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家別墅。
夜寒軒由一整疊合約中擡頭,望向石英鐘,已經(jīng)十點了,時間到了,好戲要上演了吧。然而此刻,他接到一通電話,情況卻與他預料的出現(xiàn)了偏頗。
“對不起,總裁!派去的記者沒有拍到夫人和顧少的照片?!?
夜寒軒雙目一厲,“你給我解釋一下,什麼叫沒拍到?”聲音危而不怒,極有壓迫感。
電話那頭的人解釋了一下情況,接著說:“抱歉辜負了您的信任,我今天上午就會遞交辭呈?!?
夜寒軒掛斷電話,走到窗邊,遠遠看見姚夢琪正由花園往別墅走。步伐輕鬆,表情愉悅。和另一個男人在山裡住了一夜,就這麼開心嗎?這是否代表,他們發(fā)生了什麼?
這令他相當不快!
他困惑,像她這種虛僞,恬不知恥的女人憑什麼讓那麼多男人圍著她團團轉,就連一貫浪蕩不羈的顧絕也在竭力保護她。她的演技太過高明,只可惜即便能騙過全世界的男人,也騙不過他。
她比他想象的運氣要好,連昨天的“天羅地網(wǎng)”都能逃脫。
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
他夜寒軒想做的,從來沒失手過!
……
回家陪夜凌辰聊了會天,姚夢琪便回房睡覺了,一覺渾渾噩噩睡到下午,連晚飯都忘了吃。洗完澡剛要下樓覓食,荷媽通知她,晚上陪夜寒軒參加舞會,他七點過來接她。只得梳妝打扮一番,下樓上了車。
夜寒軒還是在看他的資料,她自知不該打擾,卻忍不住想跟他說話。
“想說什麼,說吧!”
“……”姚夢琪一愣。他的眼睛不是盯著資料嗎?難道耳朵上也長了眼睛。被他看穿,禁不住有些窘了。“我只是想問……晚宴的主題?!?
“慈善晚宴,爲災區(qū)兒童募捐!”他簡明扼要。
“這樣啊……能做善事,很好啊!”她一直以來有個願望,把自己賺來的錢,全數(shù)捐給孩子。剩一點錢,自己夠生活就好了。
“那我能幫他們嗎?要怎麼做呢?”
“到時你就知道了!”
“哦!”知道他寡言,姚夢琪也不好再追問。相對以前的冷嘲熱諷,他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好轉了很多。
這是不是代表,他們之間的冰山,正在融化?
慈善晚宴,邀請了A市衆(zhòng)多知名企業(yè)家及政客,觥籌交錯,光鮮亮麗。財富貴族們三兩齊聚,侃侃而談??吹揭购幦雸觯娂娡O屡c他打招呼。即便長者,對他都崇敬有加。
姚夢琪不免有些身在雲(yún)端的感覺,不太相信身邊這位在名流圈都舉足輕重的人物,竟然是自己的丈夫,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她感到很榮耀,與有榮焉。
“要喝香檳嗎?”夜寒軒詢問道,嘴角微微有了笑意,對她很是溺寵的樣子。
“嗯!謝謝!”
“我很快回來!”
姚夢琪目送他離開。隨他參加幾次高級晚宴,不像從前那麼拘謹了,泰然了許多。應酬,酒會,有時候確實是件累人的事,但只有在這些場合,他對她是最溫柔的。所以有時,她忍不住期待多一些這樣的活動。
這種想法不知從何時開始萌發(fā),只知道這樣想很傻,也瞧不起自己‘掩耳盜鈴’、‘自我麻痹’。只是,心是控制不了的,就是會奢望他曇花一現(xiàn)的溫柔。
她微微笑起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有個人已經(jīng)盯了她很久。
他就知道,她會出現(xiàn),這也是他參加這個無聊宴會的理由。顧絕似笑非笑,拿出一個圖騰雕刻的打火機,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著,瀟灑地點燃了香菸。偶爾吸一口,吞雲(yún)吐霧。
身邊美豔的女伴不停奉承討好他,他偶爾敷衍兩句,璀璨迷人的鳳眼卻片刻沒有離開過姚夢琪,目光耐人尋味。見她朝這邊往來,他輕輕張開兩片緋紅的脣瓣,嘴角上揚,朝她吐了個菸圈。
可她只是一眼掃過,又望向別處了。
她竟然沒看到他!
顧絕好笑又好氣,他還是第一次被女人忽視。即便陌生女人,第一次看到他,也會被他吸引,花癡地盯著他看好久,可她竟然一點也沒注意到,而他觀察了她那麼久!
她是大腦遲鈍,近視,還是根本對他免疫,他對她毫無吸引力。
轉念又覺得這樣遲鈍笨拙的她很可愛,對,就是可愛,特別,可愛。這大概是爲什麼上午才分別,他便對她念念不忘,老回想她邊烤蛇肉邊夾槍帶棒諷刺他不夠爺們的畫面。
想想又覺得好笑,還有那個冷笑話,真是絕了,虧她好意思說那是她的拿手笑話。
“越爺,您想什麼呢?有沒有在聽人家說話?”女伴嘟嘴撒嬌。
“當然有了!小甜心!”顧絕心情很好,對她也和顏悅色。
“那我說什麼了?”
鬼才知道她在講什麼,大概是什麼包包、車子之類的,女人總想在他身上討得好處。顧絕笑而不答,拍拍女人的臉,嘴角漾著笑意,表情挑逗又溫柔,魅惑極了,女伴心神盪漾,都快被電暈過去了。
可當她要開口說話,顧絕卻一句也不說,旋身離開。
姚夢琪正等夜寒軒回來,突然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笑容燦爛地轉頭,卻發(fā)現(xiàn)來人是顧絕,笑一下就打住了。“你怎麼在這?”
“我跟你說過我是大慈善家,爲什麼不能在這?”顧絕雙手插在褲袋裡,雅痞又性感,還有些無賴。
“話說,你這是什麼態(tài)度?才一個下午,就把昨天的事忘光了?還興過河拆橋的?”
姚夢琪不太願意跟他搭話,尤其是這種場合。她承認,她早上確實被他那句話感動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下。事後想起來,在那種情況下,他們互幫互助再正常不過,而且大多數(shù)時間他還要她照顧。再說,他作爲一個男人,若把一個女人丟下,傳出去哪有顏面。綜上所述,她根本沒必要感動。
案子沒水落石出,他們暫時處於敵對關係。她不該與他有過多牽扯,以免讓情緒左右判斷。
她只好搬出夜寒軒來,義正言辭?!拔艺煞蝰R上要回來了,被他看見我們聊天,不太好!”
“聊天而已,又不會懷孕!”她越認真,顧絕越想逗她,“難不成,經(jīng)過昨晚,你已經(jīng)難以抵擋我的魅力?”愈發(fā)逼近他,俯身貼近她耳邊。“我們可是緊緊抱著睡了一覺!”
“你胡說什麼……”姚夢琪一閃,礙於場合,不好過度反應。周圍人已經(jīng)開始指點,她一個有夫之婦,實在不想和這花花公子傳出什麼流言蜚語。
可顧絕越來越過分,“難道沒有嗎?我現(xiàn)在還想念你的髮香呢……”
“顧少冷落自己的女伴,恐怕不妥吧!”救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姚夢琪被攬入一堵懷抱,她著急解釋,“我們……”
夜寒軒低頭朝她微笑,表明對她的信任,她這才安心。都怪顧絕,瞎鬧什麼,存心害她嗎?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
顧絕慵懶直起身子,“不過朋友聊天,夜總裁不會那麼小心眼,這都介懷吧?”
“那倒不至於。只是舞會快開始了,提醒顧少不要冷落女伴。”
兩人面上和顏悅色,不動聲色地交鋒。
主持人走上舞臺,“歡迎各位嘉賓蒞臨慈善晚會,競舞活動現(xiàn)在開始,各位男士可以出價邀請現(xiàn)場任意一位女士一起共舞?;I得的善款,我們將全數(shù)捐給受災兒童。現(xiàn)在各位男士可以出價邀請女士共舞了……”
顧絕一笑,目光落到姚夢琪身上。“我出兩百萬,邀請市長千金姚小姐共舞。”
一句話,震驚四座,引來竊竊議論。顧少是出了名的風流成性,但竟然連夜寒軒的妻子都敢公然“染指”?
姚夢琪擠眉弄眼示意顧絕停止鬧劇,他卻毫不在意,愈發(fā)氣定神閒,挑釁地望向夜寒軒。“本少意在做慈善,夜總裁不會誤會吧?”
“顧少有心做慈善自然好,只是我也想盡一些力。我出五百萬,請我夫人共舞?!?
姚夢琪心頭一跳,與顧絕請她跳舞的心情完全不同,感動又期待。
“六百萬!”顧絕不帶考慮,直接加價。
“七百萬!”
“一千萬!”
兩人出價不斷攀升,都沒有頹然的意思,現(xiàn)場氣氛越來越緊張,衆(zhòng)人都聚集過來,暗中猜測誰爲成爲贏家。
姚夢琪聽得心驚肉跳。夜寒軒富可敵國,她是知道的,做慈善也是好事。只是實在沒有必要爲了和顧絕對扛不斷加價,她也不想成爲他們競價的物品。
“五千萬!”
顧絕將競價翻了一番,衆(zhòng)人瞠目結舌。顧少竟然用五千萬買別人的老婆跳一支舞,決心勢在必得??!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私密?
姚夢琪心急如焚,這個顧絕,到底想搞什麼?故意讓別人誤會他們的關係嗎?這樣她會死的很慘的……
這一次,夜寒軒沒有立即加價,眉峰泛起淡淡漣漪,一貫寡然。聚光燈灑落在他身上,漫不在意的神色慢慢褪去,雙脣輕啓?!拔页鲆粌|……”
現(xiàn)場一片譁然,衆(zhòng)人還沒來得及發(fā)出驚歎聲,便聽得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