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開大門,意味著魚龍混雜、魚目混珠,潛心救命的、恣意搗亂的、旁觀看戲的……統統一齊流入。
面對如此嚴峻的局勢,管天齊劍眉緊蹙,史杰的擔心他也考慮過了,也正是因為此才令他產生了片刻猶豫。
只是廳內的賓客明顯遭人下毒,表面根本無法判別毒性的強弱,如果不能得以及時救治,人命關天,誰也擔待不起!
不行,他絕不能拿眾人的生命去冒險!
且不說里面的賓客非富則貴、權傾政界、家世顯赫,就算是普通老百性,他也沒有權力剝奪他人的任何權益。
“開門!”管天齊一聲令下,嗓門出奇的哄亮堅定,不容抗拒。
隨即,又厲聲命令道,“史杰,你去調派所有保安、保鏢,立即到酒店大門口匯合,全力護衛醫護人員順利進入,攔下記者!絕不能讓任何一個僥幸進入二樓大廳對現場進行暴光!如有必要,收繳一切錄音攝影設備。分批將賓客送入客房!”
史杰領命,鏗鏘有力地答了聲“是”,轉身離去。
低頭望著懷里的陸思芊,管天齊的眼里瞬間布滿了柔情和疼惜,輕聲地耳語安撫道,“靜秋,我讓田睿陪你上客房,你先好好休息,我得去處理現場。”
介于剛才她看到廳內的現場時,吐得七暈八眩的慘狀,管天齊不敢也不忍讓她再受如此痛苦的折磨。
看著他脈脈深情的雙眸,陸思芊本想回他一笑,卻虛弱得連臉部肌肉都扯不動,終只能點了點頭。
說實話,此時此刻,她真的迫切希望可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哪怕不能成眠,只是閉目養神小憩片刻。
管天齊望向一旁候命的田睿,投給他一記贊賞的目光,語氣平和地吩咐道,“田睿,送靜秋去樓上的客房休息,落實房號后再告訴我。順便弄份熱飯熱菜給她!”
見陸思芊疲倦得已閉上了眸眼,田睿壓低聲音卻不失恭敬地答了聲“是”,輕手輕腳地從管天齊懷里扶過已進入昏昏欲睡意識泛濫階段的陸思芊。
田睿的動作溫柔而又小心翼翼,看陸思芊時眼里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柔情,讓管天齊立時火冒三丈,醋意大發,但他還是強行壓制了下來。
眼下不是他計較個人得失、談論兒女情長的時候,
他忍!
樓下一陣騷動,立即傳來鼎沸的人聲,管天齊放眼望下,幾十名黑衣保安、保鏢形成一條通道,奮力地擋開蜂擁而來的記者們,護衛著數名身穿白衣的醫護人員順利進場。
為了達到目的,記者們與黑衣保安、保鏢奮力抵抗,推搡、抓撓、撕扯……做著一切可以順利進入酒店的舉動。
管天齊不屑地冷睨了一眼這群只知挖人隱私、揭人瘡疤、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娛記,鼻息間冷哼一聲,轉身進入大廳。
醫生們已開始對病患展開救治工作,忙得不可開交,但仍阻止不了慘痛的哀嚎聲四起,畢竟醫護人員不可能同時對所有人進行救治。
管天齊疾步走到主人席,見到杜蕾蕊摟著段寒令無聲流淚,而段寒令緊閉雙眼已陷入了暈迷狀態。
安排在主人席上就坐的其他人,皆無力地趴在桌面,就像是累了困極的人,安靜地趴睡著。
“醫生……大家中的是什么毒?”伸手拉住了從身邊走過的一個白大褂,管天齊焦急心切地問道。
“初步鑒定是酒精中毒!不過,結果還有待警方的最后確定。”說完,掙脫了管天齊的手,自顧自地忙去了。
酒精中毒?
怎么可能?
這個檢測結果讓管天齊暈眩,quennandmaryhotel乃是一家品質服務一流的六星級酒店,不可能銷售不合格不入流的酒種,非國內外知名品牌,絕不會被擺上客人的酒桌。
除非……有人事前設計調包,為的是栽臟嫁禍!
可是,誰會這么做?
被栽臟嫁禍的目標是誰?
全場都是達官貴人,誰會有如此大的熊心豹子膽,敢公然對付政界要人、本市富商?
“這起事件的發生,真是不幸中的萬幸!”身后傳來一個疲憊蒼老的男子聲音,幽幽地哀嘆著。
“怎么說呢?”一個年輕好奇的男聲響起,應該是老醫生的門徒。
“剛才你沒聽說嘛,眾人都是在新郎倌的指導下摳喉將喝下的酒液吐了出來,再喝水稀釋濃度,如果沒有人如此指引,只怕后果不堪設想。這是一起甲醇中毒事件,也就是俗話說的‘工業酒精中毒’,輕者的話會致盲,重則至死。”老者極賦耐心
地喃喃解說著。
“那這些人都算輕者,豈不是都得變成瞎子?”年輕的門徒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戰戰戰兢兢地反問。
“所幸,他們都得到了及時處理,才幸免于難。唉……”長嘆一聲,嘆不盡這人生的險惡。
工業酒精中毒?
管天齊越發確定,這是一起故意栽臟陷害事件,只是他仍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幕后的黑手想要陷害的對象是誰?
“你好,我們是深水灣警局的,請問你是不是queenandmaryhotel的負責人joney先生?”兩名著警服的工作人員來到管天齊的身邊,其中一人公式性的自我介紹了一句,接著核實他的身份。
“正是在下,請問找我有什么事嗎?”管天齊終于在此刻明白,自己就是那個被栽臟陷害的對象!
“有人向我們警方舉報,說queenandmaryhotel酒店涉嫌販賣假酒假煙,從中牟取暴利,禍害消費者,無視消費者的生命安危。此情些景,應該是最好的證據!”
證實了管天齊的身份,執法人員的語氣變得冰冷無情,眼里滿是鄙夷不屑,一番話仿佛從鼻息間冷哼而出。
“你們要干什么?”田睿安頓好陸思芊后下到二樓大廳,居然碰上的是管天齊被兩名警察押著向外走,激動得上前與二人撕扯起來。
“請你不要拉拉扯扯,否則告你防礙執法人員秉公辦案!”剛才對著管天齊說了一通不屑輕誣說辭的警察,冷冷地威脅起田睿。
見田睿欲大打出手,管天齊厲聲即時遏止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交待著,“幫我好好照顧靜秋,不要告訴她今天的事,有必要的話,就說我出差了。”
“joney……”田睿只簡單地喚了一聲,看著他隨著兩名警察離去。
大廳里,一片混亂,除了田睿,根本沒人注意到管天齊被執法人員帶走的一幕。
始作俑者,那個幕后黑手,故意制造這一起事件,誰也不知道他們真正目的。
當然,管天齊連這個“人”到底是誰,都無從得知。
以自己一貫的我行我素、冷酷無情,在生意場上得罪人,應該不足為奇,只是他真的想不出,到底會是誰大費周章地陷害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