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古斯汀帝國是西大陸最北邊的國家,一條連綿數千里巍峨高聳的山脈橫在帝國的最北方,將來自北邊死亡冰海的極冷寒流牢牢的擋住,如果沒有這條山脈,整個帝國都將是一片荒蕪的冰原。奧古斯汀帝國是一個信奉光明神的國度,所以人們稱這山脈為圣光山脈,認為這是光明神的賜福,光明神的圣光在照耀著庇護著大陸的人們。圣光山脈靠近大陸的這邊,古木林立遮天蔽日,所以圣光山脈下的諾爾郡就有著許多的獵人。
維克多就是諾爾郡威克鎮的獵人,嗜酒如命的他四十多歲的模樣,卻依然是光棍一個,獨居在鎮子最東頭的一個院落里。也不怎么和別人交往,平日里除了上山打獵就是去酒館喝酒,與世無爭。
這兩天鎮上關于維克多的議論多了起來。
“嘿,你聽說了沒?原來維克多在鄉下有個情人哦,這兩天他情人帶著孩子過來找他了噢。”鎮上唯一的小酒館里,一個胖子喝著威克鎮特有的廉價漿果酒,嬉笑對著自己的同桌說道。
“哪里,你不知道別瞎說,那孩子是維克多從郡城領養來的。”同伴翻了一個白眼。
“”胖子還待說點什么,正對著窗戶的他,卻剛好看見維克多從酒館外面匆匆而過,手里抱著那個傳聞中的孩子。胖子立刻把剛待出口的話咽了回去,心里有些忐忑,維克多是鎮上最厲害的獵人,傳聞說他曾經殺死過魔獸,這個傳聞雖然沒有被人證實過,但維克多常獨自從圣光森林中扛回野熊猛虎之類的,卻是不爭的事實,加上維克多魁梧的身材,即便那彪悍的臉上經常帶著一團和氣,鎮子里的人卻都有些畏懼他。經過門口時,維克多眼神稍微猶豫了下,沒有停頓的朝前走了。
看著維克多的離去,胖子提著的心落了下來。
“咦?維克多?居然不進來喝上一杯?”酒館的老板看到維克多的離去有些詫異。
維克多心里著急萬分。長期孤單的生活,使得他內心深處很是希望有個人能夠相伴,現在終于有了一個孩子,可是這孩子卻
一天前他在圣光山脈深處打獵,這里一般少有獵人來,圣光山脈越往里走野獸也就越兇,甚至還有魔獸出沒。也正是這樣,這里獵物也比外面要多上不少。維克多很謹慎的走著,突然“轟”一聲巨響傳來,似乎有些地動山搖之勢。維克多立馬屏住呼吸趴了下來,半餉之后,他將手里的獵弓背在了身上,同時將那柄普通的鐵劍拔了出來,這才極度小心的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挪了過去,人總是對未知的東西有種莫名的好奇,維克多也不例外。過去一看,維克多愣住了,一個渾身的嬰兒躺在一堆巨大的碎石之中一動不動,維克多在使勁的揉了揉眼,確認自己沒有眼花之后,大喜過望的快步朝嬰兒走了過去,嬰兒粉粉嫩嫩的很是可愛,脖子上還掛著塊造型奇特材質卻很普通的玉墜,維克多情不自禁的把孩子抱了起來,嬰兒這時睜開了雙眼望著他,眼神里居然帶著些迷茫?
維克多喜滋滋的把懷里的孩子看了又看,然后很謹慎的把四周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這才毫不猶豫往山下撒腿就跑,既然周圍沒人,那么這就是他的孩子!
孩子是抱回家了,欣喜過后,麻煩也接著來了。
孩子不哭不鬧,同樣也是不吃不喝。維克多想盡了辦法,羊奶,牛奶、果漿能想到的東西,維克多都試過了。他甚至還在附近不遠的鄉下找來了個剛生完孩子不久的農婦,花了一張熊皮的代價請來給孩子喂奶,結果這孩子卻連看都不看一眼。
看著孩子有點虛弱了的模樣,維克多咬了咬牙,抱著孩子往鎮上的教堂趕去。
“戴納牧師!”維克多一陣風似的沖進教堂,也不管正在做禮拜的其他人,直接跑到牧師的前面。
“救救這孩子”威克多粗獷的臉上竟然有了一絲祈求之色。
戴納牧師眉毛微皺的望了維克多一眼,但看見他懷中抱著已經有些虛弱了的孩子,牧師的本能使他沒有計較維克多打斷禮拜的莽撞。立馬放下手中的圣經,嘴里念叨了幾句,雙手之上頓時泛出一陣柔和的白光,在嬰兒的身上慢慢撫過。
“維克多,你怎么能讓他餓成這樣?”戴納牧師帶著責備的語氣斥責著維克多
“”維克多吱唔著,沒做任何解釋
懷中的孩子突然之間動了動,伸出小手去撫摸戴納牧師手上的白光,臉上露出很是舒服的模樣。
“呵呵”維克多望著懷中的孩子,傻樂著,臉上露出粗糙的笑容。
“笑什么,還不趕快去找點東西給孩子喝”戴納牧師提醒到。
“呃”維克多抓了抓頭,無奈的道“那個,戴納牧師,這孩子什么不喝”
“哦?”戴納牧師明顯的有些不信,眼睛瞟了瞟維克多,對身旁一人道:“去拿些牛奶過來”
旁邊一個仆從連忙答應著,匆匆而去。光明教廷中所有的神職人員除學徒以外,都有著一定的爵位,小鎮上的牧師一般都是終身制男爵。
沒一會仆從端著一小碗牛奶過來了,維克多接過牛奶,笨拙的給孩子喂了過去,沒想到這次孩子卻是爽快的將牛奶喝的精光,喝完以后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巴。
維克多眼睛都直了,心里直犯嘀咕。
“哼!維克多,你還有什么話說?”戴納牧師憤怒的盯著維克多“我以一名神職人員的身份正式警告你,如果你再次因為喝酒而不管孩子的話,我會考慮將你送上教廷裁決所!”
“……”維克多耷拉著一張臉。走出教堂門,很是憋氣的輕輕拍了拍孩子的屁股,沒想到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雖然沒有眼淚,哭聲卻是清脆響亮。嚇得維克多趕忙抱著孩子往家中狂奔而去。
………………
方巖卻很是郁悶,也很是莫名其妙。在他身上發生的事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范圍。他很清楚的記得,那天隨著他的一聲大吼,接著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了,眼前一片漆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他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一個已經快崩潰麻木的人,對此也沒有太大的驚懼,他只想著休息。他很累,慢慢的,方巖沉睡了過去
黑暗中沒有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沉睡中,方巖曾經夢到過的,那些已經刻在了腦海里的片段,組成了一部完整的影片,像是一部人類進化的歷史記錄片,完整的記錄了人類進化的過程,而方巖則是片中的主角,整整八十一世,經歷了八十一種不同的人生。世間百態的辛酸苦辣使得方巖的心境在慢慢的變化著
終于,從他內心深處爆發出強烈的不甘,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有這么一段記憶,但是每段記憶是那么的真實,每段記憶都是那么的苦楚。他不甘心,為什么就連在夢中的自己都是活在社會的最底層?為什么!!!這到底是為什么!!!隨著方巖心中不甘的怒火越來越旺盛,黑暗終于在一剎那中被打破。
久違的光線進入了眼中,方巖有些許的不適應,稍許之后,一棵棵高聳入云的蒼天大樹映入眼簾,大得超乎了方巖的想象,這是哪?方巖下意識的想站起來打量一下周圍環境,可是他卻發現自己四肢乏力根本無力站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細胳膊?小腿?自己居然成了一個嬰兒?沒來得急多想,周圍突然而來一陣碎碎的腳步聲,使得方巖不得不連忙眼睛閉上裝死,在這種原始森林之中,最有可能出現的只有野獸了,希望裝死能夠混過去吧!腳步聲近了,方巖感覺被抱起了來!他不得以睜開了雙眼,要被吃掉也得先看清是被什么東西吃掉的嘛!
一顆彪悍的頭正一臉驚喜的朝他笑著,大漢身上的打扮不是他所知道的任何一個朝代的服飾。方巖迷茫了這一系列的變故讓剛從崩潰中解脫出來,正準備積極的去迎接自己生活的他,再次陷入到了崩潰的邊緣。
大漢把他帶回了家,方巖一直渾渾噩噩的,從別人的口中,他知道這個大漢叫維克多,他們的語言方巖從沒聽過,但卻是很自然的能聽懂,好像自己本來就會這個語言一般。維克多弄來了各種東西喂他,可是經歷了這么大變故的他哪來的胃口。最后維克多竟然請來了一個正在哺育期的婦女來喂他……。
維克多將他帶到了教堂,牧師雙手上散發出的白光,讓方巖不由自主地伸出雙手想去親近,一陣發自骨髓的舒服瞬間傳遍全身,將他身上的疲勞與心里的疑惑一掃而光,而后仆人端來牛奶,一陣奶香味讓方巖頓時覺得自己真的是饑腸轆轆了,便很不客氣的一掃而光。還別說,這里牛奶的味道真是不錯,至少是沒有三聚氰胺的!方巖喝了以后無意識的舔了舔嘴巴。剎那之間他覺得這個世界很是不錯,不過這是不是又是一個夢?
看著維克多被牧師誤會,方巖毫無辦法,如果他此時出聲,估計下場不會比小白鼠強上多少!出了教堂,維克多在他屁股上拍了幾下,方巖很難以接受這個動作,他現在雖然是小孩子的身體,卻擁有著成年人的靈魂,所以方巖忍不住想開口抗議,結果一開口,就成了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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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的推移,威克鎮的人們對維克多突然有了一個孩子的事實也慢慢的接受了。談論這個事情的的聲音也慢慢的少了,直至消失,只是人們心中都在疑惑著: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維克多和情人所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