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瑾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深夜,窗戶似乎沒有關好,冷風一陣有一陣的吹了過來,讓她倍感寒冷。
她恍恍惚惚的睜開眼,只看見窗前站著一個人。
那個人背對自己,身材嬌小,纖細的胳膊正抓著窗戶邊緣,看那樣子是在關窗戶。
她的胳膊實在是太細了,所以顯得她穿的這一身格外肥大,顯得十分詭異。
窗戶關上,屋內的溫度瞬間回升了不少。
“你是誰?我現在在哪里……”
她撐起身子,嗓子有些干涸難受,勉力的說出這句話。
那人幽幽的轉過身,是一張傷疤縱橫的臉。
是那個毀容的女人!
她怎么在這!
季瑾瞬間清醒,冷眉幽幽蹙了起來,聯想到前因后果,這個女人總是出現的有些莫名其妙。
攝影展過后,她的口袋里就多出了一張字條。
難道是她?
就在季瑾疑惑不解的時候,她緩緩上前,步履沉重,一段路走下來,咳嗽個不停。
那張臉,也分外的慘敗,和那些已經變成深褐色的傷疤形成對比,顯得異常駭人。
季瑾連忙起身,上前攙扶,讓她坐下。
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這個女人不是壞人。
那個女人咳嗽了好一會才緩過來,緊緊的抓住季瑾的手,說道:“我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季瑾蹙眉問道。
“綁你來的是茱莉婭,你還記得這個人嗎?”
茱莉婭……
季瑾的身子微微一顫,她當然記得她,兩人雖然見面不多,但是恩怨卻是擺在那的。
她一直深愛著簡越,這點已經是仇敵見面,而且簡越還和諾曼聯手,毀了整個威廉家族,這更是新仇舊恨疊加在了一起。
這次她被綁架了,還有活路嗎?
她會不會拿自己威脅簡越,傷害念念?
這是她現在最擔心的事情。
“那你是誰?那個字條是你給我的吧,你為什么要提醒我?”
“我……我也不知道我是誰,早幾年撞壞了腦子,就一直隨著茱莉婭,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并不想害你。但是……我同樣也沒有辦法去救你。這幾天我會好好照顧你,你也不要多想,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去給你準備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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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顫顫巍巍的離開,空蕩蕩的房間里只剩下季瑾一人。
她打開房門出去,她要了解一下自己所處的環境,以便尋找對策。
這是一棟復式獨棟豪宅,黑白簡約風格,她環顧四周,竟然有一種熟悉感。
就像她和簡越的家一樣,黑白灰為主調。
準確點來說,是以前的模樣,她當初剛剛認識簡越的時候,別墅就是那樣肅穆。但是兩人結婚后,簡越事事遷就自己,所以做了很大的改變。
她環顧了別墅,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
“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簡越的?”
季瑾回眸
,是一個男人,看著個頭一米七八,身上穿著黑色防彈服,手里拿著軍人用的長槍,好像是這里的小兵一般。
他就是先前偽裝成簡越的人。
“因為車子,車子里有股獨特的氣息,是新車獨有的氣味。”
“從那……你就開始懷疑我了?”
“其實一開始就懷疑了,因為簡越說了,要是來接我的話會給電話,不會一聲不響的。當時我只是疑惑,但是當你將我的東西放在了后備箱,我就篤定你不是我丈夫。”
“哦?為什么?”那個人頗為好奇,踱步上前,嘴角噙著一抹古怪的笑意。
“因為我丈夫知道那些東西是我吃飯的寶貝,比我還要小心翼翼,從來不會放在后備箱,而是放在后座上。所以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是簡越,但是我也不敢表現出來。”
“所以,你想進入攝影棚求救是嗎?”
“沒錯。你的破綻很多,你當初扮演伊凡的秘書去接念念,因為扮演的是不熟悉的人,所以很好得手,但是你扮演的是我最親密的人,所以一靠近我就能感受到氣息不對。穿的衣服不對,走路的步伐不對,說話的腔調不對。你一直不敢握我的手,而是抓住我的手腕,你是在害怕緊張,其實你也沒有自信演好我熟悉的人是不是?”
季瑾一語中的,讓對方的笑容漸漸掩藏下去。
他不禁連連拍手,稱奇道:“我還真的小看你了,沒想到你分析的如此到位。那如果我扮演一個你不熟悉的人,是不是就不會發現破綻了?”
“我還是會發現的,因為當時我開了車,我不可能跟別人回去,除非我的丈夫。”
“看來是我輸了。”
他摸了摸鼻子,嘴角再次揚起笑意,說道:“我要和你再賭一局,接下來你接觸的人當中,我會扮演其中一個,你要是能猜得到,我便欠你一個要求。”
“不好意思,我在這除了茱莉婭,還有那個毀容女人,其余的我都不認識,而且就連你都不是用真面目和我相見的。你要扮演任何一個我根本猜不到。所以,我不想玩。而且我也不稀罕你的要求,對我現在的處境來說,很無用。”
“額……”那人頓時面色一黑:“你說話就不能委婉一點嗎?說的這么直白,很傷人的好不好!不過,你怎么知道現在不是我本來的面目?”
“因為你狡猾,一個老實本分的軍人是不會有這么市儈的眼神。而且你一開始就沒有想過欺騙我,你只是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實面貌而已,所以我想要猜中很簡單。”
他分明是故意放水,為什么還要問她?
“有點意思,但是你能猜出我,還是你的能耐,你和我打一賭,我答應你的條件你并不吃虧。我并不是茱莉婭的人,而且我有易容術,可以在這里來去自如,你要是答對了,我可以帶你離開,也說不定呢!”
“真的?”季瑾眼睛一亮,有些喜出望外的說道。
“那也要看你的本事,只是你確定你能猜對嗎?要是猜不對,你可是有懲罰的!”
“什么懲罰?”季瑾的心微微懸著。
那人聞言咯咯笑了起來,說道:“你要是輸了,我就毀了你的臉,把你變成那個女人一樣!敢不敢玩?”
季瑾聽到這話,不禁狠狠蹙眉。
這個賭約,似乎有點大。
但是她沒有別的選擇了。
她咬咬牙,說道:“時間期限是多久,總不能是無限期的吧。”
“三天……”
“不,一天!從今晚凌晨開始,明天一天結束。你要是贏了,我的臉隨便你處置,要是你輸了,你就欠我一個條件,如何!”季瑾瘦弱的身子氣勢陡然一變,這是她唯一自救的方法,付出了那么大的代價,她總不能放棄吧。
那人聞言,不禁微微攏眉。
一天的時間接觸的人太少,實在是太有挑戰性了。
就在他垂眸猶豫的時候,季瑾冷嘲一聲:“怎么不敢了嗎?你的易容術是不是只能騙我女兒那么大的小孩子,要想騙有點智商的,就很有難度了?”
“放屁!女人,你說什么胡話!”看家本領被人質疑,他明顯生氣了,口不擇言,甚至爆了粗口。
“那你敢還是不敢?”季瑾再一次追問。
“好,一言為定,一天的時間就一天時間,我還不相信了,我還能輸給你不成!”
“好,要是你不來,那么也算是你輸了。”
“要是你故意避人不見,那就是你輸了。”
“可以,你所扮演的人,我必須見過本來面目,而且有過肢體接觸。要是隨隨便便一個保鏢女傭,從我面前匆匆走過,根本沒有任何接觸,你要是扮演的話,我肯定必輸無疑。”
“放心,我才不會挑戰那么沒有難度的事情!我明天扮演的人,你肯定有過肢體接觸,明天可要打好精神了!”說完,他嘴角染著笑,慢悠悠的轉身離去。
“你叫什么名字?”季瑾追問。
“贏了我,我就告訴你,我叫什么名字。”他驕傲的說道。
他出門口,沒想到門外迎面走來一個女人,五年未見,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是茱莉婭!
那個人立刻收起散漫的眼神,眼神瞬間沉淀下來,就像是陳年佳釀一般,帶著軍人的凌厲氣息。
他立刻收起槍支,對茱莉婭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
茱莉婭沒有正規軍,這里的人都是她的手下,按照軍隊的嚴格標準訓練的,所以身上也有一股鐵血氣息。
茱莉婭看都不看一眼,徑直走進來。
男人在背后咧開白牙笑了起來,季瑾心慢慢沉入冰窖,沒想到就連茱莉婭都沒有看出他是個假的。
這個人不僅易容術逆天,就連氣息也能很好的詮釋出來。
明天的比賽,她根本毫無把握,也只能放手一拼了。
“季瑾,我們又見面了。”茱莉婭身上穿著緊身的黑色皮衣,顯得整個人就像是有毒的玫瑰,那么美麗,同樣也張揚可怕。她的妝容有些濃艷,尤其是那烈焰的紅唇,就像是血盆大口一般,讓人陷入噩夢。
季瑾強撐著鎮定,說道:“茱莉婭,你想干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