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秋!”
管天齊深情呼喚一聲,相隔兩米之遙,他卻停下了腳步,睨著跪在閃爍不定的燭光前,那抹他心疼到心痛的纖瘦身影,他的心狠狠地抽痛了。
世間萬物,似乎都已不存在,他的心只為她懸只為她痛。
從看到爆炸點那心驚肉跳的黑洞,到不能確定她是否安全時的提心吊膽、彷徨不安,再到確信她生命無礙時的悲喜交加,最后到此刻見她安然無恙的喜出望外。
這短短幾個小時的情緒波動和心路歷程,讓他產生了不真實感,竟害怕眼前是幻影是幻聽,他不敢前行。
“齊哥哥!”
陸思芊迅速起身,欲投入這個她魂牽夢縈的懷抱,卻未料到雙腿麻痹到無法站穩腳根,身體不由自主地跌回原地。
隨行而來的警察出于本能地上前去攙扶她,于此同時,管天齊也健步向前,兩人成功地扶住了陸思芊飄飄欲落的身體。
管天齊不悅地瞪視了那只扶在一旁的手臂,無聲的怒火讓對方松開了手,他再也無法抑制對她的渴望,順勢一帶將她攬入了懷中。
緊緊的,全然不顧地擁抱在一起。
“噯,我說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三更半夜跑來墓地哭哭啼啼的,死了全家呀?想嚇死人啊你?”隨后趕來的出租車司機,看到此情此景憤怒至極。
搞了半天,自己被嚇個半死,原來一切是人為所致。
氣憤讓他忘了自己身處何方,也讓他忘了考慮對方是何方神圣,竟口沒遮攔地出言不遜罵了起來。
沖動是魔鬼!這話的確說得沒錯。
“史杰,把他拖去墓園最深處!讓他反省一夜!”黑暗中,管天齊凌厲的鷹眸冷睨了出租車司機一眼,毫不客氣地命令道。
雖然光線昏暗得根本讓人無法看到他的眼,但眸中的那股子冷冽卻通過空氣直擊著在場每個人的心房。
對陸思芊的一番辱罵,字字句句就像是戮在管天齊的脊梁骨上,這個王者般的男人,他怎么容忍得了別人如此放肆地對其心愛的女人詛咒謾罵?
命令一下,出租車司機的態度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毫無形象地跪地求饒,與史杰拉扯著,不肯從地上起身。
“不要啊,我求求你們……不要把我留中這個鬼地方……怪
我有眼不識泰山……怪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大爺饒命……饒命……”
一邊哭喊著求饒,一邊抬手狠狠地摑著自己耳光,山谷中的墓園更顯詭異。
“齊哥哥,算了吧,我想他也不是有心惡罵,反正他說的也沒錯,我本來就是全家死光了嘛?!?
偎在管天齊懷里的陸思芊,見拉扯他的衣袖沒能讓他收回成命,只好柔聲開口求情,她可不想他的齊哥哥讓人認為冷酷無情,兇狠冷戾如惡魔。
“是啊是啊,這位小姐都不追究了,就請兩位爺放過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銘記于心……”出租車司機聽有人求情,瞅準時機順桿往上爬。
“史杰……”管天齊只意味深長地喚了一聲,沒有再往下說。
史杰似乎已收到命令,簡潔地答了聲“是”,便松開了手。
出租車司機來不及反應,因為史杰的松手而整個人摔在了地面,但他并不在意,迅速起身叩頭跪謝,“謝謝爺們饒命,謝謝……”
管天齊擁著陸思芊便向墓園入口走,她掙開他的懷抱,轉身走向站在身后一直一語未發的警察,“衛警官,今天真的是謝謝你,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在自己最痛苦的時刻,最需要人陪的時刻,是這個陌生的男子陪伴渡過的,雖然,他是出于職守,但自己還是必須得謝謝他。
“不必謝我,這是我的職責所在?!毙招l的警官一番措辭說得嚴謹有禮,卻又讓人感覺有些失望,一種讓人無法親近的失望。
陸思芊不禁尷尬地搖搖頭,轉身走回管天齊身邊,輕聲說著,“走吧?!?
沒有月色的夜幕,如墨般的漆黑,卻讓人覺得干凈得不染任何污濁。
廣袤的黑暗,探不到盡頭,就仿如找不到出口的心,掙扎沉浮只為那一抹光亮……
并不算太大的空間里,滿室彌漫著一觸即發的暴風雨來臨前的氣息,令人緊張到幾乎窒息。
女人被男人強拉入房間,一甩手整個人甩到了大床上,凌亂的發絲蓋住了她的臉。
她似乎并不畏懼眼前一臉盛怒的男人,緩緩從床上坐起身,捋了捋頭發,一張精致的臉寵立即顯于人前。
只是她的臉上冷如冰霜,毫無表情,男人對她所作的一切沒有讓她皺一下眉頭,她,冷
眼睨著他。
“說!爆炸事件是不是你指使人做的,嗯?”男人健步上前,一臉的憤怒,狠戾的大手毫無憐香惜玉,捏著女人絕美的尖小下巴,咬牙切齒地問道。
“呃?”男人“嗯”的一聲落下之際,手中的力道加大,女人不自禁地因痛而發出了一聲小小的驚愕。
美目圓瞪,被迫仰視的腦袋直對著眼前這個怒不可遏的男人。
“不要瞪我!回答我!”力道在暗中加大,警告威脅著女人。
女人依舊沒發出聲,但卻抬手拍打著男人捏著自己下巴的大手。
或許是突然醒悟過來,如此用力捏著對方的下巴是無法發聲的,隨即,男人甩開了女人,站直身體坐在床邊的單座沙發里。
“說吧,為什么要找人去炸陸思芊養母的房子?”男人的聲音明顯平靜了下來,但仍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如果我說我沒有,你會相信嗎?”女人高挑起眉頭,再次捋了捋額前凌亂的發絲,語氣冷靜沉著。
“你想讓我去查事實的真相嗎?”男人冷哼地反駁道,他認定除了她不會再有人恨陸思芊恨到要她死的地步。
“隨你便,我無所謂?!迸诉呎f邊疊起了一對修長的美腿,動作優雅,語氣卻悠然自得,仿佛一切與她無關,她極力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
“我可把丑話說在前頭,老板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陸思芊,所以……你最好給我乖乖聽話,不要搞出不可原諒的動作來?!蹦腥说脑捓餄M滿的都是威脅。
“那是你的老板,但卻并不是我的!”女人冷聲擺明身份。
男人倏地起身俯向女人,害得女人情不自禁向后仰去,“別忘了你的把柄還握在我們手中!隨時可以將你送進監獄!”
濕熱的呼吸隨著一字一頓的吐出,全數噴灑在女人的脖頸間,她雖內心害怕但卻仍故作鎮定,冷眸對上男人的,挑釁說道,“無憑無據,你們這是無事生非、惡意誣陷!”
“是不是無事生非、惡意誣陷,你心里最清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蹦腥说氖种鸽S著話語一下一下地戮在女人的胸口上,毫不避諱對方是名女性。
恐懼襲來,但卻更加深了女人內心的恨。她恨,恨所以跟她搶管天齊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