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以卵擊石是時間的關係讓他變得如此無情，還是從一開始，他養大自己的目的，不過就是爲了利用？
不管是不是符天恆，只要是能夠給他足夠豐厚的利益，他就會毫不猶豫，甚至是不折手段地把自己推出去。
“小雪……”院長原本戰戰兢兢地站在大班桌前，這個時候看到顧雪連忙跑了過來，一把拉起她的手，滿臉的擔憂，“顧先生他……小雪，出了什麼事？”
“院長，我……”顧雪張口剛想解釋，那頭的顧別江咳了兩聲站起身來，打斷她的話。
“就是一點家事，小雪太任性了，和我鬧脾氣，我這不是沒有辦法纔在這裡等著她嗎？既然來了那正好，小雪，我們是不是應該心平氣和好好談一談？”
顧雪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那雙黑黑的眼眸此刻都是通紅的，她死死的咬著自己的脣，全身的神經都是緊繃的。她是多麼想要掉頭就走，永遠都不要再見到這個養育了自己十二年，卻心狠地要把自己推下萬劫不復的地獄的男人。
可是她不是笨蛋，她怎麼會不瞭解，顧別江今天出現在孤兒院心裡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
再堅強的意志，到了這一刻還是轟然倒塌。
“院長，對不起，這麼晚了給您添麻煩了。”她嚥了咽口水，勉強穩定了自己的心神，這件事情是她和顧家的事情，不能把無辜的孤兒院給拉下水，“您去休息吧，我離開的時候會幫您關上門的。”
顧雪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院長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叮囑了她幾句，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找她之類的，就離開了辦公室。
顧別江見顧雪很識趣，也伸手揮了揮，兩個跟隨而來的保鏢也欠了欠身，離開了辦公室，順手還幫他們關上了門。
一時間，簡陋的辦公室只剩下了這對父母，對立而站。
還是顧別江先開的口，語氣輕鬆，儼然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小雪，爸爸知道你一時間沒有辦法接受纔會胡言亂語，不過沒有關係，你現在可以重新考慮，爸爸給你時間。來，坐下吧。”。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她彷彿是看陌生人一樣看著自己的養父，心頭一陣一陣發寒。
“小雪，你怎麼還不知道我想要怎麼樣嗎”他踱步走到窗口，語氣聽起來很是唏噓的樣子，“十二年前，我當時路過這個孤兒院，看到你坐在門口哭，然後我就把你帶回了顧家，之後的十二年，我好吃好住的供著你，還讓你上學，也沒有怎麼委屈你吧？你要幫爸爸，你也應該把事情做到底……”
他頓了頓，轉過身來看著顧雪，眸光一沉，語氣也變冷了幾分，“我這已經是無路可走了，你也別怪爸爸，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話給說白了，孤兒院明天我就讓人來拆了。至於那些可憐的孩子會去哪裡，我就不能保證了。”
都威脅都說的那麼冠冕堂皇，真不愧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
顧雪心中一陣冷笑，眼眶卻是不由自主地泛紅，連聲音都是帶著深深的悽楚，“可是我是一個人，我不是東西，你們把我當成東西簽訂了協議就把我賣給符天恆，我的未來在哪裡？”
“你跟符天恆有什麼不好？有多少女人想要跟著他都得不到機會。”
“我跟著他是做他的情/婦，我才十八歲，我還沒有上大學，我……”
“行了！”顧別江不耐煩地打斷了顧雪的話，皺著眉頭看著她一臉淚眼婆娑的樣子，哪怕是有那麼一點同情心還是被利益所衝散，“小雪，一個女人就是要找一個能給自己依靠的男人，符天恆權勢熏天，要什麼沒有？你想上大學他也不會攔著你，更何況就算你不上大學，你跟著他，沒有人會隨便欺負你。”
他停了停，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明明是殘忍無情的話，卻是說的衣服情有可原的樣子，“爸爸今天把話就說道這裡了，我就先君子後小人了，你也別怪我，我這是沒有辦法，你最好明天乖乖去找他，要是妄想以卵擊石，那麼這個孤兒院我保證見不到後天的太陽。”
顧雪就這樣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什麼話都沒有說，說再多都是雞同鴨講。只你這顧。
可以依靠？
情/婦原來對於他來說，也算是可以依靠的！
她一雙黑沉沉的眼睛不斷地落著淚，最後她聽到無情的關門聲，顧別江帶著那幾個保鏢離開，而她整個人的力氣像是被猛然抽乾，瞬間就跌倒在了地上，失魂落魄，一臉絕望。
她不知道在辦公室呆呆地等了多久的時間，只是感覺到自己的整個身子頭已經有些麻木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的心也跟著一點一點地沉下去，期間有院長過來看她，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只是笑笑找了個一個藉口就推脫了過去，只是她這樣一幅樣子，院長怎麼可能當她很好？於是偷偷地跑去給她的好朋友唐維依打了一個電話。
唐維依深更半夜的根本就出不了唐家的大門，所以等到天一亮，才匆匆趕到了孤兒院。
以前顧雪來孤兒院的時候，偶爾也會和唐維依一起過來，唐家有錢，唐維依雖然還不算是唐家的繼承人，但是她的那個叔叔對她卻很是大方，尤其是做這種好事，幾乎是有求必應。因此孤兒院的院長和小朋友都認識她。
她一進辦公室，就看到顧雪雙手抱著膝蓋，坐在落地窗前，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折射在她的臉上，卻絲毫看不到生氣，側臉的線條是唐維依從未見過的落寞。
她心頭一動，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最近的顧雪行蹤不明就不說了，前段時間她二叔的一個朋友說無意間提起過顧雪的名字，當時她正好下樓，之後追問，卻怎麼都不肯說了。
她湊過去，“小雪，院長說你一個人在這裡坐了一晚上，出了什麼事情了？”
顧雪沒有動彈，視線有些恍惚，彷彿是沒有焦距，可是聲音卻是有些澀澀地逸出，“依依，我沒事，你怎麼過來了？”
“小雪，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就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的。”唐維依有些急切，伸手按住她的雙肩，讓她面對著自己，“你的樣子像是沒事情的人嗎？告訴我，出了什麼事情？是不是顧家的人又欺負你了？院長說昨天顧別江那個老東西帶人過來這裡鬧事嗎？”
“依依，真的沒事，你也知道他們一直都不喜歡我，所以……我沒事，你別擔心。”不管怎麼樣，要讓她說出事實，她肯定是做不到的，她不想連自己最後一個好朋友也失去了，“現在幾點了？”
“快九點多了。”唐維依擡起腕錶看了看時間，張嘴還想要問什麼，顧雪卻比她更快一步起身。
“依依，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你不用擔心我。”她想要扯出一個寬慰的笑容，卻發現自己的嘴角有些僵硬，眼神有些飄忽，最後只說了一句，“那個，我先走了，過幾天打電話給你。”
話音一落，她轉身就朝門口跑去，唐維依連忙追上去，卻只見顧雪小小的身子飛快地跑出了孤兒院，她原本還想要追上去的，只是身後忽然有小朋友叫了她一聲，“糖糖姐姐，你來啦！”
她只能堪堪停下來，心裡卻已經有了主意。
顧雪哪裡會像是一個沒事兒人？她一定要回去問問她二叔，她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要是真和顧家有關係，那麼二叔肯定不可能不知道！
走進公司大門的時候，顧雪有瞬間的暈眩。
這應該是她第三次來這裡了，這座氣勢宏偉的大廈，連給人的感覺都是那樣的壓抑。前臺的小姐揚起的笑容十分的職位，問她是否有預約。
儘管不是第一次來，她卻倍感緊張，雙手拘謹地捏著自己的裙襬，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顧小姐。”一道略略有些熟悉的男聲就在這個尷尬的時候插了進來，顧雪一扭頭，就看到了身穿黑色西裝，一絲不茍的雷笙。
“雷先生……”顧雪連忙衝他點點頭，又有些羞怯地垂下了眼簾。
雷笙自然知道是什麼事情，簡單地交代了前臺小姐，就領著顧雪上了專用電梯，“符先生正在開會，不過應該快要結束了，你可以在辦公室等他一會兒。”
顧雪從一進電梯開始，一顆心就是提在嗓子眼的，到了這一刻，隨著電梯的緩緩上升，她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那種強大的壓迫感，讓她胸口窒悶，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因爲一夜沒有休息好，氣色也顯得很差，原本那張水靈憐人的小臉也憔悴了不少。她只點了點頭，什麼都沒有說。
雷笙看到她這樣一幅樣子，不知道爲什麼，一貫都是公事公辦的他，竟然有瞬間的慌神，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有些話已經不由自主地說出口―――
“顧小姐其實不用太擔心，符先生他不是壞人，你只要乖乖的聽他的話，他不會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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