(yǎng)他們的,你如果非要和我爭他們撫養(yǎng)權(quán)的問題,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會盡全部誓死守護他們兩個。”決絕的話語,執(zhí)著又肯定。
蕭依然以為文郡涵又會打擊自己,說些傷害自己的話,卻沒想到……
“這樣啊!”然后就沒有下文了。
他拉著她的手,將她拖到車子旁,然后硬塞進車子里,而后自己上車,開車離去。
車上
蕭依然虎視眈眈的盯著文郡涵,薄唇輕啟道:“文郡涵,不管你使出什么樣的詭計,我都不會妥協(xié)的。”她看著他,試圖從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發(fā)現(xiàn)些什么線索,結(jié)果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你想多了。”他淡淡的回了一句。
面對文郡涵態(tài)度突然的轉(zhuǎn)變,蕭依然一怔,懷疑的問道:“你不和我爭思涵和念涵的撫養(yǎng)權(quán)了。”
“我想了一下,與其撫養(yǎng)兩個與我作對的小鬼,還不如不養(yǎng)。更何況我想看他們的時候隨時都能見到,這樣就夠了。”淡漠的話語,平淡的語氣里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
目光深深的看著文郡涵,蕭依然心里猜測著他突然改變主意的原因,可想了好久,依舊一點兒頭緒都沒有。
而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有文郡涵自己心里最清楚,也許就算他自己清楚,恐怕也不會承認。
“真的。”無法相信的確定著。
文郡涵沒有回答,而是說道:“我要和雪兒出海,雪兒指定讓你跟著去,一會兒回家趕緊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冰冷的聲音,命令似的口吻里掠過一絲復雜之色。
見文郡涵沒有再在孩子撫養(yǎng)權(quán)的問題上糾纏,蕭依然心里的那顆大石頭總算落下,她情不自禁的拍了拍小心臟的位置,可一想到文郡涵剛才的話,心情又變得低落起來。
靜杰說的對,倘若文郡涵知道了思涵和念涵是他的親生孩子,他一定會搶他們的,她必須先想好應對之策才可以。
察覺蕭依然有些出神,文郡涵壓低聲音不耐的開口:“蕭依然,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蕭依然慌忙收起想法,扭頭看著文郡涵,輕聲問道:“我可以說不去嗎?”為什么他們?nèi)ズ_叄堑靡ィ窍肟此龝卸鄠模嗤纯鄦幔?
“你說呢!”
“我知道了,回去我馬上就收拾衣服,不會耽誤你的時間。”她低下頭,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整個人徹底的焉了。
車子穩(wěn)穩(wěn)的停在別墅下,蕭依然一下車就看到一臉怒火的木雪兒站在門口,惡狠狠的眼神盯著她。
如果說眼神可以殺死人的話,蕭依然早就被這銳利的眼神給殺死了。
看見文郡涵,木雪兒直接忽略掉蕭依然,快步的朝他走去,親昵的挽著他的胳膊:“郡涵,我還以為你去哪里了!”沒想到,去接蕭依然這個小賤人了,太可惡了。
“東西收拾好了嗎?”低頭瞥了木雪兒一眼,溫柔的話語問道,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
“收拾好了,現(xiàn)在可以出發(fā)了嗎?”仰頭,嬌羞的臉上一臉的幸福之色。
文郡涵只是‘嗯’了一聲,在經(jīng)過蕭依然身邊的時候厲聲道:“還杵在這兒做什么?趕緊去收拾東西啊。”
蕭依然沒說話,轉(zhuǎn)身跑進屋里,在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眼底的悲傷逆流成河,泛濫成災。
然而,等蕭依然收拾好東西出門的時候,文郡涵帶著木雪兒已經(jīng)離開了。她愣杵在家門口,呆呆的看著空無一人的庭院,身影單薄的她看起來格外的凄涼,悲哀。
就在這時,一陣悅耳的玲音在空氣里響起,她從兜里掏出電話,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接起:“喂。”淡漠的聲音,語氣是悲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