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姐,你一直是個知進退的人……”
洛涼生見威脅已經沒有用了,便軟言相勸,希望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會改變主意。
“知進退?哈~我要不是因爲知進退,又怎麼可能會在你身上白白浪費了這麼多年的青春。莫離,你知道我在組織裡是做什麼工作的麼?就是爲你的涼生哥做暖牀的工具!”
終於還是說出來了,洛涼生阻擋不及,面色慘白的看向了莫離,多年以來第一次露出瞭如此驚恐地表情。其實坐到洛涼生的那個位置上,身邊有一兩個女人很正常,但是壞就壞在莫離剛剛遭受感情上的打擊,她自己儼然就是葉諾曾經的暖牀工具。現下她不知道有多恨葉諾,一想到自己跟傷害她的人並沒有大區別,洛涼生就害怕了。
“你……你的意思是你跟涼生哥,你們倆……”
莫離嚇了一跳,不過卻並沒有洛涼生想象的反應很激烈,倒是馬上露出了一副瞭然的表情,挽住了萍萍的胳膊。
“萍萍姐~你是不是吃醋了呀~你誤會了,我跟涼生哥根本就沒什麼的~什麼暖牀工具,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麼難聽。我跟你保證,涼生哥根本就沒有什麼其他女性的朋友,你就放一千個心在肚裡,不要自己嚇自己。”
“你……”
萍萍愣住了,她猜過千遍萬遍莫離會有什麼反應,卻怎麼也不會猜到她根本就不喜歡洛涼生。萍萍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看向了洛涼生,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間,突然有一種想大叫又想流淚的衝動。
洛涼生的臉色更加慘白了,他定定的看著自己的腳尖,好像自己深藏的隱疾被公諸於世了,已經無地自容了。
是的,莫離根本就不喜歡他。這件事情,組織裡可能誰都不知道這件事情,洛涼生自己卻不可能不知道。他是深覺自己配不上莫離,但是感情這種事根本就不是理智所能控制的,他以爲他可以守護自己的天使一生一世不會奢求她的迴應,卻還是在和她的朝夕相處中產生了非分之想。
有哪個世人不想與心愛之人相守一生,洛涼生知道莫離的心並不在他的身上,卻一直在自我催眠,不敢深想此事。萍萍這一次雖然目的不在於此,卻還是無意中把這件事情擺在了檯面上。
洛涼生的表情,萍萍只看一眼就能明白,兩人果然是同一類人,即使是在面對感情時,都是如此相似的無望。只是恨就恨在,爲何人都是在痛苦的追逐著自己永遠都得不到的東西,卻從不肯回頭望一下,其實幸福,只要回身一個擁抱就可以得到了。
“萍萍姐,上次我們匆匆見了一面,還沒來得及好好聊一聊,你過的好麼?”
只是一句簡單的問候,卻觸動了萍萍內心最敏感的那道弦。
自從孤兒院解散以來,萍萍就一直無依無靠,在這個社會最骯髒的底層摸爬滾打,爲了生存不停地出賣自己的靈魂和**。她的人生,雖然及不上洛涼生的悲慘,卻也已經足夠的悲劇了。
誰都不知道,她其實恨了莫離很長的一段時間。當年孤兒院解散,王媽媽想留的是她,卻因爲洛涼生的事情,臨時改變了主意。本來這件事情只有王媽媽和她的朋友林阿姨知道,但是這一切卻被藏在窗臺下邊的小虎聽到了。
小虎痛恨洛涼生搶了自己的領養機會,但是人已經被領走了,他找不到報復的目標,就把目標放在了跟洛涼生相處好的莫離的身上。
但是他的年齡實在小了,能做的事情少,恰巧得知了這個消息,便想借用萍萍之手,整整莫離。但是萍萍在孤兒院裡一直是老大姐的形象,王媽媽不在的時候都是她再照顧孩們,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她雖然也很傷心,卻不肯聽小虎的慫恿做些什麼。
當年萍萍放過了莫離一馬,卻在孤兒院之後,多少次午夜夢迴淚眼朦朧之後,無數次的後悔曾經沒有聽小虎的。如果她能去求王媽媽,一切也許都會不一樣。
現在居然在莫離的嘴裡聽到這句“過得好麼”,新仇舊恨一股腦兒的涌上了心頭,萍萍猛地推開了莫離,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你這個狐貍精!搶走了我的一切,現在又在這裡假惺惺!不要叫我姐姐!你不配!”
莫離根本就沒有防備,一下就被萍萍推倒了。
“萍萍!我給過你機會,既然你不想要,那就走吧~這裡不需要你了~”
洛涼生面色劇變,他眼疾手快,這才堪堪地沒讓莫離被推倒在地。這一次,他終於失去了對萍萍的所有耐心和憐惜之心,念著那一點舊情,他纔沒有動手給她一個教訓,只是沉著臉下了最後通牒,以後他與萍萍,將再無交集。
“什麼?不,不,涼生,你不要趕走我!我錯了,我錯了,只要不讓我離開,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啊!”
萍萍終於害怕了,剛纔她孤注一擲的勇氣在這一刻消失地無影無蹤。洛涼生可以打她罵她,侮辱她,卻不能就這麼趕走她。輾轉多年,洛涼生早已經成爲了她活著的唯一信念,讓她走,這跟直接殺了她有什麼區別?
可是不管她叫得多悽慘,洛涼生這會兒已經無暇顧及其他了。因爲莫離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突然渾身顫抖了起來,只見她兩眼發直,任洛涼生怎麼喚她都沒有任何迴應,只是嘴巴不停地張張合合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
洛涼生急了,他打橫抱起莫離,轉身就朝自己的房間跑去,邊跑還邊喊著“叫醫生到我的房間裡來”。萍萍想站起來跟著追過去,卻被一直站在一旁的鐵牛給一記手刀砍暈過去。
“把她丟出去,丟得遠一點。”
鐵牛跟自己身後的手下輕輕地說了這麼一句,語氣冷漠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