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千佑的話讓衆(zhòng)人都是驚疑起來,包括黑鷹。在倭國內竟然能有臥底,這龍千佑的心思真的夠深的啊。
但是龍千佑並不想分享自己的計劃,他已經有了計算,而這個計算裡沒有林子妃的參與。
這也正是林子妃生氣的。
每一次,他的計劃裡都沒有她,而一切都是她誤闖進去似乎故意打亂他計劃似的,可是他到底知不知道,洪震虎和洪震華並不好對付,以他的身手,只能堪堪對付洪震梅罷了。
“暗組織的紀律比你想象中的要嚴格許多,我不認爲你可以和你的臥底聯(lián)繫到。”黑鷹最先冷靜下來,她是來自那裡的人,也最具有發(fā)言權。
“我相信她自會有辦法。”龍千佑答,認真地注視著黑鷹,這個酷似林子妃的女人。
“你未免太過自信了?”看不出黑鷹的表情,可是她的聲音很冷,而她的質疑也讓龍千佑感到不悅,夏炎彬看出了空氣中的不和諧,忙湊上來解圍:“今天就這樣,大家先回去休息,不管有什麼計劃明天再繼續(xù)怎樣?”
無疑,這是一個很好的建議。
夏炎彬和黑鷹與林子妃四人分開,而龍千佑一行四人則是來到了林子妃的小據點別墅,之所以選擇這裡,是因爲他們相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想必洪家人做夢也想不到林子妃他們不光潛進了NB市,還正大光明地住進了自己的老窩。
別墅很大,本就沒住多少人,因而要騰出兩件客房自然而來也是相當容易的。
當林子妃一回到家,竟是發(fā)現張三和李四還在。
“我以爲你們也被一起抓起來了?”林子妃驚訝地看著出現的兩人。
李四看到林子妃回來又驚又喜:“老大,你可回來了。”驚的是原以爲林子妃在NB市收復之前再也不會回來了,喜的是他們曦皇門又有頭了。
國不可一日無主,他們這些組織又何嘗不是。
“你們沒事就好。”林子妃四人聽他們大致講了發(fā)生的事情,和王斌說的以及他們瞭解到的出入並不大,不過洪門人以及潛進來的倭國人畢竟人數有限,不可能把這些有嫌疑的小嘍囉都給關起來。
因而只抓了對他們來說比較有影響能力的人。
“這麼說,洪震虎他們都在顏家咯?”林子妃問,看張三李四點了點頭繼續(xù)問,“有什麼人傷亡嗎?”
這是林子妃最關心的,起初必定有人反抗,有反抗就會有鎮(zhèn)壓,就會有殺雞儆猴。
“有,市長去了。”NB市市長是個和顏悅色的好市長,備受人推崇,而他也是最先反抗的,更因爲他的身份,直接被洪門的人一掌劈死了。
而他的家人也都是被管制了起來。
林子妃想到了卿小糖,這個活蹦亂跳的小公主,她記得這個小糖就是市長的女兒,心裡浮現了不少的感傷。
龍千佑聽著卻是沉默了起來,NB市裡其實還有很多別的門派的人,如果他們願意站出來討伐洪門,當洪門自顧不暇的時候,倭國少了洪門這個助力,也不過是一羣毫無作爲之人。
可是據他得到的消息,這些門派包括唐門在內,都選擇了旁觀。
“洪門這些狼心狗肺之徒,竟然勾結倭國狗賊屠戮天朝百姓,真的是喪盡天良,基本的愛國之心都沒有。”
楚傲咬著牙憤怒地大罵。
聞言林子妃笑了笑:“他們自然愛國,不過他們或許是有著稱帝的野心吧。畢竟以他們的實力,只要唐門和雲麓閣不聞不問,他們在天朝就有著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能力。只是缺少了一些助力,而倭國的出現正好幫助他們解決了這個難題。”
“野心倒是不小。”楚傲冷哼一聲,這點他也是想到了,不然兩者互相沒有利益的雙方怎麼會勾結在一起。
“是啊,倭國想踩著洪門吞併天朝,洪門想借助倭國的力量幫助自己稱帝,然後再一舉剿滅。真的是複雜又糾結的人心。”林子妃感慨,千年前是這樣,千年後還是這樣。
權利,慾望終究是從古至今人們的心結,是誰都逃不過的。
想到此點,她看向了龍千佑,她在他的眼睛裡也看到過熊熊燃燒的野心,只不過她猜不透這是屬於哪一方面的野心。
“想這麼多幹嘛,快去睡覺。”龍千佑直接抓住林子妃的皓腕上了樓,他一點也不喜歡林子妃因爲別人的遭遇而感傷憂愁,他一直不說話,難不成她就要一直這麼杞人憂天下去了。
“啊,嗚——張三,替我招待一下楚團長。”
話音還在傳遞而來,林子妃的身影卻是消失在了衆(zhòng)人的視線。
“好了,快點睡覺。”龍千佑直接熟門熟路地將林子妃拽進了房間指著房間裡唯一的一張牀說。
林子妃默默地看了一眼牀,又默默地看了一眼龍千佑,眼神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我先去沐浴,反正你也沒l那麼熟了,自己找一間滿意的客房睡就好了,我就不陪了哈。”
說完,林子妃就快速溜進了浴室,打開了花灑,雖然酒店裡也可以沐浴,可是終究不如自己家裡的愜意自在,不知不覺她就多沐浴了片刻,還哼起了小曲:
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
龍千佑在外面的沙發(fā)上坐下,他沒有離開,而是靜靜地等著林子妃沐浴完,可是沒想到從浴室裡傳來了林子妃的歌聲,不是現代的主流歌曲,而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調,歌詞簡單,但是曲子卻是悠揚婉轉,甚是動聽。
林子妃拉開浴室的門,就要準備好好地享受自己的大牀,冷不丁地看到龍千佑坐在單人沙發(fā)上毫不掩飾地看著她。
“你怎麼還在這裡?”林子妃瞪大了眼睛,走到了龍千佑的前面。
“很晚了,你該睡覺了。”龍千佑避開了林子妃的問題。
“我知道,你也回吧。”林子妃轉過身跳上了牀,這樣子他總該走了吧?
誰知,她假睡了片刻後,依舊沒有傳來龍千佑離開的動靜,她一個惱怒轉過身:“你這麼看著我怎麼睡?”
“很顯然,我沒有看你。”確實,龍千佑的眼光並沒有落在林子妃身上,而是看著窗外的夜色,不過聽到林子妃說話,他的目光才重新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的意思是,你在這裡,我怎麼睡?”
“我想我應該沒打擾你。”龍千佑自認即便是呼吸都輕到了她根本聽不到的地步。
“可是我不舒服。”
“你哪裡不舒服?”龍千佑的臉色擔憂起來,眼底卻是閃過一抹狡猾。
“我是說你在這裡,我會睡不著。”
“哦,這可不關我的事情了。”
“拜託你,回房間歇息去好不好?”林子妃無奈,都開始求他了,他再不同意,她就要來硬的了。
“爲了避免你再做夜貓子亂跑。”
林子妃一愣,明白了他的意圖,想想自己確實有著多次夜間做賊的記錄,看來他是不放心自己。
想到了這個,林子妃卻是更加不冷靜了,她的心裡有一絲溫暖,可是更多的卻是尷尬。
“隨便你。”
沉默了片刻,林子妃也不再管他了,轉身背對著他閉上了眼睛,興許確實有些累了,很快她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她做了一個夢。
她很少做夢,可是這個夢讓她覺得就好像自己親身經歷的一般,無限的真實。
夢裡的她可以說不是個人,只是個蓮花的花瓣,當然她不是普通的蓮花花瓣,而是觀音座下的觀音蓮。由於跟著觀音修道,每片花瓣都得道成仙,而她也成了一名默默無聞的小仙。
與衆(zhòng)多姐妹一般,日日在觀音之下,接受他的道,接受他的善。
而她是衆(zhòng)姐妹之中最頑劣的一個,也是最具有凡心的一個,原因就在於觀音座前有一片天池,透過天池可以望到凡間,而她就是天池正上的那瓣花瓣,她每日與觀音一起看著天池下的凡間,也被凡間的一切深深地吸引著。
一日,她想著趁觀音不在偷跑到凡間玩耍片刻,可是她真的太粗心了,跑的時候一不小心打翻了觀音放在座上的玉淨瓶,玉淨瓶裡的水全部流入了天池,在凡間造成了巨大的劫難,洪水氾濫,屍橫遍野,而她卻並沒注意到自己打翻玉淨瓶所造成的嚴重後果,在凡間玩得不亦樂乎。
觀音回來發(fā)現了這一切,一向慈善的他終是大怒,懲罰這個不聽話的蓮花仙子墮入輪迴之道,經三生三世劫難,受情之所苦,方可再進仙道。
這個夢太過真實,真實地讓林子妃出了一身冷汗,醒過來的剎那她感覺自己碰到了什麼,揉了揉眼繼續(xù)翻身準備小瞇一會兒,消化一下讓她感覺有些驚悚的夢境,可是一個翻身,她就再也睡不著了。
“你怎麼睡在這?”林子妃起身,感覺似乎受了侵犯一般抱著被子警惕地看著龍千佑,而龍千佑在她的質問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
“看累了,就睡會兒。”
顯然,他又沒有認真回答林子妃的問題。
“我是說,孤男寡女的,你怎麼可以睡在我牀上,你……”還沒等林子妃繼續(xù)發(fā)牢騷,龍千佑就打了個哈欠,一把攬過林子妃閉上了眼睛:“別鬧,還早,再睡會兒。”
被他這麼一說,林子妃真的安靜了,過了許久,當她聽到了勻稱的呼吸聲之後,才小心地擡頭看著面前的男人,他有了淺淺的黑眼圈,天知道他昨晚到底幾點睡的。
這麼一想,林子妃竟不忍心打擾他的休息,枕著他的手臂也緩緩地再次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