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下午時分,雖然河水不是特別冷,但是被鎖在密閉的車裡隨時還是有危險的,事故發生僅僅是一瞬間,河邊散步的人看到車子下墜的全過程,幾個膽大的已經跳下了河裡救人去了。
李安可直覺的眼前一黑,自己的身體好像不受控制的飛快下落,很快就被一股灌入車內的河水淹沒其中,腦海中一些熟悉的不熟悉的影像全部灌入腦海中,每個場景裡都有一個自己熟悉再熟悉不過的人臉。
“殷嘯騰,爲什麼……我要記起你。”艱難的吐出這一句話,李安可此時徹失去了意識。
醫院裡一片忙碌,殷嘯騰像是瘋了一樣的衝到了醫院,他好怕再一次失去她,好怕再也見不到那個笑得很甜的女人。
他已經什麼都不求了,只求陪著她,哪怕是以小叔的名義,只要能夠看見他自己都是新安的,可爲什麼她又會出車禍,居然會跟李菲兒一起被送進急救室。
急救室外面李家人早就到了,李磊和依採的臉上都十分漠然,平靜的等待著醫生宣佈結果,依採可能因爲無聊正拿著手中的平板玩著切水果的遊戲。
殷嘯騰不知爲何忽然火大的不行,他想都沒想一把奪過平板,直接扔地上摔了個稀碎,然後冷冷的看了一眼兩人,雖然一言不發,但那眼神絕對能冷死人。
依採本來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可看向殷嘯騰的臉色,到嘴邊的話生生嚥了下去,她心底一寒,似乎記得好久都沒看到過殷嘯騰這般駭人的眼神了。
恰在這時急救室的門嘎吱一聲打開了,李安可和李菲兒先後被推了出來,李磊在兩人臉上各自看了一眼,徑直走向了李安可的牀前,看她一切安好,這才轉頭去看李菲兒。
只見李菲兒眉頭緊皺,帶著呼吸機,頭上纏著繃帶,已經看不清楚本來的面目了,李磊暗罵一聲活該,雖然李菲兒算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但畢竟沒辦法跟一母同胞的親妹妹相比,雖然兄妹感情淡薄,但總歸是自己這一世最親的人了。
李安可這一病就是一個多月,殷嘯天爲了不叫李安可再鬧事,時不時地回家來看看李安可。
李安可抱著久久,在花園裡走了幾步,冷風吹起,久久的小花裙子高高地飛起來,露出了肉乎乎的小短腿,李安可向下拉著久久的裙子,手碰到了久久的小肉腿。
久久抱住了李安可的小手,小心地放在嘴邊上吹著氣,“嬸嬸的手好涼啊,久久給吹吹,嬸嬸暖不暖。”
久久軟軟得如同無骨的小得像是小果子的小萌手,叫李
安可的手心裡暖暖的?,連連說,“熱,久久給嬸嬸暖手,嬸嬸還不熱嗎。”
這時殷嘯天走過來,身後的下人端著一個托盤,裡面是冒著熱氣的中藥。自從殷嘯天認錯以來,天天地送上中藥,以示貼心,看得下人都羨慕不以。
“久久,快過來,你和嬸嬸都該吃藥了。”殷嘯天招呼著兩個人。
可是久久歪過小腦袋,小短手捂起來粉嘟嘟的小嘴來,撒嬌地叫起來,“久久不要吃藥,久久不要吃藥。”
李安可抱著久久向殷嘯天走過來,邊走邊說,“久久乖,吃藥,嬸嬸不是天天都聽伯伯的話,吃藥嗎。”
久久抱著李安可的頭,貼在她的耳朵邊上,“嬸嬸,我們叫伯伯吃這藥好不好,叫他天天苦我們。”
李安可一聽樂了,“好啊,伯伯也該吃吃苦了。”
殷嘯天聽了,衝著久久做了一個鬼臉,“伯伯就是不吃。”
“伯伯不吃,爸比陪著吃。”殷嘯騰從他們身後閃出身形來。
久久小短腿蹬了蹬,跳下李安可的懷裡,拽著那個下人彎下身來,伸出小短胳膊,端起了李安可的中藥碗,晃晃悠悠地向殷嘯騰走過來。
嚇得殷嘯天一把奪過了這青花小碗,“久久,藥可是不能亂吃的。”
殷嘯騰的頭伸過來,貼在這青花小碗上,咕咚咕咚就喝了好幾口。
李安可過來,笑彎了背,瞅著這父女兩個,這可真的是一對親生父女啊,一個叫喝,一個就喝了。
殷嘯天拍打了殷嘯騰的背,“快點吐出來,小孩子的話你也聽。”
殷嘯騰從西褲口袋裡不慌不慢地掏出了一個塑料口袋,將黑色的藥汁吐在裡面,“久久,看爸比都喝藥了,你就該吃藥了。”
久久抱著殷嘯騰的一條腿,小臉仰著,望著眼前的男人,這個男人在她的眼中是那樣的高大,嬸嬸那樣苦的藥他都敢喝啊。
“爸比喝了,久久就不會怕,久久也喝藥。”久久接過了下人送過來的小藥碗,仰著脖子,喝下去。
喝著喝著,久久就皺起了小小淡淡的眉頭,小臉都團成一團,眉毛眼睛擠在一起,她還是強行地將藥喝了下去。
久久的藥是殷嘯騰給她找來補心臟的中藥,雖說是裡面加了不少的糖,但是對於一個兩歲的小孩子來說,還是太苦了。
她委屈得眼淚都“嘩嘩”地流下來,大大的眼裡霧濛濛的。
李安可抱起了久久,給久久豎起了大拇指,“久久真勇敢。”
“久久真勇敢。”久久也給自己豎起了大拇指,又歪過了小腦袋,苦著小臉,不想喝了。
“在芭比面前可不能掉鏈子。”殷嘯騰鼓勵她,她的小眉毛都豎起來了,還是閉著眼睛,一仰脖子,將的中藥喝了下去。
她苦得眼淚汪汪的,撇了小嘴哭了起來嘴邊都是她忍不住吐出來的藥水,流了一下巴,李安可給久久擦拭乾淨了下巴,久久乖乖地仰著小臉給她擦。
“久久太勇敢了。”殷嘯騰抱起久久,“我們回屋去吃糖。”
而遠處,殷嘯騰從西褲口袋裡掏出了他剛剛吐在塑料袋裡的李安可的中藥,這是他剛剛乘著大家都被久久吸引了,偷偷藏起來的。
昨天,久久找李安可玩,殷嘯騰藉機跟上前去。就見李安可的桌子上擺滿了財會方面的書籍和文件,李安可支著下巴,頭不停地向下掉。她擡起頭來,揉了揉太陽穴,又接著看文件。
“這樣困啊。”殷嘯騰上前來,接過文件翻了翻,是公司舊的財政報表。
“我天天閒著也是閒著,熟悉下公司的舊賬,上班後,好早點能適應工作。”
李安可收起眼前攤了一桌子的書,揉了下眼睛,“可是我太困了,一連幾天也沒有看進去什麼。”
她苦笑了一聲,“不就是一個普通的車禍發燒,怎麼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好,這藥對不對癥啊。”她一心想上班,幫幫殷嘯騰,好彌補下戒指和照片對他們夫妻暗中的影響,這句話落在了殷嘯騰的心頭上。
他找來了米醫生,米醫生聽了李安可的情況,搖了搖頭,“不對,算起來李安可的病早就應該好了,,是不是藥出了問題……”殷嘯騰將李安可的中藥送到了米醫生那裡檢查。
米醫生細細地品了品這中藥,衝著殷嘯騰搖了搖頭,“這中藥不是治發燒的藥,只是叫人發睏的藥。”難怪李安可每天都像睡不醒一樣,於是殷嘯騰帶著米醫生偷偷地溜進了殷家。
米醫生給李安可搭了脈,“你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了,就是天天喝這中藥,所以整個人都乏乏的,好像生病了一樣。”
李安可驚喜地收回了手腕,“是不是我可以上班了。”
米醫生點了點頭,殷嘯騰輕微地歪了下下巴,“這是誰幹的。”
“誰能從我生病裡得到好處,就是誰幹的。”李安可說著,眸光冷淡地向著殷嘯騰瞟過來。
殷嘯騰妖寒地勾起了嘴角,“你不會說是我吧。”笑容好似濃雲的月亮,看不清楚,叫人心生涼薄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