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洛克菲勒愣了下,隨即忍不住大笑抱起他,“我抱自己的女兒有什麼好吃醋的?”
“切!我還是他兒子呢!管你是誰,只要你是男的我爸爸都吃醋!”揚揚道。
慕雪臉紅不已,這小鬼總能時時刻刻讓她下不來臺,“揚揚,不是跟你說了嗎要叫外公,不能這麼沒禮貌。”
“誒呀,咱美國人本來就不是很看重這些,沒關(guān)係,我喜歡他叫我老頭子,親切。”威廉.洛克菲勒擺手,一點也不在意。
“就是嘛,我不也叫你慕雪嗎?”揚揚露出純真的笑容。
慕雪無言以對,真不懂揚揚爲(wèi)什麼可以這麼心甘情願的喊雷厲風(fēng)爸爸,難道是臣服於他的威嚴(yán)下?
祖孫倆又鬧了一會兒後,慕雪才帶著揚揚離開。
“小雪,你心裡是否還有雷?”臨走前,父親鄭重其事的問。
慕雪讓揚揚先下樓等,頓了好久,才淡淡的回答,“我正在努力驅(qū)除。爸,你說得對,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只會互相傷害,不會幸福。”
“即使揚揚回來了?”
“……對!揚揚回來了也不能改變什麼,頂多只能讓我們彼此不再心存疙瘩,我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
“既然決定驅(qū)除了就不應(yīng)該還擔(dān)心著他。”威廉.洛克菲勒道。
慕雪訝然擡頭,“什麼時候?”
“你聽到我說要拿洛克菲勒家族的勢力逼雷放婕西回來的時候。”他當(dāng)時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打給她,看她能不能說服雷厲風(fēng),不行的話只能對立了。沒想到她二話不說就要求把事交給她處理,但是額外條件是讓她脫離洛克菲勒家族。
他知道這只是寶貝女兒用來掩飾真相的藉口,真相其實是她不想雷跟洛克菲勒家族槓上,因爲(wèi)她清楚那太吃力。
被看穿了,慕雪眼神閃了閃,道,“你們對立對哪一方都不好。”
其實,接到父親的電話時她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的確是擔(dān)心他,不想讓他因此跟洛克菲勒家族對抗,會吃虧。
“真的能放下嗎?”威廉.洛克菲勒再一次問。
慕雪握了握拳,毫不猶豫的點頭,“能!”
更何況現(xiàn)在揚揚回到她身邊了,她未來的全部心思都用在揚揚身上,要徹底放下並不難。
“唉!既然這個不行,還有另一個,可惜那一個也被你趕跑了。”威廉.洛克菲勒深深感到惋惜,顧淮恩那小子對女兒絕對不比雷差到哪去啊,更重要的是那小子這麼多年來一直在身邊默默守護(hù),最終卻落得個遠(yuǎn)走他國黯然療傷的下場,要他怎能不覺得可惜。
“爸爸,你不是說我像媽媽嗎?骨子裡有著傳統(tǒng)觀念,認(rèn)定一個人就是一輩子。其實不然,我只是不想談感情了而已,現(xiàn)在我有揚揚就足夠了。”慕雪笑道。
她當(dāng)然知道顧淮恩對自己有多好,可是,不是對方有多好就能接受的,她不願勉強(qiáng)自己,那對對方太不公平。
告別父親後,慕雪下樓發(fā)現(xiàn)揚揚正滿大廳的抓管家,看到兒子燦爛的笑臉,抑鬱的心情頓時煙消雲(yún)散了。
書房裡,威廉.洛克菲勒撥了通電話,“John,你明天過來一趟吧,我要重新立一份遺囑。”
重新立遺囑?
一直藏在書架後的安妮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談完話後突然決定重新立遺囑必定是想要讓中國來的那個賤種和她的野種掌管洛克菲勒家族了,不!她絕對不允許一個外來人奪走屬於婕西的一切,決不允許!憑什麼她的寶貝女兒在英國受苦,這個賤種就帶著孩子坐享其成?
所以,是他們自找的就怪不得她了……
“齊修,我讓你查的查到什麼了嗎?”雷厲風(fēng)坐在高端大氣的辦公室裡,嚴(yán)肅地問。
齊修慚愧的低頭,“問了管家無數(shù)遍他說不知道,只知道有人要求他這麼做那個人就幫他救他老伴,我讓人跟了幾天,的確像管家說的那樣,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回到老伴身邊,他老伴也好好的,沒病沒痛。”
“讓你盯婕西的事呢?”到底那個極具神秘的人是誰雷厲風(fēng)其實倒不怎麼擔(dān)心,因爲(wèi)他堅信自己兒子的眼光,之所以會找他出來只是想做最後的確定,確定他不會傷害他們母子倆。
“在盯著,她在英國禮儀學(xué)校出不了校門,不會有機(jī)會再傷害到少爺和夫人的。”
雷厲風(fēng)滿意地點頭,問,“最近案子多嗎?”
終於問到他想要回答的了!
齊修像打了雞血,飛奔回自己的辦公室,再回來的時候懷裡抱了一堆文件放到大boss面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雷厲風(fēng)看到這堆待審的文件蹙了蹙眉,將自己輕鬆地靠在椅子裡,“齊修,你已經(jīng)開始挪時間陪產(chǎn)了嗎?”
居然堆了這麼多!
“呃,boss,我沒有三頭六臂,我也需要休息的,何況晨曦還沒氣消呢。”女人真的不能惹,尤其是懷孕的女人!他吸取教訓(xùn)了,以後只要不是太過分不是自己的錯必須認(rèn),不然沒好日子過了,連碰一下都不行。
雷厲風(fēng)不再說什麼,隨手翻開一份文件,拿起筆在上面打了個叉,“我說過了儘可能避開跟政府掛鉤的案子。”
齊修點頭,要知道大boss打的那個叉就丟了一個億啊,但任務(wù)確實有點不利於隱,所以他才留著等大boss回來裁定呢。
一份份文件被boss輕輕鬆鬆解決了,齊修殷勤地倒茶送水,然後待在一邊整理大boss批好的文件,沒多久一堆半身高的文件就批完了,向來大boss下決策快如閃電,他早就見識過了。
雷厲風(fēng)放下筆,鬆了鬆手指頭,“把通過的直接搬到下面去讓他們自己選。”
“呃,這樣好嗎?”往常每個案子都是經(jīng)過精挑細(xì)選,確定那個人可以勝任這個案子才指定人選的,現(xiàn)在要是這樣做不是亂套了?
“沒什麼好不好的,那堆只要通過獨自完成任務(wù)審覈的人都可以接,誰接了沒法完成就叫他滾蛋。”雷厲風(fēng)說完又指向另外特別分開的三份文件,“這三個根據(jù)綜合素質(zhì)指派人選。”
齊修點頭,抱起文件,離開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件事,“boss,沈小姐昨天來找過你。”
他也是回美國很久了boss要他辦入戶的相關(guān)事宜才知道原來沈星河跟大boss完全不是那種關(guān)係,原來軒軒小少爺不是大boss的種。
這沈小姐做了那麼過分的事,而且還隱瞞了四年之久,傷害了這麼多人,尤其是boss,用生命去信任,甚至寧可冒著放棄自己幸福的危險也要信任她到底,到頭來真相卻是這樣殘忍,她真的擔(dān)不起boss的信任。boss不想再見到她也無可厚非,但是沈小姐還是不死心,一次又一次找上門他做人特助的也很爲(wèi)難的。
雷厲風(fēng)揉額角的動作停頓了下,起身,俯視落地窗外的風(fēng)景,不語。
齊修以爲(wèi)他沒有吩咐了,再度要離開時,身後卻傳來了聲音,“她帶軒軒來了嗎?”
縱然他再怎麼不想見沈星河,但軒軒是無辜的,這四年來在美國除了自己的母親外他是那孩子唯一依賴的人。
“來了,軒軒少爺問你爲(wèi)什麼沒有回去看他們,問你是不是很忙,問……你什麼時候回去同他吃飯。”齊修有些不想說,這會讓boss的心更糾結(jié),更難受,軒軒畢竟是無辜的,沒人忍心傷害他幼小的心靈。
沉默了會,雷厲風(fēng)纔有了響應(yīng),“嗯,我知道了。”
齊修點頭抱著一堆文件出去了,留給boss安靜的空間思考。
雷厲風(fēng)回過身看著辦公桌上除了新拍的全家福外還有另一張相框,相框裡也是他跟沈星河母子照的相片。
看著相片裡的兩個女人,真的不可原諒嗎?並不是,只是因爲(wèi)他原諒了她又該拿什麼來原諒自己?又該如何面對慕雪?
恨自己曾經(jīng)最親最信任的人真的很痛苦,也正因爲(wèi)這樣他體會到了慕雪這些年來所承受的傷害是無法想象的深。沈星河是她這輩子唯一交心的朋友卻在最後害死了她的兒子,而他是她全心全意愛的男人卻讓她一次又一次失望,如果沈星河是要她命的儈子手,那他就是背後推一把的那一個。
所以,要他怎能原諒?
所以,對慕雪只能一次次的手足無措,只能默默咬牙承受她給予的所有傷害,那些傷害比起她所承受的太微不足道了。
雷厲風(fēng)拿出皮夾,皮夾裡的領(lǐng)帶夾從不離身,至少看到這枚領(lǐng)帶夾能提醒自己她曾掏心掏肺的愛過他,深深的愛過,愛到賠上自己的所有也甘願。委曲求全,卑微自己,她曾那麼不顧一切地愛過他這個人渣。
慕雪,我在嘗你曾經(jīng)因爲(wèi)愛我而所受的委屈和傷害,我一個大男人都沒法承受,你是怎麼做到的?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纔沒讓你放棄愛我?
其實,每次看到領(lǐng)帶夾他眼前都會浮現(xiàn)出當(dāng)年他扳開她的拳頭時淌在手心裡跟血融合了的領(lǐng)帶夾的畫面。
後來,他想來想去,可能就是因爲(wèi)那個畫面太觸目驚心,震撼了他冰冷的心,從那一刻起,他允許她一點點滲透心房吧。
“傻女孩,如果再重來一次的話別再這麼傻了,愛我並不容易,也,不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