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慕年看著眼前的春風滿面的夫婦,看樣子,許美伊的長相隨了父親,父女兩人很相似。
連慕年微微的點點頭,淡笑了下,點點頭,“你們好。”
“你就是小依口中的年?”許萬重慈愛的笑了下,從他看連慕年的眼神,顯然對他很滿意。
許美伊跟連慕年兩個人挨著坐,兩個座位的距離很近,她挪了挪椅子,挽住連慕年的手臂,輕笑,“年,爸爸媽媽昨晚就過來了,他們過來這里有事,剛好我也在這邊他們就過來看我一趟了,明天……明天我就跟他們坐飛機回去w市過年了。”
連慕年微微的點頭,“你也出國了這么久,趁著這個時候,跟家里的人團聚一下也是好事。”
“那你……”許美伊抿唇,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以為他會不舍的挽留她的。
卻不曾想他原來這么大方,她從他的眼里沒有看到一點兒的不舍。
她心里其實非常的不想回去w市過年,但她出去外國留學也有一段時間了,期間回來的次數也比較少,跟家人相聚的機會也不多,在他們兩人剛開始戀愛的時候,因為舍不得,她也選擇留在這里跟連慕年一起過年,但今年為了補償父母,她得回去w市跟家人團聚。
其實,能跟家人一起聚一聚,她也是開心的,如果連慕年的身邊沒有曲淺溪的存在的話。
現在,有了曲淺溪,她不放心,她不可能放心,尤其是多了年會的插曲后。
一個新年假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離開他不會覺得很難過,但她離開期間曲淺溪卻能代替她的位置留下來跟連慕年,過這一點,她絕對不能接受。
但即使她不能接受,卻也不能做什么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許美伊的父母顯然也是明白自己的女兒的心思,心里不禁嘆了口氣,許萬重笑了下,忽然說,“慕年,你跟小依在一起多少年了?”
連慕年眼眸的流光微凝,淡淡的說,“四年。”
“我這個女兒啊,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家里,自小我跟她媽媽就都舍不得她離開我們,但是,自從你們兩個在一起后,她啊,就變了,變得獨立,也敢闖,這些都是你的功勞啊,可見你在我們小依心中的地位連我們做了她二十多年的爸爸媽媽都比不上。”
“爸爸……”許美伊嘟起小嘴撒嬌,哀求許萬重不要再說這些話。
“好好,我不說了,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搞定吧。”許萬重溺愛的笑了下,見許美伊挽著連慕年的手臂,笑容是他這個作為父親都覺得過分甜膩,他眸色微深,看著連慕年的目光多了一抹深思。
“伯父,小依是小侑的乳名嗎?我怎么一直都聽您叫這個名字?”連慕年臉上一直都維持著淡淡的笑容,不怎么說話,在許萬重說完后,他忽然不解的問。
許萬重愣了下,嘴角上的笑容僵硬了下,不只是他,就連他身邊的許夫人和挽著連慕年的手臂的許美伊都愣住了。
姜還是老的辣,最先回過神來的是許萬重,他不著痕跡的笑了笑,“小依小時候是叫小依來著,后來她長大了點兒,就開始嫌棄我們幫她起的名字,我們也就隨她了。”
許美伊的笑容有些僵硬,沒有說說話。
倒是連慕年翹了下嘴角,“小依聽起來好像也很好聽,全名是什么?”
許美伊不知為什么就是不想讓他知道她先前的名字,撅起小嘴撒嬌,“對我的事情這么有興趣?”
連慕年輕刷了下她小巧的鼻頭,沒有說話。
許美伊心一顫,一顆心都給他的一個簡單的動作給吸引了,愣愣的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連慕年不著痕跡的頓了下,抵在杯沿處的翹起的嘴角不著痕跡的收了回來,眸色微深。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曲淺溪第一次見到許美伊的時候,叫的就是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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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下來,四人算得上是相談甚歡。
其實連慕年嘴角一直都掛著淡淡的笑容,其他的人問他一句,他就回答一句,神態和舉止卻不會讓人覺得他太過倨傲,反而給人一種王者的風范,許萬重對他更是滿意了。
期間,連慕年起身去洗手間,許美伊也跟著出來,走了一段距離后,許美伊才抿唇委屈又試探的問,“年,你是不是不高興了?”他今晚的笑容很少。
“沒有,你多心了。‘
”年,你是不是不想來見我爸爸媽媽?“許美伊不笨,在他剛到達飯店時,她就能感覺到他的不悅。
連慕年抿唇,沒有承認也沒有回答,只是說,“我到了。”
說完,他進去了洗手間,許美伊抿唇,卻也沒有再問。
曲淺溪進入飯店時,見到的就是眼前四人相談甚歡的這一幕。
食指頓時緊緊的掐進血骨里,小臉緩緩的刷白。
“淺淺,怎么了?”徐萱蔓見她臉色很難看,擔心的問。
曲淺溪不語,淡淡的搖搖頭,咬住下唇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走吧。”
徐萱蔓雖然知道曲淺溪的大部分的經歷,卻從來沒有見過曲淺溪口中的*父親和她那位神秘老公,所以即使連慕年四人在她的眼前,她也不認識。
“你不回去w市了?”說實話,徐萱蔓不會太驚訝,畢竟她已經結婚了,即使她的丈夫再不拿她當回事,她也是在這邊有一個真正的家的人,不回去也是正常的。
“嗯,我本來想在過年前到……墓地看一看的,但是時間不夠,所以,過年之后我會回去一趟,而且,有些事情是需要解決了,不能再拖下去,我已經沒有耐性再等下去了!”說到最后,她的目光漸漸的變得深冷,冷笑的勾起嘴角。
徐萱蔓知道她是要行動了,但她什么也沒有,她根本幫不了她,對于曲淺溪,她只能祝福,祝福她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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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淺溪回到家的時候,家里的燈亮著,顯然連慕年回來了。
她臉上沒有任何的反應,淡然的彎腰脫下高跟鞋,在玄關處的鞋柜放好,在她穿好拖鞋時,連慕年高大頎長的身軀已經出現在二樓的走廊里,正往樓下走。
“回來了?”
曲淺溪淡淡的嗯了聲,沒有太大的反應,越過他準備上樓回房間。
“我給你買了吃的,你嘗一嘗。”連慕年拉著她,將她往客廳的茶幾那邊走去。
曲淺溪的臉色還是那樣,不算冷淡卻不咸不淡的,她皺眉,似乎沒有什么耐性的將他的手撥開,“我已經吃過了,不餓,你先吃吧。’
她皺眉,不耐煩的神色懶得掩飾,連慕年即使,沒有看她,都能知道她不高興了。
而他敏感的覺得他的不耐煩似乎只是針對他,即使這里沒有第三者,他卻異常的肯定這一點。
一顆熱切的心突然的冷卻下來,薄唇的溫度緩緩的消散,放開了她的手。
今天將許美伊一家三口送回去后,經過曲淺溪曾經帶他來過的一截冷飲店時,情不自禁的,他走進去,像曲淺溪上次點的單子一樣,他點了些吃的食物。
他知道她很喜歡吃,本以為她回來后見到會高興的,但現在她這個樣子,哪里有高興的樣子?
曲淺溪已經甩開他的手上樓,他抿唇,舉起桌面上的食物,“曲淺溪——你真的不吃?”
曲淺溪頓住腳步,抿了抿唇,最后,還是回頭看了一眼。
眉睫微微的顫動了下,腳步緩緩的后退了一小步,最后,還是沒有往回走,還是說,“謝謝,但是我真的吃飽了,下一次吧。”
“不吃拉倒!”看著曲淺溪漫無表情的上樓,連慕年忽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傻子,興沖沖地的跑出去為她買她喜歡吃的食物,又滿懷期待的等著她,打算跟她一起吃,現在,他才發現他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個笑話!
他冷哼一聲,隨手的將手中的袋子扔進垃圾箱里,沉著一張俊臉上樓,曲淺溪還沒進去房間,余光將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頓住了腳步。
連慕年像是沒有看到她一眼,走向她的反方向,進去書房,啪一聲關上門,門被關上時,門劇烈的抖動了一陣子。發出巨大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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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曲淺溪不是自然醒來的,而是被人叫醒的。
她昨晚心里亂,睡不著,在*上輾轉良久,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那時候,他還沒回來房間。
她皺眉,剛醒來有些起*氣,掙開眼睛時,他已經穿戴完畢,她心里不爽,瞪了他一眼,“今天我不用上班,你不是知道嗎?”
“你還真的從來不把自己歸結為連家的人!”連慕年冷哼一聲,“接下來這幾天我們都要回老宅度過,那時候你以為你還能有現在的自由?”
曲淺溪聽他說了這么多卻只抓住了第一句,“連慕年,你說我沒把自己當連家人,那你將我當連家人一樣對待和要求了嗎?你從來都沒有像對待連家的人那樣對待我,到底是你從來沒有把我當連家人還是我沒有把自己當做連家的人?你認為這兩點哪一個應該排在前面?”
連慕年抿唇,冷瞥了她一眼,心里自然知道答案,卻沒有反應,只是諷刺的勾了下唇角,“曲淺溪,你想賴*我又不是不允許,用得著將問題探討得如此深入嗎?”
曲淺溪頓了下,好吧,她承認是有這個因素,但是這只是順帶而已。
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說,“剛才爺爺來了電話,叫我們最好晚上前能回去,我妹妹回來了。”
曲淺溪嗯了聲,卻沒有起*,皺眉,“慕然怎么忽然回來了?”
他的妹妹跟她同齡,要說感情,連家的人除了老爺子,就數她對她最好了,她現在在美國留學。
也許連家的人的性子都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他妹妹的性子也是冷冷淡淡的,跟家里的人的感情看起來也沒有多深厚,聽說她在外留學這些年來,很少回家,即使過年也一樣,所以她忽然間回來,曲淺溪才會覺得奇怪。
連慕年睨了她一眼,帶著警告的成分,“有些不該你管的事情你就不要過問。”
曲淺溪不語,拉著被子將自己整個人都蓋得嚴嚴實實的,連慕年皺眉,扯開她的被子,“自己呼出的二氧化碳又再度吸回去?”
“你少管我!”曲淺溪轉過身不理他,連慕年冷哼一聲,竟然也沒有說什么,轉身離開。
“你去哪里?”聽著他的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她忽然翻開被子問。
“小侑今天回去w市,我去送送她。”
曲淺溪抿唇,久久都沒有說話,時間似乎過了很久也似乎沒有多久,她勾唇諷刺的問,“連慕年,你覺得他們一家三口幸福嗎?”
連慕年俊臉微黑,抿唇緩緩的往回走,“你怎么知道伯父伯母過來了這里?你——跟蹤我?”
曲淺溪冷哼一聲,沒有說話,“早去早回,在讓爺爺催就不好了。”
“你別轉開話題,你什么意思?”連慕年捏著她的手腕。
曲淺溪冷靜的掙脫他的桎梏,淡笑了下,“連慕年,飯館是開店做生意的,不是只有你們能進去。”
“這么巧?”連慕年的眼里只剩下懷疑。
曲淺溪笑,“是啊,就這么巧了,有時候有些事就是這么巧,可能這就是別人常說的孽緣吧,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有些事情不用安排得如此之狗血!”
是啊,就是如此的狗血,為什么偏偏的,他愛上的個人要是許美伊?
如果,如果是換了另外一個人,或許,她現在都不會成為他幸福的絆腳石,她會笑著祝福他跟他愛的那個人,但是,只要對方是許美伊,就一切都不值得。
許美伊不值得,她也做不到,她無法祝福許美伊,所以她也祝福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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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爺子的再三催促下,曲淺溪跟連慕年才徐徐的走進了老宅,但是連慕年的妹妹還沒回來。
聽說飛機延時了,連安昂跟實際正在飛機場上等著。
在開始晚飯時,連安昂才將人接回家。
“嫂子。”連慕然回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正是曲淺溪,看到她似乎很開心,抱了下曲淺溪,見到連慕年正往樓上下來,撇了撇嘴角,“嫂子,我還以為這次會回來就不能再見到你呢,幸好,你還在,我還真的怕我這一回來就換了一個嫂子呢。”
曲淺溪抿住唇苦笑,不說話。
如果是剛開始,他或許不明白她連慕然的意思,但現在,她知道她指的是連慕年跟許美伊的事,明指連慕年不知什么時候就跟她離了,然后她的嫂子就換了人,換一句話說,她的嫂子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換人做。
連慕然很少回來,都能知道她跟連慕年,許美伊的事情,她其實不相信其他的的連家人會不清楚許美伊的存在。
“你這個孩子,說的是什么話,一回來就說這些晦氣的話。”老爺子見到連慕然心里也是高興的,只是她的開場白實在是讓他歡喜不起來,瞪了孫女一眼。
連慕然冷哼一聲,一點也不畏懼老爺子的拐杖,睨了一眼連慕年,“你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蟲,怎么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小然,閉嘴!”這句話,是連慕年說的,他冷睨了自己家妹妹一眼沒有再說話,徑自的到餐桌下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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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家的習俗就是年初一的食物除夕這一天要全部準備好,年初一不殺生,所以早早的曲淺就被老爺子叫人來叫醒了。
聽說今天會有很多的客人要來,所以要準備過年的東西要在中午之前弄好,客人來后,他們就沒時間干這個了。
現在家里除了劉嫂一個人沒有回家過年外,幾乎所有的仆人都回家去,所以家里有些事情曲淺溪還是得干一些,而老爺子也順便的吧連慕年叫下樓要他跟她一起干活。
連慕年今天還要跟國外的客戶視頻,但是在這個家里,老爺子最大,他只能聽令的下樓來。
“你不會包餃子?”
連慕年下樓的時候,正好見到曲淺溪手忙腳亂的擺弄著面粉,手足無措。
“我是南方人,我們那邊有現成的餃子皮,很方便。”曲淺溪休息了下,頭也不回的答。
“你嘗過了現做的餃子皮,或許你就知道其中的味道的差別。”
他也不是什么故意的要打探什么消息,卻從一些人的口中知道了她是w市的人,跟許美伊是同一個城市。
他淡淡的坐下,將袋子里剩下的不多的面粉倒了一半進去,諳熟的挫揉,連慕年挑眉,“原來你還會這個?”
“小時候奶奶還在的時候,她堅持要我們學的,我們連家,無論男女,都要會這個。”
曲淺溪沒有見過他口中的奶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這么說話。
很快,他就將面和好了,見他熟練的舉動,曲淺溪不由得抿唇笑了下,也開始行動,只是她做出來的皮真的很厚,也盛不了多少陷,她皺眉,“為什么你能弄得這么好?”
連慕年今天心情不錯,手把手的教了她,曲淺溪是學會了,但做出來的東西怎么看都比連慕年的賣相差了不是一小截而已,而她漸漸的發現,連慕年的手工真的很不錯。
人們都說君子遠庖廚,但她發現連慕年雖然身為連家的長子,名符其實的大少爺,廚藝卻是精通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是你手笨,有些東西還是講究天分的。”連慕年毫不客氣的損她。
“既然你這么厲害,還要我干什么?”曲淺溪拍拍手,抿唇離去。
“喂,你去哪里?”連慕年拉住她。
“我在這也只是幫倒忙,不如走遠點兒,免得影響你工作。”
“坐下。”連慕年冷哼,不讓她走,“你忘記爺爺剛才說過的話了?”
其實,爺爺說什么都是其次,重要的是,如果她不在,他發現他根本沒有心思做下去,有她在,他才會干勁滿滿的。
曲淺溪依言坐下,沒有說話。
連慕年將一團面放進她手里,曲淺溪抿唇,故意將那一攤面往他的身上亂摩,連慕年頓時黑了臉,咬牙切齒的,“曲淺溪!”
曲淺溪聳聳肩,瞪眼抿唇,“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連慕年太陽穴狠狠的跳動著,倏地在她沒有反應過來時,也將手中的面團往她身上抹,曲淺溪一驚,逃跑,連慕年笑,輕易的就追上她,將她的杰作原封不動的還給他,曲淺溪哪里肯就此罷休,也捏了一團面往他臉上亂來。
一時間,廚房里傳來了陣陣此起彼伏的笑聲和追逐的聲音,老爺子跟劉嫂聞聲而來時,見此,怔了下,頓時不知該做如何的反應,倒是劉嫂,頭疼的扶額,“少爺少奶奶,你們又不是小孩子了,要玩游戲也不要到廚房里啊,哎,我所剩不多的面粉啊,又得出去買了。“
曲淺溪跟連慕年倏地頓住了,張著眼眸看向對方,你眼望我眼,頓時忍俊不禁,倒是沒有再開始面團大戰了。
老爺子見狀,忽然覺得房子里忽然多了一股濃郁的年味,還多了一種很輕松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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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有老爺子跟連安昂的朋友來訪。
曲淺溪被安排坐下老爺子隔壁,很多來客對曲淺溪的身份感到非常的好奇,紛紛詢問,得到答案時都感到非常的驚訝。
“賢侄原來已經結婚了?怎么不請我們來喝一杯沾沾喜慶?”有人皺眉,不喜的說。
“他們結婚得有點倉促,沒有舉辦婚禮,以后要擺酒的話,我們一定會邀請您的。”
聞言,來客才不再糾結于此時。
曲淺溪坐在老爺子和連慕年的的旁邊,臉色漸漸的好了些,小嘴微微的上翹。
感激的沖老爺子笑了下。
現在情節過度,所以有些慢熱,明天就能慢慢的上演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