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沒有孩子!”。
白潔吸了吸鼻尖,對驚愕得無法言語的老爺子道出實情,“爺爺,我沒有懷孕,很抱歉,讓你老人家失望了。”
“沒有?”沈老爺子猛地從位上坐起,聲音冷厲之下竟帶了幾分顫抖。
白潔眉頭緊皺,凄聲道,“手術失敗,我并沒懷上季珞的骨肉。”
瞞了這么些天,她好累,心力交瘁。說出來,她頓時覺得輕松無比!
她根本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不是啊……
今天聽到的消息一件比一件震驚,打擊太大。沈老爺有些招架不住,他沉了沉呼吸,閉眸,扶額興嘆,“去吧,忙你的去,讓老頭子我一個人待會兒。”
見爺爺無力地頓坐在位子上,白潔心里很難過,“爺爺,我先走了。”
她站起來,向主位上的人告別。踩著傷心地步子離去。
沈老爺子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深深的無力席卷而來。自己籌劃這么久,竟是竹籃打水。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晚上,程然回到大宅。
“好累~”剛進屋,她就迫不及待地飛奔到床上。
今天跟著劉嬸在外面逛了一天,先是去了幾個大型農貿市場,后又去布料市場看布匹,之后又去了好幾個花卉市場挑種苗。辛苦奔波了一天,最后卻是兩手空空回來。劉嬸根本就是故意把自己帶出去閑逛了一天。
可是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程然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
她看了一眼放在桌頭的鬧鐘,已經是晚上九點了。算了,不想了,洗澡睡覺。
客廳內,兄妹兩人坐在沙發上。
“哥,她接了沒?”沈子妍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看哥哥,她也很想聽聽程然的聲音。
沈季珞眉心緊緊皺著,握著電話的手也因為對方久久沒有接起而更加用力。
直到電話里再次傳來冰冷的盲音,沈季珞這才心灰意冷放下電話。
這已經是打過去的第五通電話,依舊令他們失望了。
吧嗒一聲,手機被他重重甩在茶幾上。
沈子妍心尖一窒,有些膽怯地看著臉色陰沉的哥哥。很明顯,程然還是沒有接電話。
“哥,會不會她還沒回去?要不……咱們等一下再打?”
“不用!”沈季珞短短兩個字,足以粉碎沈子妍的期望。
“難道爺爺發現了?”她問。
沈季珞默不作聲,俊逸卻陰鷙的容顏被頭上刺眼的燈光籠罩。一種從骨子里迸發出來的危險氣質,一覽無余。
沈子妍沮喪地倚靠進沙發里,覺得他們在爺爺面前,簡直就是跳梁小丑。
而且害她白白丟了一部電話!
廳內,沈老爺子眸色深沉看著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直到屏幕暗下去,視線依舊不移。
王權恭敬地站在一側,連說句勸慰的話也不敢。
今天發生的事對沈老爺子來說確實無法接受,至于接下來如何辦?
還要看待會兒陳院長的答復。正這么想著,就有下人過來稟告,“老爺,陳院長來了。”
“請!”聽聞人來,沈老爺子已是急切地站起來。
“沈老爺……”陳院長來,對面前的長者畢恭畢敬頷首問候。
“無須多禮,陳院長,請。”沈老爺請他入座。
知道老爺子為何深夜叫自己過來,剛坐下,陳院長就將白潔的情況一五一十說出來,“白小姐子宮條件不佳,無法完成手術。當日她說會親自將此事告之老爺子,我也就……”
陳院長話只說了一半,便不敢再說下去。
此事事關重大,沈老爺子也特別重視,是他工作失職,才令沈老爺動怒。
不過想著那是沈老爺看中的孫媳婦人選,她說會親自把情況向老爺子說明,他們又怎么會多嘴?畢竟這事傳出去,也有損沈家聲譽。
沈老爺在聽完陳院長的話后,心,重重下沉。
他沒心思聽過多解釋,只追問,“那你到是說說,那丫頭今后懷孕的可能性多大?”
“這難說!雖然可以通過服藥來調理,但機會不足三成。”
派人送走陳院長,沈老爺一個人坐在沙發里,扶額闔眸,久不作聲。
王權擔心他身體受不了,關心地說,“老爺,事已至此,小輩的事就交由他們自己處理,您保重啊!”
“唉……”沈老爺長長嘆氣,緩緩睜開一雙無神的雙目,臉上蘊開疲憊,他直搖頭,嘴里喃喃道,“可惜了,可惜了!”
“老爺,醫生也說了,只要調理得當,白小姐還是有懷孕的可能。”
“但醫生也說,最好的結果是三成機率。老王,三成,三成啊……”
沈老爺舉起手掌,沖王權晃了晃三根手指,“僅僅三成,能生么?那不過是醫生說些寬慰的話罷了。”
老爺向來憐惜白小姐,她身世本就那么可憐,現在又是無法受孕,對她本人來說,根本就是雪上加霜。生活啊,你究竟要給這個命運多舛的女孩多少考驗才肯罷休?
王權看著神情疲憊的老爺,也跟著嘆息,卻又無可奈何。
沒有與程然通上電話,這令沈季珞失望之余,內心又涌起一縷狂躁。他不想一個人待在家,坐上LykanHypersport,沖出車庫。
門口與一輛黑色小車擦身而過。
陸厲景將車停在路邊,抽出一根香煙,點上,鷹眸在薄霧中直視小區大門。成熟儒雅的面龐籠罩在嗆人的煙霧里。
這些天他試著聯系程然,那個時不時出現在腦子里的女孩。可是令他失望了,無論撥打多少次電話,對方均是不接。難道自己有什么地方令她討厭?這個念頭剛閃過,陸厲景就感覺心臟劃出一絲刺痛。他不希望真如他想的那樣,程然厭惡了他。
而且,就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為什么總會想起這個女人?所以他決定過來,再和她接觸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
已經幾天了,他在下班后的深夜,徘徊
在露灣國際附近。就希望來場不期而遇。只是一次次充滿希望的來,又一次次帶著失望而去。
看來邂逅這種浪漫的東西,確實是不屬于他這種年紀的男人。
也是,自己是商務部長,總統內閣最年青的成員,家里又有嬌妻稚子。實在沒有資格再想與風月有關的東西。
這么想著,陸厲景將已經抽到一半的第二根香煙摁滅在煙灰缸里。
點火,踩油門,緩緩離去。
回家,剛進門,妻子鄭露猶如鬼魅沖上來,“你還知道回來?你自己看,現在都幾點了?”
指著掛在墻上的大鐘,鄭露有些歇斯底里。
陸厲景盡量克制煩躁的心情,他往內走,抽動了領帶,耐心說,“工作忙,在辦公室待得久了一點。”
“忙?”鄭露才不相信他嘴里說的,她拽著陸厲景的臂彎,趁其不備,將他拉轉身來面對自己,“我打電話去你辦公室,根本沒人接。后來我問了小王,他說你八點就離開了。”
“是不是到了現在,我去個廁所也要向你匯報?或者,你直接把你小舅子安排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得了!”沒見到想見的人,陸厲景心情本就不太好,此刻又被妻子當成犯人一樣質問,而且她時時刻刻都想掌握自己,這令陸厲景無法忍受,但他還是努力地壓低了聲音,也控制著情緒,以免惹得眼前的女人更加生氣。
可鄭露清清楚楚看見他臉上涌現的不耐煩的神情,頓時,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揪住,除了疼,還是疼。
“好啊陸厲景,你是不是嫌我老了,沒吸引力了,所以才會對我不聞不問,就連我的問題都不回答?說,你剛才是不是找別的女人去了?”說著,鄭露上來,雙手扣在他手臂,要他說個明白。
陸厲景眉頭死皺,稍大力氣地一把將她揮開。
“啊……”鄭露一聲慘叫,人已經撞到一旁的鞋柜上。
陸厲景厭惡地看著披頭散發,整天疑神疑鬼的鄭露,情緒堆積到一定的高度,他也就不再掩飾,索性將心中的反感悉數說出來,“我是一個男人,我不指望我的妻子各方面與我契合,至少不要令我生厭!但你看看你自己,除了購物就是和其它人攀比,這么些年,你有為我這個丈夫洗過一次衣服?有為我做出一次飯?我病了,是你在床畔照顧還是護工?你除了找我要錢,除了向你那群毫無大腦的太太團炫耀你是如何掌控著我的行蹤和經濟大權,你還有什么本事?佳佳今年十歲,你有接送過他一次上學或放學?做為一個母親,做為一個妻子,你究竟為這個家付出過什么?”
從前,即便丈夫對自己再冷淡,也會有求必應,但現在,他竟然毫不隱瞞對自己的厭惡和不滿!
鄭露無法接受,她站直身子,沒有絲毫認為自己做法不對,“陸厲景你給我聽好,在這個家,我是女主人,不是傭人!你那些事,輪不到本小姐做!”
簡直是話不投機!陸厲景懶得和她爭論,他只將領帶抽下來重重甩在地上,高大的身子往前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