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天柳靖淇說,他在珠寶世界里說一,還沒人敢說二。
原來他就是世界珠寶大亨的“柳公子”!
她不知道過去的夏彤究竟給她招惹了怎樣的一個人,他毀了她就如同碾死一只螞蟻般容易。
夏彤茫然的走在大街上,街上的人腳步匆匆,各自為了心中的理想前進奮斗著,那她呢?她覺得自己驟然失去了目標(biāo),失去了生活的重心。
突然覺得意興闌珊了,街邊有個長椅,她坐在上面。
口袋里的手機響起了,她拿出來看,是彭導(dǎo)的。
前幾天她打電話給彭導(dǎo)說明了情況,彭導(dǎo)聽到她辭職的事情很詫異,讓她認真考慮。但她態(tài)度堅決,稱這幾天會自己找另一家單位實習(xí)。
“喂,彭導(dǎo)…”她接起電話。
“喂,夏彤,你找到實習(xí)單位了嗎?”
夏彤垂著眸回答,“沒有。”
“夏彤,我這也有個壞消息。剛剛我才得知就算你找到了另外的實習(xí)單位也無濟于事的,今年與往年不同,從你跨進皇冠起,你在學(xué)校的檔案就移交了皇冠,如果你離職,那你實習(xí)部分就是一片空白,成績不及格你根本畢不了業(yè)。”
“…”現(xiàn)在畢業(yè)不畢業(yè)應(yīng)該不重要了吧。
說著,彭導(dǎo)的聲音很憤懣,“我也不知道今年學(xué)校對珠寶設(shè)計專業(yè)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我替你向校長求情了,校長說沒有任何商討的余地,要么就讓你…改專業(yè)。”
“…”改專業(yè)嗎?
“夏彤,你是我們班在珠寶設(shè)計上最有天賦的,老師最看好你了,難道你真的不能再考慮考慮回皇冠嗎,珠寶設(shè)計是你的理想,難道還有比理想更重要的事情?”
夏彤沉默片刻,握緊手機,輕聲道,“有。”
彭導(dǎo)一聲嘆息,“我讓你告訴我你在皇冠遇到什么難處你又不說,如果現(xiàn)在改專業(yè)就等同放棄了珠寶設(shè)計,要不這樣吧,我和國內(nèi)著名設(shè)計師畢幅是好友,我推薦你到她門下學(xué)習(xí),你跟著她一起出道也是可以的。”
夏彤扯了扯嘴角,“沒用的…彭導(dǎo),謝謝你。”
掛斷電話,夏彤垂著小腦袋看地面,兩只小腳尖不停去踢著腳前的石塊。
正亂七八糟的想事情,電話又響起來了,這次是柳靖淇的。
夏彤已經(jīng)在心里將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詛咒了千萬遍,他撞到槍口上,她自然沒有好態(tài)度,“你這個混蛋,你看我這樣你滿意了!”
他真的很混,他每次都等面試到了最后關(guān)頭才給她當(dāng)頭一棒,看著她從希望到失望,從云端跌倒泥土里他肯定很得意。
柳靖淇輕笑,“滿意談不上,我要的結(jié)果是你來到我身邊。”
夏彤氣急敗壞,“要我去你身邊干嘛,柳靖淇,你這樣溝引一個有夫之婦你不覺得卑鄙羞恥嗎?”
“呵,只要你來我身邊,我會讓他跟你離婚的。”
“柳靖淇,上次我就跟說你過,想我離婚是你在做夢,我現(xiàn)在不介意再重復(fù)一遍告訴你,要我離婚你做夢都休想!”
“彤彤,我現(xiàn)在不想和你爭吵,你不是愛林澤少嗎,那就為了他放棄你的理想啊。他很有錢,你安心做一個家庭主婦也很好。或者說,你可以告訴林澤少,讓他幫你。”
夏彤對他恨到咬牙切齒,“你好像很想看戲,很想看他為了我對你動手吧,我現(xiàn)在告訴你,做他的對手你根本不配。”
夏彤氣呼呼的掛斷了電話。
她將兩只小腿瞪椅上,然后蜷縮起自己,將下巴擱膝蓋上。
憤怒歸憤怒,可現(xiàn)實還在繼續(xù),她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從她有記憶起她就喜歡寫寫畫畫,那是她和爸爸最快樂的時光。爸爸會請名師教導(dǎo)她,下班后手把手的教她,有空帶她去青山綠水的地方尋找靈感。
她自小就喜歡那些外形小巧卻精致美麗的東西,剛開始喜歡紐扣,后來是各式各樣的水晶耳環(huán),吊墜,手鐲。
繪畫已經(jīng)融入她的骨血,學(xué)珠寶設(shè)計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她攤開自己的手掌,她的手指纖細修長,掌心干凈柔軟,她除了珠寶設(shè)計還能做些什么?她又想做些什么?
真的要改專業(yè)?
或者做家庭主婦?
柳靖淇是說到做到的,蒲昔家族的影響力是全球的,珠寶設(shè)計的世界里她無處可逃。
要告訴林澤少嗎?
她堅決不要!
柳靖淇說的對,林氏傾盡所有才能和蒲昔一拼,兩個百年世家就為了她一個不值一談的理想火拼嗎?
現(xiàn)在林氏是戴顥笉當(dāng)家作主,她不想他為難。
而且就算是他作主,他不是不喜歡柳靖淇嗎,她不想他整日跟自己不喜歡的人絞在一起。
他現(xiàn)在工作很忙,她不想再給他添亂,讓他分神。這三天他都沒打電話給她,也許他已經(jīng)開始討厭她這樣的惹是生非的性子,她不想再去麻煩他。
可是,真的要放棄理想嗎?
那爸爸留給她最美好的記憶,是她堅持了20多年的夢想。
夏彤很混亂,感覺身體的一部分要被抽走,世界有一個地方轟然崩塌了,她現(xiàn)在很需要安慰,她想讓林澤少抱一抱,她很想他。
這樣想著,她起身去林澤少的睿政事務(wù)所。
……
其實夏彤也不確定林澤少是在林氏還是事務(wù)所,但她找不到林氏,只能去事務(wù)所碰碰運氣。
事務(wù)所里的人都認識夏彤,她一走進去,大家紛紛頷首熱情道,“總裁夫人…”
也許這是他的地方,這些都是他的下屬,站在這里到處彌漫著他的氣息,心里的陰霾立即趕去了一半,她笑的很溫婉。
前臺立即迎上來,“總裁夫人您今天怎么有空來,我?guī)闵蠘钦铱偛冒伞!?
他今天在嗎?“好,謝謝你。”
……
這還是她第二次來這里,想想上次兩人鬧別扭,他從會議室跑出來直接將她抵墻上親吻的場景,嘴角勾起甜蜜的笑意,身上有些酥麻。
前臺引著她走向總裁辦公室,才走兩步,林澤少和盧清從身側(cè)走來。盧清手里拿著文件,林澤少低頭和他耳語著。
夏彤還沒想好該怎么開口,林澤少抬眸看見了她。
他今天穿著白襯衫,深藍西裝,清新俊逸,他看見她有一瞬間的詫異,一雙深邃的眸子緊裹著她,晦澀難懂。
盧清收起文件,林澤少走過來,他皺眉,“你怎么來了?”
他一句話足以勾起她所有的委屈。
其實她有很多話想告訴他。
她首先就想鉆他懷里控訴他,這些日子你冷落我冷落夠了嗎?我明明沒有做錯什么,可是你卻用冷戰(zhàn)來懲罰你。
你不想我嗎?
可是我想你想到昏天暗地。
然后她想告訴他,那個柳靖淇讓我很反感很害怕,他逼我在珠寶設(shè)計和你之間做選擇,他總是在演戲挑撥我們關(guān)系,他鋪下了天羅地網(wǎng)等我鉆,他等著看我們離婚。
最后她想告訴他,我很難過,很彷徨,很失落。
學(xué)校去不了了,沒有公司要她,她想回別墅,可是別墅里沒有他,不想回媽媽家讓她們擔(dān)心可是卻自私的想讓他為她心疼,想得到他的憐惜和陪伴。
他們不是一直生活的很好嗎,為什么柳靖淇一來,什么都變了。
可是她看了看他疲憊的面色,多日不見他都蓄起了青渣。夏彤恬靜的笑著,搖頭,“沒事,我就想看看你。”
林澤少走進她,伸出溫暖的大掌摩挲她的臉蛋,柔聲道,“夏彤,今天不上課嗎?”
夏彤微涼的小手覆上她腮邊的大掌,大步跨前。她離他太近了,嬌小的個子幾乎有種貼他懷里的錯覺,她伸出另一只小手去拽他的西裝。
她仰著一張俏麗的小臉看他,雙眸含蓄深婉,燦若春華,“今天的課程不忙,我突然…很想你。”
她的聲音甜膩松軟,撒嬌黏人的意味太濃。盧清和前臺都感染到了她的氣息,紛紛側(cè)過身。
他一直是懂她的,只要她稍微羞澀的表情,他就知道她動情了。她想他知道她現(xiàn)在需要他親親抱抱的,他也一定會照做的。
但林澤少抽回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夏彤,我還要忙兩天,等忙完了我去學(xué)校接你,好好陪著你,恩?”
夏彤眸里的光亮迅速黯淡了下去,她甚至有了一股要落淚的沖動,垂下眸,兩只小手放身前絞著,她淡淡應(yīng)了一聲,“哦。”
林澤少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夏彤,我現(xiàn)在要去開會,你打車回學(xué)校,不要亂跑。”
“我知道了。”夏彤點頭。
于是她看著那雙蹭亮的棕色皮鞋從眼前離開,劃出一道決絕不帶一絲留戀的痕跡。
盧清隨著林澤少走進會議室,前臺見狀上前,她看見夏彤低落的模樣出聲安慰,“夫人您別傷心,總裁這幾天真的很忙,每天晚上都睡在公司里。等忙完這兩天,總裁就有時間陪你了。”
現(xiàn)在忙能忙的過剛?cè)チ质仙先蔚臅r候嗎,那時他每天晚上都會跟她煲電話粥,既然有空睡覺,就不能開車回別墅嗎?
男人總是說忙忙忙,可是時間是擠出來,只是他們不想罷了。
夏彤吸了下鼻尖,抬起頭淡笑,“我知道了,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