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菲羅斯在使用時空跳躍器的時候, 就覺得腦子一片空白。這種用神羅科技都無法做的事情，天使們卻輕而易舉。

逐漸有聲音傳來，一聲又一聲叫著他的名字。

薩菲羅斯。

薩菲羅斯。

薩菲羅斯……

是誰在叫他？

他睜開眼睛, 不敢相信莎娜看著他。

“莎娜？我回來了？！”他不敢相信地四處觀望, 可是這里卻一片白色, 什么都沒有。

她看著他, 面露無奈。

“你好, 薩菲羅斯。”

這種陌生的眼神，陌生的語氣，都證明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那個她熟悉的女孩兒。

“你是誰？”他弓起身子, 做出一副準備攻擊的摸樣。“這里是哪里？”

‘莎娜’看著他，環顧四周, 溫柔地微笑著。“不要那么害怕, 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想和你說說話。”

薩菲羅斯沒有回答他, 周圍的景色變成了神羅的研究室，自己也一下子變成了十年前還沒有進入戰場時, 穿著白色棉質布套衫，只是用最原始的方式用兩根繩子在腰際處打上結。而周圍走動著準備給他進行每月的例行檢查。

抽血，化驗，刺激，細胞檢測, 等等。

要是寶條心情不好, 就會給他做一些發指的實驗, 比如電擊, 比如神經侵入。那種實驗一開始還令他無法疼痛到尖叫、哭泣, 甚至反抗。可是越到后面，麻木的配合著所有的實驗, 就算沒有人把他當做一個人類來看。

“你恨他們，所以殺死了他們，對嗎？”那個有著‘莎娜’皮囊的女人看著他，用手輕輕撫摸他的發絲。“所以這一次回去，你毀去了所有關于杰諾瓦病毒的東西，包括你母親，包括你的親生父親。”

薩菲羅斯就如同困獸一般，隱忍著心中所有的傷痛。本來以為會忘記的東西，卻被人狠狠地揭開傷疤，撒上了辣椒油，那種疼痛，讓他想起初次明白自己是虛擬世界的人類，從游戲里知道自己的過去和將來從一開始被人安排好了。那種憤怒、不干都讓他忍不住爆發了自己，可是就因為莎娜用幾乎沒有感情的眼神看著他，表達了她完全不在意自己身體后，他才能找回一點點理智。

但是‘莎娜’似乎不想放過他，歪著腦袋，就像平常剛剛起床的時候，坐著身子歪著頭看他那樣。“你不是已經決定了嗎？打算永遠不再回來了，毀去了所有的東西。帶著白魔法石和黑魔法石，想要永遠陪在我身邊。”

‘莎娜’說著，把手慢慢圈住了他的身體，用她蓬松的發粘粘在他棉質實驗服上。

“你到底是誰？！你想干什么？”

身體緊繃的肌肉，逐漸奔潰的意志，以及鋪天蓋地爆發出來的殺氣。他無法控制住這樣的自己，他明白這個披著莎娜人皮的家伙一定不是莎娜，但是他到底在那里？到底發生什么事情，卻無法可知。

這時候幼時的自己出現了，那個時候的自己，不過到現在腰際。轉眼間他又回到了穿著在神羅時候的皮質衣服褲子，背后掛著愛刀的打扮。

小小的自己，慢慢被插上很多儀器上的連接導線，然后走入實驗槽內，在惡心的藍色液體里逐漸失去知覺。

他知道，或許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或者第三天，他從來沒想要知道他在昏迷期間發生了什么事情，他不好奇，他也不想好奇。

“你不好奇他們做了什么嗎？就像他們對我做了什么？”

少女獨特的聲音一轉，場景也發生了改變，他們站在虛空之中，天上有光，地上有暗。

“你真以為你的那位狐妖能夠幫助你實現永恒的生命嗎？他們也會死的，可是天使卻不是，天使是不會死的。就算你看到我們好像被殺死了，只要在天堂自己的能量核還在，就會慢慢再次復蘇。就像杰諾瓦，只要我們還被上帝需求，就沒有人能夠殺死我們。”

“你到底是誰？”

終于，這位少女彎起嘴角，用溫吞的笑看著他。

“我叫路西法。”

“你就是路西法？！”

“當然，這不是我的本體，我的本體就像莎娜那樣，太大太大了，所以我需要一個地上的行走者。”

莎娜是不會有這種眼神的，這種包含一切的眼神，莎娜的眼里更多的是理智，就連口，她也十分理智，不會超過一定的范圍。

可是他卻貪婪地看著這樣的她，看著，心里顫動著。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復仇，就和你那樣，他們如此對你，他們也如此對我。他們不但砍下了我腳上的雙翼，砍斷了頭上的雙翼，他們也甚至想要殘害我肩胛上的雙翼。可惜他們沒有成功，我是天堂里除了上帝意外最強的存在。我只不過太愛上帝了，以至于無法愛上別人，可是上帝卻要我們愛人類……那些愚蠢的從創世初就開始自相殘殺的人類？！”她重復著周圍的殺膩，可是眼睛卻定定地瞧著薩菲羅斯。

“所以我回來了，我要讓那些給我帶來痛苦的人得到相應的代價，他們看下我的雙翼，我就奪取他們的【榮耀】讓他們無法回到天堂，他們迫害我墜入地獄，我就要讓他們嘗嘗地獄的業火是如何在我身上一直燃燒的。”

她這么說著，可是語氣卻像是在哄孩子一般，輕輕地，甜甜地。

“為什么，為什么是我？”

“因為你和我一樣，你憎恨那些在你身上恣意妄為，不把你當做人類的人。就像我憎恨那些在我身上隨意抹黑，不把我當做他們家人的人。你想要永遠陪伴在莎娜身邊，我可以給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我要一個能夠在地上行走的人類。一個如此能貼合我力量的人類。”

所以，我選擇了你……

“不會很疼的，你也將會保留你的力量和思想，我只是借用而已。那么在我使用完以后，你的身體就會因為神跡而永存了，這樣你就能完成最后的心愿——陪在莎娜身邊了。”

在巨大的誘惑面前，他無法做出任何反抗。“如果你撒謊了呢？”

“天使是不會撒謊的。”

薩菲羅斯的迷茫在路西法面前，是最好的禮物，他用盡心思、花言巧語地想要占有這個男人的身體，這不單單是因為這具身體本身就具有強大的力量。更是因為這具身體和以為虐殺天使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而路西法本人，現在，正式需要這一種羈絆。“相信我，你還是你，只是作為觀眾而已。”

真正令薩菲羅斯動搖的原因，也就只有路西法口中說的永遠在一起，并且是不會死亡的狀況下。

他必須冒險，既然天使不會撒謊，那么路西法口中說的玉簡的那種修仙的方法或許無法讓他永遠地陪伴在莎娜身邊，就沖著這個，他也必須狠下心來，就算知道有多危險。“莎娜她……”

“放心吧，她不單單是你的愛人，她也是我的妹妹，我的家人。”少女捧著他的臉，問：“你愿意嗎？”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