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躲避一個人不見面,卻無法躲避心中對他的感情。逃避,是無法解決問題。可是,除了逃避,還能做什么呢?
狹小陳舊的屋內(nèi),沐冰雪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看著某處。昨晚一夜未歸,不知道他是否會著急?不知道他,是否會想著他。有的時候,沐冰雪真的覺得自己好沒用呢。明明嘴巴上說著不想,心里卻想得要死。就如昨晚她徹夜未眠,心里滿是他與那個女人。可是,無論再想,她也不會回家。她的婚姻,不是三人的糾葛。
大姐手提著滿滿的菜,笑盈盈地從外頭進來。瞧著她,大姐開心地說道:“怎么起得這么早,干嘛不多睡會。今天我去買了好多的菜,希望你能喜歡。對了,我擔(dān)心你無聊,所以特地買了幾份報紙回來,讓你解解悶。妹子你先看著,我去洗菜了。”說完,將報紙放在桌子上,便徑直走向廚房。
由于這里比較破舊,加上大姐經(jīng)濟條件有限,所以也沒有什么電視機之類,無聊地拿起報紙,沐冰雪隨意地翻閱著。只是,當一則新聞映入眼簾,她的心里頓時咯噔一聲。“這是”沐冰雪的眼里滿是難以置信。視線緊緊地鎖著那依舊沒有睜開眼睛的男人。怎么會,才一個晚上不見,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大姐帶著空心菜,從廚房里走了出來,在她的對面坐下。看出她的表情有些異樣,大姐關(guān)心地詢問:“妹子,你怎么了?看起來好像有心事?”
視線緊緊地鎖著報紙,沐冰雪沒有回答。好奇地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大姐忽然笑著說道:“原來是在看這個新聞啊,我今天去買菜的時候也聽說了。聽說這個什么公司的老板昨天晚上開車過快出了車禍。”
聞言,沐冰雪抬起頭,緊張的i問道:“那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清醒了嗎?大姐,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嗎?”
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關(guān)心,但大姐還是如實地回答:“當然可以,我聽說他昨晚搶救了一夜,到今天凌晨的時候才被救了回來。至于現(xiàn)在,好像說已經(jīng)清醒了,但具體怎么樣,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怎么會知道呢。不過妹子,你認識她嗎?”
已經(jīng)清醒了嗎?雖然她這么說,可沐冰雪還是有點不放心。顫抖地抓起一旁的手機,沐冰雪著急地將手機打開。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幾百個未接電話,沐冰雪的心里不由一緊。而幾乎所有的號碼都是吳浩天打來的,還有一些則是那些關(guān)心她的朋友與家人。而最后一個電話,是在昨晚十一點多時。那個時候,似乎距離他發(fā)生車禍的時間沒隔多久。才剛呆愣了幾秒,趙健凌的電話頓時打了進來。猶豫了下,沐冰雪最終還是按下通話鍵:“喂,是我。我沒事呢,只是想安靜下。嗯,看到了。健凌,你知道他的情況怎么樣了,脫離危險了嗎?”
收起手機,沐冰雪的神色有些凝重。為什么他要出車禍,與她有關(guān)系嗎?她真的很想去看望他,看他狀況如何。可是,她沒有那個勇氣。自嘲一笑,沐冰雪笑自作多情,也嘲笑她的懦弱。其實她有個擔(dān)心,如果在那里碰到那個女人,她該怎么辦?
瞧著她的表情,還有她的電話,大姐忽然有個大膽的猜測:“妹子,你認識這個報道里面的那個老板?”
知道她不是壞人,沐冰雪也不打算隱瞞。點了點頭,沐冰雪淡淡地應(yīng)道:“嗯。”
驚訝地捂著嘴,大姐說不出的驚訝。沒想到,這么破的家里竟然住進了有錢人。在她看來,有錢人都是嫌貧愛富的。而沐冰雪,卻又好像是個例外。雖然只相處過一天,可她卻覺得,沐冰雪挺好相處的。雖然更多的時候,她比較沉默。“那你為什么不去看他呢?我聽說,那個老板昨天傷得可不輕。”
搖了搖頭,沐冰雪苦澀地說道:“不用了,可能他更希望去的人不是我。大姐,請不要再問了。”
從她的表情上,大姐讀到了一抹痛苦。忽然記起早上那些鄰居所說,那個吳浩天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難道說??既然她都這么說了,大姐自然不會繼續(xù)追問。拍了拍她的手臂,大姐溫和地說道:“好,大姐不問就是了。妹子,以后你盡情在這住著,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只要不介意大姐這的菜不好就成。這么些年來,我和大娃相依為命,也挺孤單,一直很想要個能夠談心的妹妹。”
望著她那真摯的面容,沐冰抿唇一笑:“謝謝大姐。”她很擔(dān)心他,卻還是無法光明正大地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醫(yī)院內(nèi),吳母坐在床側(cè),滿是擔(dān)憂地看著床上的吳浩天。醒來之后,吳浩天知道沐冰雪沒有來之后,便著急地想要起身前去尋找。逼不得已,醫(yī)生只好為他打了鎮(zhèn)定劑。看著他的表現(xiàn),吳母實在難以相信,他會出軌,喜歡上別的女人。如果不是因為吳霜霜接到那個電話,她也不會相信的。只是如今,該怎么辦才好?輕嘆一聲,吳母心里很著急。
沐冰有無數(shù)個理由可以不來這里,卻抵不過一個理由。她想要知道他現(xiàn)在的情況,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根據(jù)趙健凌得到的消息,沐冰雪一步一步地向他所在的位置走去。站在門外,透過那塊透明的玻璃,她看到他安靜地躺在那里。聽說,他已經(jīng)醒了。來之前她曾告誡過自己,只能遠遠地看著,絕對不能上前。
他的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沐冰雪滿是擔(dān)心。傷好之后,會留下疤痕嗎?可是現(xiàn)在,他還需要她的關(guān)心嗎?呵呵,何必徒增苦惱呢。失落地轉(zhuǎn)身,沐冰雪遲疑地往前走去。這一次走,她便再也不會來看望他了。把心一狠,沐冰雪這才加快了步伐。只是還未走多遠,卻聽到吳霜霜的聲音從身后響起:“大嫂!”
沐冰雪沒有回頭,依舊站在原地。吳霜霜快速地跑到她的身邊,欣喜地說道:“大嫂,真的是你嗎?我還以為你生哥哥的氣,不會來了呢。大嫂,昨晚你怎么沒有來,大哥一直在叫著你的名字。”
聞言,沐冰雪嘲諷地說道:“叫我?呵呵,他叫的應(yīng)該是別的女人。霜霜,不用為他說話,我只是他現(xiàn)在喜歡的是誰。我先走了,不要和任何人說我來過。”
見她準備離開,吳霜霜著急地說道:“嫂子,雖然哥哥有了***,但我們都相信他是愛你的。我想,我想或許他有什么原因也說不定。”
原來,所有人都知道了。轉(zhuǎn)過身,沐冰雪自嘲地說道:“你們是覺得我很可憐,所以才安慰我的嗎?他有原因?有什么原因可以讓他光明正大地欺騙他的妻子。每天和我說著情話,說著令人感動的誓言。面對很多可疑,我總是選擇相信他。可我換來的是什么?是他的背叛!那日,我親眼看著他和別的女人恩愛,我心里在滴血。然后,你知道怎么樣嗎?他看到我了,卻選擇忽視。我離開,懷揣著最后的希望。我告訴自己,他如果追上來和我解釋,我可以試著相信。可是,他沒有,他繼續(xù)和那個女人恩愛甜蜜著。你說,我該相信嗎?”
聽著她的講述,吳霜霜頓時瞠目結(jié)舌。她該如何為吳浩天辯解呢?卻發(fā)現(xiàn),平日自認為能言善辯自己,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如果換做她是沐冰雪,或許也會是同樣的作法。甚至,比她更狠。
轉(zhuǎn)過身,沐冰雪淡淡地說道:“霜霜,我走了,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過。和他的這段感情里,我丟失了太多東西。我不想在這最后,連最后的一點自尊,也要失去。”
望著她的背影,吳霜霜終于說道:“好,嫂子,照顧好自己。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我都只認你一個嫂子。”
聞言,沐冰雪淡淡一笑。抬起腳步,堅定不移地往前走去。回去的路,她會堅持一個人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