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媽德,光顧著打自己的小算盤,你想過沒有,咱們祖師爺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武館名聲,咱們林師叔當初為了幫咱們買下這塊地差點和他的兄弟鬧翻,要是沒祖師爺和林師叔,咱們憑什么在這里安安穩穩地過上這么長時間。你倒好,一遇到事了就tm的給自己想后路,當初是誰左一口林師叔又一口林師叔叫得老甜了。”姜超怒氣沖沖道。
吳興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狠厲,“姜超,你憑什么對我指手畫腳。我難道這些年都在吃干飯嗎?我也在為武館做貢獻,你說,我是少上了哪一節課還是怠慢了學徒。林師叔對我們是不錯不假,可是他偏偏在過戶的關鍵時候撒手人寰,我們能有什么辦法,公司就卡在這檔口和我們糾纏,武館的生意越來越差,再這樣下去,下個月我們都得餓死。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結果?”
姜超頭一扭,“反正我不答應。武館的家底不能丟,丟了就再也找回不來了。掌門師兄,您可得說句話。錢的事我想辦法,烤鴨店的生意最近還不錯。”
吳興冷笑道,“人家是來學武的,不是來給你當服務生的。”
“草泥馬,就知道冷嘲熱諷,老子……”
“好了!”云濤猛地拍了一下椅背,“都不要吵了。”
“是……”
二人皆閉口不言。
云濤嘆了口氣,“現在武館什么情況,兩位師弟其實心里都很清楚。到這一步,是我這個做掌門的無能。昨天,武館的最后一點家底全部拿去交了律師費,要不是有姜超撐著,我們連日常的開銷都拿不出來了。吳興雖說背著我去和幻影公司談判,但初衷還是為了咱們武館的每一個人。”
吳興一聽云濤的表態,心里頓時就有譜了。
再鐵骨錚錚的漢子,沒了錢也是無能為力、寸步難行。
他總要為整個武館考慮,實在無法,拿一筆錢也總比一無所有要強。
吳興看到姜超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嗤笑了一聲道,“掌門,現在整個武館就咱們三個三代弟子,二代弟子都已退出武館淡出江湖,我提議,不如咱們三個投票表決,多者為勝,這樣也好斷了姜師弟的念想。”
姜超自小在武館長大,對這里的一草一木無不懷抱著最誠摯的情感,吳興想要轉變已經是不可能了,他唯一的希望便落在了云濤身上。
“掌門師兄,您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咱們流離失所,向陽武館分崩離析嗎?”
云濤微微閉上眼睛,似乎已經被吳興說服了。
“師兄啊!師兄!”
姜超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當場哽咽了起來。
“姜師兄,你怕是把我給忘了吧。”
一直待在門口旁聽的林簡面色微冷地踏入了客廳。
姜超猛然想起來了什么,頓時擦去眼眶里快要蓄滿的淚水,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吼道,“她是林師叔的徒弟,她也是三代弟子!就算是投票,她絕對有資格參加。”
林簡的目光在面帶震驚的云濤和吳興身上掃了一圈,有一段時間不見,這兩人似乎與之前并無多大變化。
云濤在幾人之中年歲最長,或許是長期操勞的緣故,他的頭發竟有些花白,眼泡浮腫,面帶倦色。他穿得并不多,單薄的衣服被鼓鼓囊囊的肌肉撐起,顯得他實力猶存。
而吳興卻愈發的消瘦,只是一雙眼睛不停地閃爍,尤其是當見到林簡出現之后,他的表情愈發地豐富起來。
云濤首先開口道,“林師叔的徒弟,也就是我們的師妹了。只是,你可有什么憑證?”
云濤也問出了和姜超一開始見到林簡幾乎相同的疑問。
畢竟林師叔已然逝世,而他收徒之事云濤幾乎從未有所耳聞,對于突然跳出來的一個自稱是林師叔徒弟的女孩,他抱著謹慎態度也是應有之意。
林簡嘆了口氣,“憑證自然是有的。姜師兄,幫我拿一根木棍來。”
“好嘞。”
客廳旁就放著一排武器架當做裝飾,木棍作為一種殺傷力并不大的武器倒也位列其中,姜超快步走去,從中抽出木棍凌空扔給了林簡。
林簡一把接過,爾后信步走到了客廳前的小院子里。
這里四周被一人多高的灌木所遮擋,林簡氣定神閑地站在場地中央,忽然動了。
還沒使出幾招,云濤和吳興愈發地驚訝,他們能感覺到那女孩棍法中蘊含的威力,就連他們二人也無法企及。
要知道,二代弟子之中唯有林師叔得到了師祖的棍法真傳,倒不是其他二代弟子不想學,而是他們即便學了,卻也只能得其形而無法領悟其精髓,只有當拳法達到一定境界方能掌握八極拳的獨有棍法,毫無疑問,林師叔做到了。
本來林師叔有望接任掌門,沒料卻遭到了其他二代弟子的排擠,再加上他本就志不在此,很快便離開了武館自立門戶,讓其他人沒料到的是,他竟然在灰色地帶打下一片天地,繼而成功洗白成立了娛樂演藝公司。
后來要是沒有林師叔的資助,武館也不會支撐到現在。
所以他們這些三代弟子對于林師叔的感情尤為復雜。
沒想到在武館和公司打官司的緊要關頭,不知從哪冒出一個自稱林師叔徒弟的女孩,在其他領域想要假冒一個人或許很容易,但是在武術界卻沒那么簡單,你總得拿出幾招真家伙方能贏得別人的信任。
可偏偏這個女孩所使用的棍法與當年林師叔在武館內操練的并無二致,那力道和身法幾乎完全相同,就算是女孩不自曝身份,他們恐怕也要懷疑她與林師叔有著莫大的關聯。
時間已過去兩分鐘,木根仿佛成了她身體中的一部分,林簡的身體漸漸發熱。
她緊握住木棍的一端,木棍平舉在空中紋絲不動,而她的身體則像陀螺一般在空中旋轉,半秒鐘之后,那根木棍仿佛子彈一樣急速沖出,那氣勢那力道無人能擋,一下子擊穿無數灌木叢,一直沖向了古舊的圍墻,只聽一聲尖銳的好像電鉆打墻一般的短促響聲,那根木棍竟然橫穿而過,一小截已然戳穿到了墻外的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