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酒杯端到嘴邊,她知道,喝下意味著什么,可是,真的好難過,好難過,想要在瞬間可以了結!
突然地,蔣靜抓住她的手。像是想到什么,問道:“你今天掛的是消炎藥還是葡萄糖?”
她今天忙里忙外的,沒注意看。
流芳緩緩的看向蔣靜,受傷的,絕望的,就像能夠忘記一切的眼神震撼了蔣靜的靈魂。
搖了搖頭。“葡萄糖。旄”
蔣靜這才放開手,她愛過,懂得流芳心里的痛,美目瞟著流芳手下的酒,“喝吧,我會一直陪著你。喝醉了,我帶你回家。”
一句好貼心的話。
流芳苦澀一笑,端起了那一大杯子酒,里面倒入了半瓶的洋酒和一瓶冰紅茶崾。
“流芳啊,我只允許你今天一天喝醉。明天后,我們都好好的。”蔣靜紅著眼睛說道。
流芳把酒杯端到嘴邊,仰頭,全部都灌下去。
胃里翻騰著難受,繼續往里面灌著!
總部基地,高管機密第九層
“怎么樣?他們分手了嗎?”佳妮站在床邊,目光陰鷙的看著華羅問道。
“分了。恭喜你。”華羅把手上的藥瓶丟給她。佳妮利落的接住。
“恭喜?”佳妮冷冷的瞟著手上的藥瓶的字,又是消炎藥,這種藥片她吃的快要吐了,心情很惡劣,語氣囂張,“沒用的東西,要不是你們水平不好,我用得著等三年嗎?那個女人不過和他認識兩個月,要是我能夠提早恢復,也不用施苦肉計留住他。”
“燒傷百分之六十啊!三年時間算短了。”華羅推了推黑框眼鏡說道無視她的諷刺。
燒傷百分之六十!這幾個字讓佳妮越發的暴戾,牽扯著的眼部上方的燒傷越發的猙獰。眼中的血紅讓她就如惡魔,她隨手拿起手邊的花瓶,猛的一下丟在墻上,恨恨的說道:“要不會冷如風,,我不會被燒傷,也不用等待這非人的三年!”
佳妮又看著空氣陰鷙的說道:“冷如風,別以為你死了,我就會放過你!燒傷的百分之六十,我會向你的家人討回來!”
“至于嗎?他都被你弄死了。”華羅挑眉說道黑框鏡片后的眼睛中竟是諷刺。
“誰叫他多管閑事的救我,那個密室里面有暗格,我躲起來就沒事了。”陸佳妮越想越火大,隨手把手中的藥瓶丟出去,撞擊到墻上,又滾到了華羅的腳邊。
華羅俯身,把藥瓶再次遞給陸佳妮,勾起譏諷的嘴角,“還有一個消息,司令說,沈爵傲愛上顧流芳了。”
“什么?就是那個陸青云愛上的女人?”佳妮睜大不可思議的眼睛。震驚的身體都瑟瑟發抖。
“怎么?心在痛了?你應該跟著我,現在這幅樣子,沈爵傲更加不屑看你一眼!”華羅幸災樂禍的說道。
“滾!”陸佳妮咆哮著!“本姑娘從不靠美色,沈爵傲想跟uc聯盟軍隊合作就必須靠我!”
華羅無視她的叫囂,在手中倒了三粒白色藥丸,走到桌子前,在玻璃杯中倒了一杯水,遞給陸佳妮。
陰鷙的臉上勾起一抹看好戲的笑容,“你還是先考慮陸青云吧,現在你還有自信可以讓陸青云重新愛上你嗎?”
佳妮搶過華羅手上的水杯,潑到他的臉上。睜大血紅的雙眸,牽扯著眼睛上的疤痕更加的猙獰,“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陸青云!我有自信,他不會在乎我的外表,女人更有用的是智商!這對你這種自負的男人來說,永遠都不會懂。”
華羅擦了擦臉上的水珠,眼神閃過一絲陰暗,倏爾,出手襲擊陸佳妮,還沒有碰上陸佳妮的身子,陸佳妮一個反手,就把華羅壓在了地上,動作越發的迅速,力道越發的強,這三年也不是白練的。
“你找死!”陸佳妮吼道!
“陸佳妮。”華羅不服,驚咬著牙齒,“我一定會打敗沈爵傲,讓你看看誰是世界上最強的男人!”
“就憑你,替他提鞋都不配,滾。”陸佳妮踢開華羅。
華羅百無聊懶的甩了甩手,“你等著!想要臉快點好,記得吃藥。”
陸佳妮捂著還沒有恢復的臉,眼神越發的憎恨,拳頭緊握,就像來自地獄的惡魔,那樣蕭殺和陰暗!
“我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華羅轉過身,正欲離開。
“現在陸青云在哪里?”陸佳妮對著華羅吼道。
華羅推了推黑邊眼鏡,譏諷一笑,轉身,看著陸佳妮傲慢的臉,“在虞孟浩家里,喝酒,原因,你也知道的。他現在愛的,可不是你。”
“滾。”陸佳妮重重的一腳踢過去。
華羅躲開了,這個發瘋的母老虎,自從燒傷后更加的兇殘,他惹不起,躲得起。
趕忙的,他離開了這間充滿暴戾的房間。
虞孟浩的房間中
幾個空的易拉罐整整齊齊的放在桌上,正想喝它的主人那樣,一絲不茍。
“啪。”陸青云再次的掀開了蓋子,仰面,又一罐啤酒灌下去,目光冷的叫人發寒,痛苦的眼眸中深邃的不容窺視。
虞孟浩不解的看著陸青云,“你為什么不告訴她原因?至少讓她不要恨你。你也不用像現在這樣痛苦。”
“然后呢?”陸青云緊握著啤酒瓶,眉頭緊蹙,喉間上下滾動。
他選陸佳妮,是因為陸佳妮現在不能離開他,是因為他對陸佳妮很愧疚,說出這些理由的另一個意思是,他愛流芳!
可是那以后呢?
讓流芳跟他藕斷絲連,他還要陪著陸佳妮的身邊!
拖著兩個女人,那樣的他,他自己都看不起,也不屑!
他要流芳忘記他,不要再痛苦,要獲得幸福,等她幸福了,只留他一個人痛苦就好。
“可是,你這樣對流芳是不公平的!”虞孟浩看他這個樣子,都覺得痛苦。
陸青云仰頭把啤酒杯里的啤酒都喝掉,瀲滟的目中波光粼粼,痛苦的,無奈的,想要發泄的瘋狂。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虞孟浩坐在他的對面。
腥紅在陸青云的眼中暈染,復雜的目光交織著心痛和無奈,“你讓我怎么辦?佳妮躺在床上,全身上下燒傷百分之六十。因為我,她才會毀容,因為我,三年里每天都忍受切膚之痛。因為我,她可能一天都活不下去。”
空的啤酒罐頭在他的手中被捏在了一起。再次刺進了他掌心中的肌膚之上。“青云。”虞孟浩搶過他手上的空罐子,看到空罐頭上的血跡,心疼的說道:“你痛不痛啊?都流血了!”
“有她痛嗎?”陸青云眼中的氤氳加深。“耳釘劃破了肌膚,這樣的痛都感覺不到,對著我,沒有一句怨言,只是受傷的看著我,那樣善良的她一句挽留的話都說不出口。”
陸青云想起流芳心痛到恍惚的表情,抓住一罐啤酒,拉開,把啤酒再次灌進肚子里。
虞孟浩搶過他手中的罐頭,“你要在我這里喝醉幾次,明天周一,你是要去軍區的,別喝了。”
陸青云也不去搶,拿起桌上的一罐,再次的掀開蓋子。
虞孟浩正欲去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到是蔣靜的電-話,立馬接聽了。
“虞孟浩,你快到蘇荷酒吧來幫幫我,流芳吐血了,現在已經休克了!”蔣靜害怕的不知所措。
“什么,流芳吐血,休克!你等下,我立馬就來!”虞孟浩掛掉電-話,
休克!
陸青云的心臟停止了一秒,后,心猛的被刺痛,思想里什么都想不了,他要去找她!
他拔腿就沖出去,仿佛不要命一般。
“喂,青云,你喝酒了,我來開車。”
虞孟浩迅速的跑出去,開車,迅速的飆到蘇荷酒吧。
車還沒有停穩,陸青云就沖進酒吧中。
酒吧中停止了重金屬的音樂,大家覺得晦氣,都去其他酒吧中玩了。
地上空無一人。
只有dj等在收拾殘局。
“天哪,太嚇人了,那女人大口大口的吐血,耳朵里,眼睛里都是血,太恐怖了。我今晚肯定要做噩夢了。”還沒有走的領舞說道。
“別說了,現在說不定已經死了,你小心鬼纏身。”另一個穿著紅色短裙的女人說道。
陸青云恍惚的朝著地上的血跡走去,和血一樣的紅色在眼里蔓延,狂亂的呼吸讓人不敢靠經,他有種想要殺了自己的沖動。
拳頭緊握在一起,“她人呢?”
“你誰啊?”經理立馬過來問道,心情很差,這件事情一鬧,酒吧至少損失好幾萬。
“她人呢?現在去哪里了?”陸青云幾乎是吼的,狂躁的,心痛的,瘋狂的像要爆炸。
他狂狷的氣息驚呆了所有人,經理退出去,準備叫保安。
虞孟浩一下子上去摟住陸青云,他現在的這個樣子像極了三年前想要沖進火種的冷冽和沖動。
“別擔心,蔣靜應該是把她送去醫院了,我現在打電-話給蔣靜。”
陸青云冷冽的站著,拳頭緊緊握著,如果流芳出事,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他是混蛋,是天底下罪大的混蛋!
一想到她會死,他的全身的血液就翻騰著,無法抑制的,拳頭積聚了自責和心痛,用力的打在了柜臺上,紅木的吧臺瞬間被擊破了一個洞,拳頭上的血滴滴答答的流著,和地上的混合在了一起。
虞孟浩一驚,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個……”酒吧的保安立馬圍上來。
虞孟浩怕出事,立馬從皮夾里拿出金卡,“我哥們喝醉了,多少錢,我出。”
“天哪,流血了。”領舞驚呼道。
陸青云只要想到流芳吐血,休克,就無法原諒自己,流這點血算什么!
流這點血算什么!
“砰,砰,砰。”連續三拳打到吧臺上,木屑飛瀉起來,拳頭痛的麻木,血,嘀哩嘀哩的流,他愣愣的站住,目中是氤氳的霧氣,紅的似血,燒紅了他所有的思維,只覺得心痛的無法呼吸。
虞孟浩被陸青云怔住了,眼看他又一拳又要重重的打上去,立馬上前握住陸青云的手,“你瘋了啊,這可是你的手。”
他握緊拳頭,加快了血流的速度,聲音格外的暗沉,“她現在在哪里?”
“蔣靜還沒有接電-話。”虞孟浩面有難色的回答。
“那我就一家一家的找。”陸青云沖出酒吧。
到了馬路上,橫沖直撞的往前跑,就像失去一切的獅王,腥紅的,近乎瘋狂的,玉石俱焚的。
就算這樣,他也不原諒自己!
“青云,我送你。”虞孟浩從來都沒有見過陸青云現在這幅沒有理智的樣子,仿佛,下一刻,他將跌入到地獄。
等他沖出去,陸青云狂奔到路口,虞孟浩看了一眼自己的車子立馬上車。
每一個醫院,每一間病房,他像是一個只會找人的機器,眼中,心中,腦中就只想要找到顧流芳。
每一次打開門,每一次的失望,讓陸青云的精神快要崩潰。
蔣靜的電-話早就關機了。
虞孟浩擔心的看著快要發瘋的陸青云。
天空已經蒙蒙亮。
“青云,一院,二院,三院,我們都找過來了,可能,蔣靜只是開了個玩笑,他們現在回家了呢?”虞孟浩安慰著。
回家?
陸青云空洞的眼中燃氣一絲希望,飛一般的跑去青花公寓。
“青云。”虞孟浩再次看著陸青云飛跑出去。
青花公寓1402號,蔣靜的房間有一道光。
他飛快的跑去按電梯。
“叮!”
電梯開了,他沖出去。
虞孟浩才趕到電梯口,也立馬按了去14樓的電梯。
陸青云失控的敲著蔣靜的門,也不管她門上是否沾到了他的血跡。
蔣靜正在整理衣服。轉身,看到觀察鏡中的陸青云,火氣不打一處來。
她打開門,瞪著陸青云。
“流芳呢?”陸青云擔憂的問道,氤氳在他的目光,劍眉擰起,但是呼吸還有這撕裂的痛。
“你不陪你的女朋友,到這里來找流芳干嘛?”蔣靜尖銳的說道。
“流芳呢?”他的語氣很柔,柔的就像是溫水,這溫水蔓延到他的眼中,乍一看,確實讓蔣靜心里有著酸酸的感覺,但,只要是傷害流芳的人,她都會討厭。
“胃穿孔,掛完消炎藥水后喝酒,休克,死掉了。”蔣靜輕描淡寫的說道,不屑的目光瞟著空氣,看到陸青云失魂落魄的樣子,她的心里——很爽。
“蔣靜,不許胡說。”虞孟浩沖過來拉住蔣靜的手臂,著急的問道:“現在流芳在哪里?”蔣靜甩開虞孟浩的手,天生妖嬈的美眸瞪著虞孟浩,一個是曾經傷害她的,一個是曾經傷害流芳的,這兩個男人,她永遠都不要再見。
“我不知道。”蔣靜關門。
虞孟浩伸手按住了門。
蔣靜敵不過他的力氣,放開拉著門的手,轉身,看向陸青云,“陸青云,你聽著,流芳,是不會做別人小三的,也不屑去破壞別人的感情,既然你選擇了別的女人,就不要再出現在流芳的面前,更不要做些無謂的關心讓流芳對你還存在著一絲絲的希望。還有,也不要奢望她的原諒,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現在你可以走了。”蔣靜決絕的說道。
陸青云冷冽的站著,一眼就看到了蔣靜的行李箱,還有放在床上的流芳的衣服,聲線帶著讓人心痛的心酸,“告訴我,她現在到底怎么樣了?”
蔣靜瞟了他一眼,心情也不爽,怒氣不消,眼圈紅潤,“死不了,她不會為你這種人死掉的。”
蔣靜的眼淚流出來,“所以,既然你給不了她想要的,就離開她的世界。”
她沒事,他放心了。
松了一口氣,剛才的奔跑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心里空蕩蕩的,腦中也空蕩蕩的,落寞了,嘴角勾起苦澀的笑容,“沒事就好。”
陸青云轉身,一步一步的,孤寂的離開。
蔣靜瞟著陸青云血肉模糊的手,擦了擦眼淚。
她看不到別人的受傷,流芳受傷就不行。
關上-門!
虞孟浩跟著陸青云,看著他恍惚的樣子,以及血肉模糊的手,擔憂的拉住他的胳膊,“青云,去醫院包扎一下手吧。”
“孟浩,蔣靜在收拾行李,跟著她,確定流芳沒事,告訴我。”陸青云沉沉的說道,目中的氤氳更加的深沉,仿佛,下一秒,那么無堅不摧的他會流出眼淚。
深吸一口氣,劍眉蹙起。
下了電梯,陸青云恍惚的向前走,虞孟浩向前追了一步,又看向1402房間,皺起眉頭,選擇站在了暗處。
作為陸青云的朋友,他只有找出流芳的行蹤,才可以讓陸青云安心。
陸青云恍惚的走在大街上,目光空洞,腦子里空白一片,等到他反應過來,已經又回到了青花公寓。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他的身體卻冰冷,失去了流芳,他恐怕以后也沒有溫暖人的力量了,過去的陸青云,已經溺死在他的冰壺里面了。
他的手機響起來,他看到是虞孟浩的,立馬接聽,拳頭上的血跡已經干枯,血紅的肉更加清晰可見。
“青云,對不起,我跟丟了。”虞孟浩抱歉的說道。“她的車丟在金鷹附近,但是,我從車上下來后,她人就不在車上了。”
陸青云心里一沉,迷霧縈繞的黑眸越發的深邃,聲音冷的自己都覺得寒,“虞孟浩,幫我聯系交管局局長!”
一天后
流芳突然地睜開了眼睛,看著華麗的水晶燈發呆。
思維還沒開始運轉,就感覺到了心理的痛,接連著,全身上下都疼起來。
“流芳,你終于醒了,謝天謝地。”蔣靜激動的說道,看到旁邊穿著白掛的護士和醫生,緊握著外國醫生的手,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感激的說道:“謝謝你們,把她從死亡邊上救了出來,謝謝你們的主人及時出現,謝謝,謝謝。”
流芳的腦子懵的,緩緩的,第一個想起的就是陸青云對她說,“我們分手吧!”
心猛烈的刺痛了一下,好像吸收的空氣都是冷的,一直涼到了她的脊髓,嘴角揚起了一道苦澀的笑容,“原來我沒死!”
她知道的,打了消炎藥水是不可以喝酒的,否則會引起休克。
當她翻涌的血從喉嚨口吐出來,眼睛里一片血紅,耳朵,鼻子里溫暖的液體流淌的時候,她跟自己說:如果死去,就能忘記一切,如果不死,她就當死了一會,重新生活。
想法是好的,心還是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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