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靜靜地等待
“是。”莫峰應(yīng)聲道,走到了服務(wù)臺處,開始訂房。只是片刻的功夫,便把周圍的房間全都訂了下來。
搭乘著電梯,莫峰陪著白逐云一路來到了君海心房間的所在樓層。
然而白逐云卻是徑自走到了5101號房間的門口,就那樣直直地站立著,注視著房門。
莫峰于是也靜靜地陪著站著,什么話都沒說。他在白逐云身邊跟了不少年了,當(dāng)年白逐云追著君海心的情景,至今想起來,都?xì)v歷在目。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素來只把女人視為玩物的白逐云,為一個女人神魂顛倒,費(fèi)勁心思的。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說費(fèi)了多少的心思,付出了多少,就可以有多少的回報。
就像君海心,始終不曾對白逐云有過絲毫的心動一樣。
“莫峰,你先回去,我想一個人在這里呆著。”白逐云突然道。
莫峰楞了一下,“可是白先生,您的安全……”畢竟,白逐云是白門的門主,外面,有很多人想要巴結(jié)著他,卻也有更多的人想要他的命。
“我不會有事的,更何況海心也不會喜歡有太多的人呆在她的房間外。”白逐云淡淡地道,卻在說道君海心的時候,唇角勾起了一絲隱隱的弧度。
“那其他房間的鑰匙卡……”莫峰道,從口袋中拿出了一疊房間的電子鑰匙卡。
“不用給我,這些鑰匙卡對我沒用。”白逐云道。
莫峰明白,自家主子這是打算一直在房間前等到君海心出來。有時候,越是絕情的人,一旦愛上了誰后,就會越是專情,莫峰從白逐云身上就得到了最好的印證。
沒有再說什么,莫峰離開了,白逐云一個人繼續(xù)靜靜地站在著房間的門口。
他的手指輕輕地貼上了冰涼的房間門,即使這會兒走廊上靜悄悄的,可是他卻還是聽不到房間里有任何的聲音傳出來。
他是該贊嘆君氏酒店的隔音措施做得太好嗎?白逐云自嘲地想著。這會兒的她,該是無比的痛苦吧。
君家的血脈詛咒,在白門塵封的檔案中,曾經(jīng)有過記錄,那是前兩代白門的門主所留下的調(diào)查記錄。在沒遇上君海心之前,他只把那看成是一種無稽之談而已。只因?yàn)槟俏话组T門主,對于君家人也同樣的求而不得。
而他,只以為那位白門門主是在得不到之后,產(chǎn)生著臆想,把失敗歸咎于詛咒,歸咎于那虛無縹緲的命依!
可是當(dāng)他真正遇到了,真正愛上的時候,卻也同時發(fā)現(xiàn)了君海心在滿月時候的秘密。直到這時,他才知道,原來那份記錄,是真實(shí)的,原來君家的某些人,真的一生都在尋找著命依。
只不過他卻不是君海心的命依!
當(dāng)他看到她因?yàn)闈M月的疼痛,而痛苦的樣子時,卻無能為力到了極點(diǎn)。就算他把她打昏過去,可是即使是昏迷中,她身體的這份痛卻并沒有就此停止。昏迷中的她,依然在不停地痛著。
而房間中,這時候的君海心,并不知道有一個男人,此刻就站在門外,她所有的意志,已經(jīng)被身體中的疼痛,折磨得近乎潰散。
40歲的疼痛,遠(yuǎn)比她三十歲時,要成倍的增長著,而她,甚至已經(jīng)明顯得感覺到她快要撐不下去了。
命依……要怎么樣才可以找到命依呢?這些年,她走過了世界許多個地方,遇見著形形色色地人,卻始終不曾有誰能夠給她異樣的感覺。
總是說,君家的人,一旦遇到了自己的命依,一旦命依出現(xiàn)在了附近,就會有所感應(yīng)。就如同謹(jǐn)辰那樣,當(dāng)命依出現(xiàn)了,他便感覺到了,然后準(zhǔn)確地找到了——他的命依。
可是她卻顯然沒有這份好運(yùn)氣,如果不是靠著找到命依這個念想支撐著自己,也許她根本早就自我結(jié)束生命,以此來結(jié)束這種痛苦。
不過現(xiàn)在看來,她也堅(jiān)持不了多久了。君海心自嘲地想著,君家繼承血咒,卻沒有找到命依的人,最長不過是堅(jiān)持到了45歲,而她呢,是會堅(jiān)持到41歲,還是42歲?
“啊……”沙啞的低喊聲,從她的口中不斷地溢出,意識在疼痛中漸漸的模糊了起來,可是這份疼痛卻是越來越清晰著……
圓月高高地懸掛在天空中,銀色的月光灑落在大地上,如同是一份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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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逐云站在5101房門口的時間過長,終究是引起了監(jiān)控畫面前保安的注意。
雖說白逐云什么都沒做,最大限速,也僅僅只是把手貼在門上而已,可是畢竟房間中入住的人是君海心,君家的千金大小姐,君氏集團(tuán)總裁君謹(jǐn)言的姑姑。
因此,幾個保安還是趕到了過去,對著白逐云道,“先生,如果你一直這樣站著,會打擾到其他客人的。”
“哦?會打擾到誰?海心么?”白逐云淡淡地道,視線卻還是一直盯著門,并沒有看向保安們。
“你……認(rèn)識君小姐?”保安們有些詫異,畢竟,從對方直接稱呼君海心的名字看來,應(yīng)該是關(guān)系匪淺才是。
白逐云卻并沒有回答,只是道,“海心不會喜歡那么多人聚在她門口的,如果你們還不滾開的話,我保證會讓你們后悔終身。”
平靜的語調(diào),波瀾不興的表情,就像是在說著一件極簡單的事兒,甚至這樣的言語,對他來說,就連威脅都稱不上。
可是幾個保安們,心頭卻同時一顫。興許是他一頭的白發(fā)原本就比常人來得詭異,又興許是他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那種氣質(zhì),讓人會覺得,他說出口的話,也絕對會做得到。
幾個保安互看了一眼,竊竊私語了一番后,還是決定先行離開,至多是多注意一下監(jiān)視器上的畫面,一旦這個男人有什么異樣的舉動,再行動不遲。
畢竟,若他真的是君海心的朋友的話,他們也犯不著去得罪。
保安們離開了,白逐云則繼續(xù)站著,就像是絲毫不知道疲憊似的,任由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直到眼前的門,被悄然地打開,那熟悉的容顏,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