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說得這麼淡定,老太爺心一沉,這時,管家急步走了進來,神色黯然地稟報:“老爺,剛纔祥風打電話來說,還是沒有少奶奶的下落。”
“找!繼續找!”老太爺意識到事態的嚴重,一心急,嚴重的哮喘又患了,捂嘴咳個不停,咳得臉色發紫!都氣都差點接不上來。
“咳咳……”
“快!快去喚醫生!醫生在樓上!”
冷廝炫轉身便往樓上衝去,醫生原本是替冷廝宸診斷,聽到老太爺哮喘又患,擰著醫藥箱趕緊衝了下來!
他一邊輕拍著老太爺的背,一面給他罩上呼吸嘴。
好不容易讓老太爺情緒安定,冷廝炫才離開。
銀色賓利開往格雅居的方向……
別墅,某臥室。
凌涵美悠悠轉醒,她伸個懶腰,揉揉睡眼,一個翻身,卻撲了空,廝炫呢?她緊張地坐起,空蕩蕩的房間裡再無他人,她一驚,只覺一陣頭痛襲來。
“少奶奶,您醒來了?這是醒酒的藥,您趁熱喝了吧。”就在這時,正好有菲傭推門而入,見到凌涵美坐在chuang頭,她滿面笑容。
“……醒酒藥?”凌涵美越是清醒,就越是頭痛欲裂。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她根本就記不起來,只知道自己心情不好,喝了很多酒。
然後……然後……她就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了。
“是呀,二少爺出門前特意吩咐我買來的。”菲傭將陶瓷碗遞到她面前。既然二少都關心起她來了,那這場愉快也該終結了吧?
“廝炫昨天晚上回來了?”凌涵美驚詫地瞪大雙眼。她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
菲傭肯定的點頭,“少奶奶,先趁熱喝了吧。”
“他人呢?他去哪兒了?”凌涵美激動地掀開被子,騰地站起來,一陣不安的緊張。渾然不覺酒意未退,頭痛欲裂。
這一突兀的動作驚到了年紀輕輕的菲傭,她嚇了一大跳,差點將碗裡的藥灑在地毯,“我……他……他沒有說。”
凌涵美深吸一口氣,自知情緒太激動,恍過神來,她有些頹然地坐在chuang沿,整個人都呆滯了。
“先喝了吧,少奶奶,這是二少爺的一片心意。”菲傭爲完成使命,瑟瑟地站在她身旁,將小碗穩穩地端到她面前。
凌涵美有些窘迫的眸光輕輕掠過那碗正冒著熱氣的醒酒藥,緩緩地接過,她抑制不住內心的苦澀,將藥一飲而下。
昨天晚上,她在他面前,一定失態了……很狼狽吧?
“昨天晚上……都發生了些什麼?”凌涵美擡眸,將空空的碗遞還給她,大大的眸子裡閃爍著一片不安。
菲傭回憶著,用最合適的語氣最合適的詞語告訴她:“少奶奶,我只知道您喝了很多酒,然後明月山莊裡來人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他一直在站在你身旁,看著您喝酒……”
“明月山莊?”凌涵美愕然,整顆心都提起來。她的失態竟然還被外人看到?
“嗯。”菲傭點頭回憶道:“是那人自己說的。”
凌涵美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臉色也異常煞白蒼白,難道這麼快被就察覺了?
菲傭看著她漸變的臉色,很是疑惑,卻又不敢多問,只見她又緊張地擡眸:“那人來幹嘛?都說了些什麼?!”
“我不知道,他一直等到二少爺回來,然後交談了一會兒,二少爺就送他離開了。”菲傭刻意隱瞞了二少粗魯地將她拽走的那段,因爲那實在說不出口啊。
不知怎地,凌涵美忽然有種心虛到不行的感覺,她在祈禱,祈禱這只是巧合。只是,世上根本就沒有如此巧合,她剛把顧微妮推下山崖,明月山莊裡就派人來了?一定是聞到了些什麼風吹草動。
可是,明月山莊這四個字就足以把她鎮壓,她的思緒越來越混亂,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想再休息一會兒。”她只覺心緒煩亂,再也無法安定下來。
直到菲傭離去後,凌涵美思忖後,再也忍不住,撥通了廝炫的號碼,此時的廝炫,他正在開車去格雅居的路上,見到凌涵美的來電,他並不猶豫,從容地接通了。
“涵美,醒來了?有喝醒酒藥嗎?”他主動關心,聲音溫和。
這樣的態度,讓凌涵美措手不及,滿腹狐疑,又熱淚盈眶,“廝炫……”她一陣恍惚,“我……”
“有什麼事就說吧,我要到公司了,呆會兒有個重要的會議。”冷廝炫的聲音像春風般溫暖地拂過她心底。
凌涵美原本不想打破這片美好,可是壓抑在心裡的擔憂讓她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昨天晚上……都有誰來了?我那個樣子,真給你丟臉……”
“是管家,他來打聽顧微妮的事。”冷廝炫不動聲色地告訴她。
“顧……顧微妮?”凌涵美閃爍其辭,卻仍裝關心:“顧微妮她怎麼了?她不是在明月山莊嗎?”也想借此試探對方的口風。
“聽說她昨天出來以後就一直沒有回去,所以外公派人來找了。有人看到是你帶她出去的。”他又趕緊接道:“不過你不要擔心,我剛纔已經去見過外公了,我編了謊言說你開車送她去了理髮店,然後就沒有再見面。”
編謊言?爲什麼要他編?凌涵美很困惑。又很是警覺。莫非他都知道了?
手機那頭,短暫的沉默中,冷廝炫猜出了她心中疑惑,趕緊解釋,“涵美,我知道她的失蹤一定與你無關,對嗎?”以消除她的猜疑。
“當然啦!”凌涵美給自己壯膽說:“她那麼大個人,我怎麼可能說沒就把她弄沒了,只是外公相信嗎?他真的沒有懷疑到我?”
“不是你做的,爲什麼要懷疑你?”冷廝炫蹙眉,有些擔憂,她這種高度緊張的精神狀態,難免不被人察覺,老太爺雖已病弱,卻並不糊塗,以他的精明,遲早會看出來的。
“我……我只是怕他怪我不該把嫂子帶出去。”凌涵美壓低了聲音,鎮定地說。
“好了,我相信這件事情與你無關,外公也不會深究的,腿長在她自己身上,要走也怨不得你。”冷廝炫的聲音裡,沒有半點憂傷,“我要到了,有什麼事回去再說吧,我最近有點忙,下班可能會很晚,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單獨外出。最近出了這麼多事,媒體不會放過我們的。”
“嗯。”凌涵美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聽得手機那端傳來的嘟嘟聲,不過她並不失落,廝炫剛纔的語氣與傳遞過來的擔心,令她心裡好一陣溫暖。
顧微妮不見了,她並沒有從老公的語氣裡聽出半點擔憂。
是不是意味著,他已經不在乎她了?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永遠在一起,擋在路上的所有障礙,她都願意一一剷除,哪怕是揹負別人的性命,她也覺得那是值的的。
現在的凌涵美,雖終日惶恐,卻也沉浸在假像的幸福裡,並不會知道在格雅居里所發生的一切……
銀色賓利開進格雅居的時候。
顧微妮還沒有從昏睡中醒來。
樓上,推開復合式大門,花香撲鼻,一雙鋥亮的皮鞋落在純白色兔毛地毯上,身後的門輕輕關閉。
冷廝炫腳步輕盈地走到精緻的歐式大chuang前,溫暖的眸光落在顧微妮緊閉的雙眼上,她露在被子外的手背,還掛著營養針。
醫生說,情況好的話,要到今天下午才能醒來。
所以,冷廝炫靜靜地陪坐在她身邊,握著她柔若無骨的手,輕輕抵在脣間,等待著她醒來。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全身上下縫了七十針,一定很痛很痛……
他多想替她分擔一點……
在內心深處,有這樣一個聲音愈來愈強烈,那就是他要照顧她一輩子,再也不讓她受到一丁兒傷害。因爲他捨不得。
他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chong著她,愛著她。
歐美麗總裁辦公室。
韓逸軒臉色難看,他慵懶地坐在辦公椅裡,將雙/腿擱在桌子上。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不停撥打電話的秦承禹。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寂靜的辦公室裡,甜美女聲傳入兩人耳際。
“搞什麼?!都約好了的,說放鴿子就放鴿子!連手機都關了!這是怎麼個意思?”韓逸軒對於金庫的事情很是迫切,因爲他接了一樁大案子,急於抽身離開。
做爲冷廝宸的好友,在聽說了他的遭遇後,韓逸軒沒有半點表示。誰也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秦承禹卻很淡定,他把手機隨手擱在桌面,“我還有事,先走了。”既然二少都不來,那他留在這裡也是多餘。
望著他離去,韓逸軒神色黯然,他起身,打開了冷廝宸的藏酒櫃,對於他見過的機關,幹這行,那必須一學就會。
所以,這一切,他幾乎得心應手。
端起酒杯無意把玩間,他靈機一動,對冷廝宸這辦公室突然有了濃厚的興趣,屏蔽掉所有紅外以及全套報警系統,或許可以從這裡下手。
想著,他眉梢一動,脣角勾起一抹興味的笑,開始了爲期幾天的鑽研……
下午的格雅居特別寧靜。
兩名醫生在冷廝炫的監督下,替顧微妮做完詳細的檢查,已經離開,複合式大門外,左右各站著一名牛高馬大的西裝革履男,這是冷廝炫專門派來的。
從現在開始,他們會24小時站崗,不會再離開。
除此之外,格雅居里還來了一個人,她是一名中年女菲傭。
中年婦女,照顧起人來肯定細心又周到。
醫生說,如果恢復得好,微妮應該很快就會醒來……
所以,冷廝炫寸步不離地守候著。他全然忘了和韓逸軒還有秦承禹的約定。
別墅裡——
凌涵美立於瑟瑟秋風中,她的狀態在上午的時候與廝炫的一通電話結束後,得到了明顯的好轉。
只是她一直不知道昨天晚上,在自己喝醉後,廝炫回來是怎樣的一個表情?他會替她擔憂嗎?還是會心急如焚地抱著自己?
越胡思亂想,她越是想知道。想知道自己在他心裡到底有多麼重要。
於是,她找來了菲傭,“昨天晚上,二少爺回來後生氣了嗎?”
菲傭臉色微變,整個人都慌張起來,而就是這種慌張,被凌涵美看在眼裡,使她蹙起了好看的眉,“他生氣了?是嗎?”她心一沉,猜測道。
“他……他是拽著您出餐廳的……”菲傭不敢把昨天晚上的細節告訴給她,昨天晚上還是她洗的髒沙發呢,還有幫她洗澡……
拽字刺傷了凌涵美的心,她怔怔地望著她,逼問道:“然後呢?”
“然後……二少把您推進了沙發裡,您把沙發吐髒了……”
難怪今天換沙發了。
“再然後呢?”
“把您拽進浴室了……”
“浴室?”
“嗯,後來是我替您衝的涼,然後把您送上樓的……”
聽了這樣的結果,凌涵美不知道還該不該高興,她只覺得心中五味雜陳。
他生氣了……
只是他生氣是因爲太在乎自己的吧?不然他也不可能在電話裡那麼溫柔,還吩咐菲傭去買醒酒藥。
她這樣安慰自己,然後拿出手機撥打他的號碼。
可廝炫的手機在進了格雅居後,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凌涵美蹙眉,怎麼關機了?她只是想打個電話給他,對昨天晚上的事,跟他道個歉,如果他不喜歡,她以後再也不喝酒了,她喝酒是因爲心情不好,而心情不好全是因爲他。
她只是想,跟他道個歉。如此而已。
菲傭看著她有些失落的臉龐,安慰道:“少奶奶,二少爺可能真的有事。”她不希望她太難過。
他在開會吧……凌涵美深吸一口氣,雖然心中有種莫名的不安,卻還是信任他。
格雅居里。
顧微妮被廝炫握/住的手指輕輕彈動,整個人開始恢復知覺了。
冷廝炫一陣精神抖擻,疼惜的眸光觸上她緩緩睜開的琥珀般的眸子,“微妮,你醒了!”他脣角有激動的淺笑。
顧微妮稍一動,只覺渾身撕/裂般疼/痛,痛得她緊擰雙眉,“……這是哪裡?”她吃力地緩緩環視四周,將手從他掌中抽出,有些疏離地望著他。
冷廝炫坐在chuang前,靜靜地凝視著她,沒有回答。
【斷更了兩天,因爲一點急事耽誤了,計劃總不如變化。不解釋,且看我日後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