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一段時間,語舒對很多事情,在決策時有些游移,包括對陳少強的處理,不同于她以前的行事風格,原因就是她身邊多了一個譚錦秀。
譚錦秀是搞慈善的,她這次找到語舒主要是希望語舒能捐獻一些錢給她的慈善機構,用于慈善事業。可是,語舒從大學時就對慈善機構有了不良記憶,她覺得很多時候,公司的錢捐出去了,就不知道有多少用于慈善事業上,所以,她遲遲不想捐贈,譚錦秀就經常拜訪她,同她談文學,談哲學,聊宗教,后來就聊到人生理想,這樣就必然聊到公司的未來。
語舒也曾經偶爾會想到公司的未來,但是,因為忙,她就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當譚錦秀專門提出這個問題,她才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譚錦秀的很多思想和觀點深深地影響了她,也影響了青梅和心雨。北林辭職后,青梅書院就失去了一個靈魂人物。
閑聊中青梅又向語舒提出辭職,理由是她的書院沒有人管理,語舒就開玩笑叫她豬八戒,動不動要撂挑子。譚錦秀就說她很喜歡青梅書院的設計理念和優雅的環境,她說她愿意辭去現在的工作幫青梅管理書院。開始說,語舒和青梅以為她開玩笑,后來看她一臉認真的樣子,青梅知道她是認真的,就非常高興,說歡迎她加入書院。
然后,譚錦秀強調,她只是喜歡青梅的生存狀態,身在名利場,卻能不為名利所動,她只管理書院,語舒不能把她調來調去。
青梅高興的說:“譚院長,你放心,你是書院院長,不是秀城集團成員,青梅書院也不屬于秀城集團,她手再長,也抓不到你頭上的!“
語舒笑著說:“你再敢撂挑子,我就把譚錦秀抓過來。”
心雨說:“譚院長是有思想的人,不是物件兒,由著你們爭來爭去。”四個女人都笑了。
盡管,秀城集團二期輔助工程已經完成,但是,房屋銷售,仍然不景氣,語舒調查發現,盡管學校開始招生,但是愿意來讀書的中上層經濟收入家庭,還是不愿意將孩子送過來讀書;盡管醫院已經開業,但就醫的病人不多,因為,人口少,醫院缺少名醫,人們還是習慣進北京城看病;菜市場已經開放,可是街市冷落,因為,秀城集團上層和股東,因為,國松父親的去世,他們不再信守當時的諾言,并沒有帶頭搬進開發區居住。
語舒最后做了一個大膽決策,學校不再只招收貴族學生,她抽出一半學校容生量,用來免費招收進城務工子女和社會貧困人口子女。申請相關部門支持和補貼,保證教師工資的發放。經過她的改進,隨著學生的增加,家長跟著學生進住街區,醫院和菜市場情況有了很大改善。
她親自出面與北京幾大醫院建立橫向連營,提升了很多科室的知名度,醫院生意也好了起來。
在她的推動下,又召開了一次董事局會議,決定動員所有董事和公司高層,盡快遷往開發區居住,如果不遷往居住,扣除紅利五萬元,這一決定一出臺,很多董事和上層遷入了開發區居住。
為了起帶頭表率作用,語舒和青梅選擇同一天搬家,入住開發區,虎子和思語也進入秀城學校學習,上學更加方便。
語舒最大的一個設想是將秀城集團總部遷往開發區,作為二期工程的主體工程,原總公司總部房屋,留給北京分公司(由于聯合公司隨著附屬設施建設的完工,它就完成了使命,公司就要注銷,所以,語舒就決定將撤回來的人員和設施,成立北京分公司)。
但是,她的設想遇到很大的阻礙,主要是人們已經習慣在市內上班,不想去相對荒涼的開發區。
語舒住進開發區,孩子們就多了起來,虎子和思語經常就跟小區的孩子一起玩,鍛煉了他們很多能力,也學到了很多不好的東西。
語舒思考以后,同青梅和心雨商量后決定,公司今后向精品房屋建設方向發展,示范點就是濟南分公司房地產開發區。
譚錦秀主政書院以后,就從青梅那里徹底接管了書院,她看圖書樓已經能夠使用,她就在讀書會的基礎上,創立名目繁多的成人培訓班,什么企業主培訓班,商業潛力發掘班等等,她就利用自己的影響力,請著名學者和國際大公司總裁來講學,招收中小企業主和商業主來聽課,把學院搞得風生水起。
她建立募捐處,專門接受來自國內外集體和個人捐款,別人辦培訓班,給主講人錢,她還動員主講人給她捐錢。來了企業主和企業家,她就帶他們到秀城集團學校去看望務工子女和貧困子女,說這就是青梅書院的學生,暫時寄放在秀城學校,等書院建成后,就接回書院,書院的辦學原則就是免費。所以,捐款的人特別多,她也決定將來也招收貧困學生,讓他們免費讀書。
當然,她也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她決定提前一年招聘老師,讓老師帶薪學習,一年后上崗。她經常請北京各有名的中學老師,來給這些老師講課。
盡管她招了很多老師,但是,她缺少一個好校長,一個好政教主任,一個教務主任,更缺少一個好后勤主任。
她就去北京郊區一些中學轉悠,她終于高薪挖來了一個校長,兩個主任,一個后勤主任,她的學校領導班子終于組建起來。
請來的校長叫榮盛,三十六七歲,北大教育專業研究生畢業,留德博士,這人中等身材,長相英武,粗一看不像讀書人,皮膚黝黑,內向沉穩,不茍言笑,做事認真。
語舒也被邀請過來講過兩次課,所以,就認識了榮盛,但是,印象不好,倒是心雨覺得他很不錯。
譚錦秀之所以屈就書院院長,是因為她想解決個人問題,因為她已經三十五了,再不解決個人問題,一輩子就過去了。她下去挑選主任和校長的時候,單身就成了首選條件,她見到榮盛的第一眼,就有一種特殊的感覺,所以,她開出了六十五萬的年薪,不含獎金。榮盛抵不住金錢的誘惑和她三寸不爛之舌的鼓吹,就放棄公辦學校校長的職務,來書院任院長。
榮校長來到書院,最讓他開眼界的是認識了很多國際大公司的董事長,同時,他也佩服譚錦秀超人的活動能力和非凡的口才。
尹莉莉也被邀請來這里講過學,跟她比起來就差遠了,她在臺上真是口吐芬芳,詞采飛揚。
但是,她并不驕傲,經常向榮盛請教教育方面的問題,還總是拿著一個小本子,做筆記,搞得榮盛很有壓力,可是,每次榮盛講完以后,她總會說:“榮校長真了不起,懂得真多。”還露出一臉的敬佩神色。榮盛的虛榮心就獲得了極大滿足,越來越覺得這個神通廣大的院長,謙虛好學,人品極佳。
他們就加了微信,開始聊工作,聊教育學,然后是聊生活,聊人生,就聊到各自的過去,越聊越投機。
后來每天晚上都要聊一個多小時。榮盛就很仰慕譚錦秀,同時,也產生了愛慕之情,但是,他一向嚴謹,不善語言表達,所以,他們就相聊甚歡,感情毫無進展。
譚錦秀也對榮盛很有感情,可是她是女性,也不能冒然表白,如果對方拒絕,她就沒辦法在書院混了,所以,她也很謹慎。
這天她來公司跟語舒聊天,語舒就問她最近忙啥,她就說忙著“釣魚”,語舒就笑了,問她釣的怎么樣,她就說魚咬鉤了,可是,上不了岸,近不了身,就那樣拖著。
語舒就說像這樣拖著拖著,就有可能涼了,最后也就散了。譚錦秀就問她有沒有好主意,語舒就說她戀愛,都是男生主動追求她,像他們這種狀況她沒有遇到過,但是,她說她還是有點建議給譚錦秀:降低身份,假裝柔弱,主動出擊。
譚錦秀當時就笑了,開玩笑說:“你這是有研究呀,像打仗一樣,還總結出口訣來了,不過,很有見地,好,你提方針,我去執行,搞定了,請你喝酒。”
譚錦秀回去后,注意自己的穿著打扮,有事沒事去榮盛辦公室晃一頭,說話變得輕言細語,經常對著榮盛溫柔一笑,搞得榮盛心里癢癢的。
這天北林來書院拿她的一些東西,譚錦秀就跟她聊了起來,然后問她忙啥,她就說忙著教舞蹈,談戀愛。
譚錦秀認為自己以前沒有研究戀愛問題,年齡大了,落伍了,而北林正年輕,可以向她取點經,就把自己跟榮盛的困局說了,請北林指點。
北林說:“你們一起吃過飯沒?”
譚錦秀搖頭說:“沒有”,她又說:“那你們肯定也沒有一起喝過酒,對不對?”
譚錦秀也說:“沒有。”
北林就笑了,認真地說:“你們談戀愛,一不一起吃飯,二不一起喝酒,那就是瞎談,你要知道人們說飲食男女,就是這個道理,兩人吃著吃著就拉進了距離,喝著喝著就打破肢體僵局,就是動手動腳呀!沒有肢體接觸的愛情,永遠是空談。”她的言論,讓譚錦秀豁然開朗,她激動得手舞足蹈。連聲說北林來晚了,早點向她請教,也許什么問題也解決了。她就問哪里的飯店環境好,北林告訴她“紅都酒吧”。
譚錦秀千恩萬謝的將北林送走了,她就計劃著自己的“破冰”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