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被帶到密室,關(guān)了起來。
這間密室跟她之前被關(guān)的密室不一樣,四周雖然一樣封閉,卻比之前被關(guān)的地方寬敞,有牀有桌子,似乎原本就有人在這裡住過似的。
白蘇無心想那麼多,看著四面牆,心裡不禁擔(dān)心起慕雲(yún)天。
這個傢伙,她不是已經(jīng)說了那麼難聽的狠話嗎?他怎麼還會爲(wèi)了救她而闖入皇宮?
真是太傻了!
深夜。
臨一塵獨自進入密道,來到白蘇被關(guān)的暗室外。
周圍很安靜,雖然隔著一堵牆,可他幾乎能聽到白蘇睡著時發(fā)出的呼吸聲。
這個倔強的小女子,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纔好呢?
沉默片刻,臨一塵轉(zhuǎn)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同樣是一間暗室門口,臨一塵輕輕地扭到門口的開頭,暗室的門便被打開了。
走廊上的燈光照進去,剛好將靠坐在角落裡的人照亮。
慕雲(yún)天一襲淺紫色的衣衫被劃破了幾道口子,面色蒼白,嘴角沾染著已然乾涸的血跡,整個人無力地靠坐在角落裡。
感覺到門口的聲響,回頭,看到臨一塵的瞬間,身體微微怔了怔。
很快,他雙手撐著身旁的牆壁,吃力地爬站起來。
敵人面前,他不願意未弱,所以不管有多艱難,都要站著迎戰(zhàn)。
臨一塵看著這樣落魄的慕雲(yún)天,竟生不起絲毫鄙夷之心。
這個男人,果然有著尋常人不一樣的氣魄。
兩個人面對面,瞪視了好一會兒。
最終,還是臨一塵先開口:“你就真的不怕死?一次又一次,闖皇宮、挑戰(zhàn)皇威,膽子不小!”
“呵!”慕雲(yún)天一手捂著胸口,面露輕笑,“爲(wèi)了在意的人,死又有何足惜?”
“……”
臨一塵清冷的面色有那麼一瞬間的坍塌。
白蘇說,他不懂愛,只會強取豪奪。
她說,真正的愛不是費盡心機地得到,而是默默無聞地付出。
所以,在她心裡,費心心機想要得到的是他,而默默無聞付出的卻是慕雲(yún)天嗎?
都說女人心眼比針尖還小,可當(dāng)臨一塵心裡產(chǎn)生
這個想法的時候,卻對慕雲(yún)天嫉妒得瘋狂。
擡頭,冰冷的視線直接掃嚮慕雲(yún)天:“既然你這麼想,那朕倒是應(yīng)該要成全你。”
“隨你高興。”
慕雲(yún)天十分欠扁地笑笑。
那副毫不在乎地樣子,跟某些時候的白蘇簡直不要太像。
有那麼一瞬間,臨一塵真的想將這個狂妄不已,卻能得到白蘇心的男人幹掉!
那雙背在身後的手,五指慢慢地聚攏。
此刻,身受重傷的慕雲(yún)天,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只要他動動手指,他的小命就會終結(jié)在他手上。
可是,他不是笨蛋,如果慕雲(yún)天死在這裡,那他終其一生,就真的無法再得到白蘇的心。
忍了又忍,臨一塵慢慢地鬆開手掌。
一轉(zhuǎn)身,背對慕雲(yún)天,冷冷地道:“但願小白跟朕成親的時候,你還能如此笑得出來。”
“……”
暗室裡的空氣好像一下變得稀薄,勒得人喘不過氣來。
慕雲(yún)天看著臨一塵,臉上的笑瞬間僵住。
根本就不用等到白蘇真的跟臨一塵成親,他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笑不出來。
即便沒有回頭,臨一塵也能從身後那人氣息變化中推測出,他的臉已經(jīng)僵在臉上。
“呵!”臨一塵輕笑一聲,被挑起的怒火瞬間撫平,跨步朝外面走出去。
暗室的門,在慕雲(yún)天眼前,一點一點地關(guān)上。
他盯著門的方向,動了動嘴脣,喃喃地道:“蘇蘇,你不會的……對嗎?”
臨一塵離開暗室,在密道中行了一小段路,剛走到密道的機關(guān)處,忽然橫出一把劍,抵在他脖子處!
他緩緩地回頭,一眼就看到面前坐在輪椅上的琴墨。
而正用劍指著他脖子的人正是與琴墨形影不離的琴絃。
“你們……還沒有離開?”臨一塵目光中帶著驚訝。
數(shù)日前琴絃便來跟他道別,他親自安排人將西琴的使臣隊伍送出帝都。
不想,現(xiàn)在卻在這密道中再次看到他們。
琴絃沒有說話。
琴墨微微昂首,看著臨一塵,目光之中帶著從未那麼濃烈過的寒氣。
“放她離開。”他的聲音依舊帶著一
絲暗啞,很明顯,噪子還沒有好。
臨一塵眸光微縮:“你這是在命令朕嗎?”
“是又如何。”琴墨單手滑動輪椅,靠近臨一塵,“放過她,等於放過你自己。”
這帶著威脅意味的句話,若讓旁人來聽,定然不會明白其中的意思。可臨一塵不是旁人,他只一聽,就明白這其中的威脅。
四周很安靜。
“呵!”臨一塵輕笑一聲,絲毫不畏懼指在他脖子間的劍尖,輕輕地撥開它,雙目緊緊地鎖定琴墨,嘴角微微上翹,“爲(wèi)了她,你什麼都願意犧牲?”
“是。”琴墨沒有猶豫。
聲音平淡,回答得就好像吃飯喝水那麼自然一樣。
臨一塵臉上的笑微微有些僵硬。
不知道爲(wèi)什麼,他的腦子裡又響起白蘇的話。
她說,真的愛一個人,不是費盡心機的得到,而是默默無聞地付出。
“默默無聞地付出……”臨一塵動了動脣,喃喃地念著這幾個字。微擡止光,對上琴墨的雙眼:“值嗎?就算是放棄一切,也不後悔?”
琴墨的雙眼好似夏夜的星空一樣,平靜而幽遠:“絕不後悔。”
臨一塵的臉色瞬間僵硬。
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道:“好。那朕便如你所願。三日後,你們帶她離開。”
“咳!咳!”琴墨輕咳一聲,回頭,與琴絃對視一眼。
琴絃點了點頭,看向臨一塵,堅定地道:“我們等不了三日,現(xiàn)在,就要帶她走。”
他的話,也是琴墨的意思。
臨一塵眼眸微縮:“不行。朕還未跟她道別……”
他欲言又止,看了琴墨一眼:“況且,就算你們現(xiàn)在要帶她走,她也不一定會跟你們走。”
“爲(wèi)何?”
“你們以爲(wèi)光憑朕就能留住她?她肯呆在這皇宮,那是因爲(wèi)她在找一樣?xùn)|西。”
“什麼東西。”
臨一塵的目光始終落在琴墨身上:“五色玄玉碎片。”
琴墨微怔。
擡頭,看向臨一塵,好似在分辨他話裡的真假。
少頃,自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遞過去:“給你。以臨一塵的名義送給她。三日後,送她出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