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形的櫃檯內,白色的燈光被打到了最高的強度,鉑金的銀色鏈子被擺放成心新型,而它的吊墜卻被鑲嵌成了凰,用一顆顆恰好大小的鑽石鑲嵌著,耀人眼球。
而最惹人眼球的是,被鑽石包裹著的紫水晶,顏色深邃,色澤剔透,一看就是價值連城之物,而要將水晶打磨出這個形狀,要浪費多少的邊角料,內行人一看便是可以計算出來。
沒想到林氏這次的手筆竟然如此之大,前幾日還因爲公司的資金週轉大型拍賣地皮,難道都是爲了這個嗎?
而且除了這一條讓人歎爲觀止的項鍊以外,另外的戒指手鐲等一套猶如衆星捧月圍繞在它的周圍,更是映襯了它的名字“鳳求凰”,而且每一個拿出來都是價值不菲,最重要的是設計獨特,奢華到了極點。
郭偉利咬著牙隱匿在人羣裡,他憋了一肚子的氣,如今卻不得不佇立在鳳祥珠寶的展櫃之前觀賞本應該躺在自己公司展櫃的展品。
小薇不明真相,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領導竟然忍氣吞聲了下來,就要說話的時候,人羣中的竊竊私語聲卻是越來越大。
不知是誰輕輕地嘀咕了一聲這是假貨,然後這個就猶如被捅了馬蜂窩一般迅速擴散開來,而隨著這個消息的擴散,鳳祥展櫃前的人羣也是越來越密集了,當然不少都是聞聲趕來看好戲的。
“誰不知道林氏資金被掏空了,如今整出了這麼一套價值不菲的珠寶,而且還不少,假貨的可能性很大。”
“林氏,怎麼可能這麼傻,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你不知道,狗被逼急了還跳牆呢,林氏這是打算破釜沉舟啊。”
“你怎麼知道?”
“我有個親戚在鳳祥公司當個小職員,聽人說的。”
“……”
緋聞猶如浪潮一般,有刻意的,也有煽風點火的,更有不知情的,畢竟觀賞者大多還是一知半解似懂非懂的人,即便是專業人士,要判斷真假也需要專門儀器驗證。
這輿論,一下子就將鳳祥和林氏推到了風口浪尖。
“WQNMGB,假貨?他全家都是假貨,這可是我們心血打造的,怎麼會是假貨?誰他嗎的狗眼看珠寶。”
郭偉利輕啐了一聲,暗自罵道,雖然他很樂意看到這種鳳祥珠寶門前失火的感覺,可是這重點都是指著自家的珠寶,這一套花了無數心血和金錢的璀璨珍寶,竟然被人說成是假貨。
哪個*養的不長眼?
似乎是爲了回答他所說的一般,鳳祥珠寶櫃檯前的一個服務生跟一個穿著夾克的青年男子爭執了起來。
這個服務生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穿著統一的工作服,面容清秀,隨著爭執,臉色都猶如櫻桃一般紅了起來。
她親眼看到就是這個男人,不屑地看了一眼她們的展品,然後僅僅一眼,就說她們的展品是假貨。
小姑娘不是不經世事,她知道這個人要不就是什麼都不懂,要不就是珠寶行家,可是都離不開一個標籤,那就是來搗亂的。
因而,不管是真是假,反正當場沒那麼快檢驗出來,她的任務就是維護公司和集團的形象,這個人要說是假貨,那就拿出證據。
爭執聲越來越大,在後方的負責人員無奈之下只能走了出來,站在衆人的面前。
他是個中年男子,不高很胖,滿面的脂肪堆積加著他笑呵呵地瞇成了一條縫的眼睛,怎麼看讓人怎麼倒胃口。
形象確實不佳,鳳祥是傻了嗎?讓這麼個人來負責展會。
展會不光是展品就連服務負責人員的形象也得得體,畢竟是公司的門面。
中年男子樂呵呵地笑著,心裡卻著實鬱悶,這根本就不是他負責的事情啊,可是今天一早原定負責人陳果一打開展品的時候瞬間慌神了,雖然他們都不太清楚展品到底是什麼,可是對公司的底都有著把握。
一看到這麼貴氣十足奢華極致的珠寶,他們就慌亂了。
原定的一批珠寶不知爲何都不見了,而如今出現在貨物裡面的都是頂尖的珠寶,他們不知道怎麼來的,因而必須第一時間馬上彙報過去。
這個事情不容有失,而這個代負責人也是臨時由他給頂上了。
“我是鳳祥公司此次展會的代負責人劉川,有什麼事可以儘管跟我說。”
看著他笑瞇瞇的模樣,衆人就一陣啞然,這個事情鬧得那麼大,他們就不信這個負責人竟然兩耳不聞窗外事,一點都不知道。
正如衆人心裡想的那般,劉川都是聽到了,不出來是他自己心裡也沒底,不是所有從事珠寶行業的人都是內行人員,要鑑定真假也得請他們公司的珠寶專業鑑定師。
再加上,心裡本來就沒底,他就更慌張了。
所幸來個,一無所知。
“你們這些展品摻假了,你們這是糊弄消費者,虧你們還是頂尖的珠寶公司,我看就是掛著羊頭賣狗肉的黑店。”
那個青年男人信誓旦旦地盯著劉川一字一句地大聲吐出,而隨著他一說,周圍都是安靜了下來。
之前還只是流言的話,如今這個人卻是把話說白了。
難道,他真的是珠寶鑑定師,一眼就可以分辨真假,還是後面有著什麼背景,存心讓他來搗亂的。
疑惑歸疑惑,天朝的人都愛看熱鬧,因而只是靜靜地看著,等著劉川的迴應,等著青年男子的反擊。
“劉經理,這個人肯定就是來搗亂的,將他攆出去。”
“莫非劉經理是怕了,被說中了,就要攆人了。”
“誰說的,鳳祥可從來不做假,劉經理自然會證明給大家看。”
也有些人感覺不夠熱鬧,煽風點火,有站在鳳祥一邊說話的,也有站在青年男子的一邊讓劉川快點給予迴應的。
可是無論是哪一邊,都將鳳祥和劉川再次推到了風口浪尖,不迴應是不行的了。
“不知小夥子如何稱呼啊?”
劉川雖然心中慌張,可是也知道現在這個時候要的是拖延時間。
“張利。”
青年男子蹙眉沉聲回答,至於是不是真名就不得而知了。
“張先生,你僅僅一看,就可看出這珠寶的真假,看來你是個珠寶大師啊,這麼年輕的珠寶大師,劉某真是慚愧竟然未曾聽聞,不知可否告知一二啊。”
劉川一直帶著笑瞇瞇看似奉承的神情,可是腦回路里一點不比誰懈怠,相反精明許多,郭偉利暗中一聽,便是知曉了一二。
就連他,也未曾聽聞過珠寶界有這麼號人物,一眼就可判斷真假。雖然從珠寶的成色,色澤等都可判斷出來,可是顯然,面前的珠寶僅憑肉眼觀看,那絕對是真的。
除非他有火眼金睛。
“我不是什麼珠寶大師,只是個業餘喜愛珠寶之人,對其頗爲有研究。”被劉川一反問,張利就有些慌了,他其實就是個普通人,哪能一眼看出什麼珠寶,就連地攤貨放在這,他都鑑別不出來。
要不是有人讓他這麼做,而且肯定今天鳳祥櫃檯的珠寶大多是假貨,他也不至於這麼信誓旦旦。
而他一解釋,周圍人的鬨笑聲也是隨之響起,如果他真的是個珠寶大師那麼所有人就會敬畏他,可是如今一個業餘研究的,來這裡瞎談什麼。
“大家不用急,我之所以如此斷定這個是假貨,是有原因的。”張利見衆人如此態度,馬上出聲解釋,還好那些人都讓他準備了很多說辭,不然還真的騎虎難下了。
“其實我的表妹就在鳳祥公司上班,是她無意之間透露給我,公司內部資金緊張,很有可能剋扣員工薪水,因而現在已經琢磨著新工作了。而這一次的參展,她說一大部分都是假貨,看樣子公司真不行了,還讓我幫她找個差不多的行當工作呢。”
張利胸有成竹,沒有人會去追究這個表妹的真假,他們只會在乎鳳祥會這麼來回應,如果不請專門的鑑定師來的話,那麼就說明鳳祥做賊心虛,從此以後就會烙印上這個痕跡,再也抹除不掉。
而倘若真的請鑑定師了,那麼以假亂真的烙印便會變成門面,變成明日的新聞,讓所有人都知道。
名聲,就此毀滅,而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敢問張先生的表妹是何人?”
劉川依舊不緊不慢反而似乎兩人有些嫺熟地閒聊了起來。
“我們這麼多員工都不知道的消息,你表妹竟然知道了,看樣子應該也是個領導人物,說出來大家沒準都認識呢。”
“你當我是傻子嗎?我說出來,我表妹的名聲不就毀了,還怎麼找工作?”張利也不是笨蛋,自然不會真的被劉川問倒,而這個回答讓衆人也覺得理所當然。
是啊,誰吃飽了沒事幹給自己人挖坑。
而且鳳祥公司的背後林氏集團資金短缺是衆所周知的,前段時間的南灘灣拍賣還鬧得沸沸揚揚呢。
要這樣一個公司花巨資來投資這個展品,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
“既然張先生不願說,劉某也就不問了。不妨先坐下來喝杯茶,別擋著其他人觀賞展品了。畢竟這個展品就在這,是真是假,大家一看便知。”
不錯,其實有很多外圍的人根本沒看到展櫃的珠寶,只是聞聲而來的,劉川的這個提議既是無可厚非,又讓大家來做見證,更重要的是起到了拖延時間的作用。
張利以爲劉川做賊心虛,還想著讓衆人給他洗白,冷哼了一聲便是被他請到了一邊喝著白開水,而兩眼卻依舊死死地盯著人羣,看著人羣中的讚歎之聲和蹙眉表情,他就知道,他們跟自己一樣,根本無法判斷真假。
所以,鳳祥必須要請一個大家都認可的珠寶鑑定師來驗明真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