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清仍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饒……
“你能做到?”冷廝宸終於肯將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禁言帶譏誚,似乎並不相信她的話。『.
顧微妮怔怔地望著他,她的確做不到,她還要去奶茶店,還要去福利院教課,還要陪語燕備賽。
“好!”冷廝宸的口吻簡直沒有商量的餘地,寒冷的眸光打在紫清身上:“不趕你走也可以,不到天黑,你就跪這兒別起來!免得不長記性!”
“廝宸……”
“還想替她求情?”甩頭看她,他的話裡有濃濃的警告之意。
顧微妮噤聲,怕自己再多說一句,會更加殃及到紫清。
“陪我吃早餐?!崩鋸P宸臉色雖然冷著,語氣卻明顯好多了,說完,他擡步往外走去。
顧微妮眼裡有陰霾閃過,她怔怔地站在那裡,站在紫清身邊,望著他帶起強(qiáng)大氣場的頎長背影。心裡難受極了。
“少奶奶,您快去吧,我沒事?!惫蛟诘厣?,紫清擡眸。
顧微妮心裡蔓延著苦澀:“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您別說了,只要太子爺不生您的氣,紫清願意受罰!”
紫清堅定的話語讓顧微妮心裡涌入一股暖流,她明白她的用心良苦,最終還是往餐廳方向走去。
酒店總統(tǒng)套房——
歐陽麗雅揉揉惺惺睡眼,從睡夢中醒來,一個懶洋洋地轉(zhuǎn)身,竟然撈得一手空。廝宸呢?她驚愕地坐起。
“廝宸?”環(huán)顧四周,她驚慌地輕喚。
無人應(yīng)答。
掀被下牀,歐陽麗雅用浴巾遮羞,衝到洗浴室推開門,無人!又衝進(jìn)側(cè)臥,無人!衝到每一個可能藏身的地方,無人無人無人?。?
她頹然地坐回牀上,腦海裡一片空白……
難道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場夢?不可能!望著自己嬌嫩白皙的身軀,她必須相信昨晚自己的確和冷廝宸有了一整夜的魚水之歡。
只是他爲(wèi)什麼要消失?爲(wèi)什麼要不辭而別?昨天還在她的耳邊信誓旦旦呢!
歐陽麗雅急忙穿好衣裳,她一定要找他問個明白!
就在她衝出房門的一瞬間,差點撞翻餐車裡的早點。
“麗雅小姐,您起牀了?”服務(wù)生驚嚇之餘禮貌地說:“這是您的早點?!?
早點?歐陽麗雅一臉困惑。她沒叫早點??!
“太子爺真是體貼,他估摸您一個小時之後起牀,就讓我來給您送早點?!狈?wù)生羨慕地說。
“他人呢?”歐陽麗雅緊張地詢問。
“走了。”
“走了?”
“對了,太子爺特意讓我轉(zhuǎn)告您,叫您別出去,他說他晚上會過來?!?
歐陽麗雅失落中又有些欣慰,“我知道了。”她從餐車裡拿起一杯牛奶,“其它都拿走吧,我減肥?!?
“是?!?
回到房,歐陽麗雅越想越不對勁,她總是不放心,拿起手機(jī)便撥打他的號碼……
冷宅,奢華精緻的餐廳。
冷廝宸和顧微妮面對面而坐,安靜地各自吃著三明治,沒有更多的交流。氣氛有些沉悶。
手機(jī)鈴聲響起,打破了沉默。
他掏出手機(jī),看到來顯上的名字時,眸色暗了暗,直接掛掉,繼續(xù)吃早點。
顧微妮擡眸看了看他。
鈴聲又一次響起……
同樣的動作結(jié)束呼叫,冷廝宸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第三次響起的時候,顧微妮不解地看著他,問:“幹嘛不接?”
他沒有回答,繼續(xù)掛斷。最後索性關(guān)機(jī)了。
顧微妮微微一愣,神情滿是不惑。這可不像他平日的作風(fēng),難道公司又出什麼事了嗎?他既然什麼也不說,她也就不好多問。
他和她面對面而坐,氣氛有些詭異,餐桌上中央擺放著一大瓶盛開的水仙。
“你今天不上班嗎?”顧微妮放下刀叉,用絲帕擦了擦嘴角。
冷廝宸銳利的眸光掃了她一眼,“你只需要管好你自己,按時吃藥,不要隨便外出。”
“可是……”她想解釋。
“沒有可是。”他將她的話打斷,不緊不慢地追加道:“如果我再發(fā)現(xiàn)你外出,你將付出代價。”
代價?顧微妮秀眉微蹙,離婚?他不會離婚的。
那還能付出什麼代價?她實在想不明白。可是她怎麼可能做到不出去?孩子們的鋼琴課怎麼辦?她都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莫老師從明天起復(fù)課的。還有語燕的心願,她也要幫她完成,更重要的是,她還要去奶茶店把事情的真相查出來。
見她心有不甘,冷廝宸表情正逐漸陰沉著:“你不相信?”
她沒有回答,坐在椅子裡靜靜地與他對視。
“那就試試看。”
望著他起身離去的背影,顧微妮心頭一緊。他爲(wèi)什麼要因爲(wèi)這點小事而生氣?
直到他走出餐廳,顧微妮才吩咐菲傭給紫清送一份早點,剛踏出餐廳的旋轉(zhuǎn)玻璃門,迎面而來的菲傭帶給她一個消息。
“少奶奶,有人找您。”菲傭說:“已經(jīng)被太子爺帶入了客廳。”
“我知道了。”
顧微妮帶著滿肚子的疑惑往客廳方向走去。
遠(yuǎn)遠(yuǎn)地,透過落地玻璃窗,她看見林千夏單薄的身影,腳步一滯,久久地站在那裡。她來幹什麼?
就在她想轉(zhuǎn)身離去的瞬間,“怎麼了?”冷廝宸走了出來。
“她來幹什麼?”顧微妮神情淡漠。
“微妮!”林千夏跟了出來,目光落在女兒不高興的臉龐,怔了怔,揚(yáng)起一抹微笑:“你好些了嗎?”
她將目光移到媽媽日漸憔悴的臉龐,凝視著她,不知怎地,某種心酸的感覺在心裡蔓延,這些天,她就像蒼老了好幾年。
家裡頂樑柱入獄,自己從昔日的闊太太變成了別人背後議論的對像,身心遭遇這麼大的變故,她還能夠強(qiáng)顏微笑,來看望自己。
“微妮……”林千夏走到她面前,帶著些不安,柔聲說:“媽媽想你了?!?
顧微妮怔怔地站在那裡,眼前似有潮溼的霧氣,心底那道黑漆漆的裂痕不斷地撕裂……
“微妮……你姐姐死了,爸爸也判了無期,媽媽在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你唯一一個親人了?!绷智慕┯驳赝?,喉嚨沙啞:“媽媽真的……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只要能挽回你的心,你要媽媽做什麼都行!只求你,能給我一次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