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舒這天正跟青梅商量舉辦“秀城杯”朗誦大賽事宜,秘書進來匯報說趙國梁求見,語舒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趙國梁是誰,她想了一下,就說讓他進來。
國梁也就進來了,國梁身材矮小,黑瘦,穿著一件紅色體恤衫,黑褲子,一看就像底層工人。他點頭哈腰喊“嫂子”,語舒就問他有什么事情,很顯然,還有青梅在坐,是他沒有想到的,所以,他就有些扭捏,不愿說話的樣子。
語舒笑著說:“白總,也是你領導,怕啥?有啥事你說。”
國梁一看也沒有辦法,只好硬著頭皮說:“嫂子,我戀愛了,想結婚,想求你給點錢,我每月那點錢,結不了婚。”
語舒笑著說:“好事呀!有了女朋友好,你給我說說哪家姑娘,如果好人家姑娘,嫂子就給你錢。”
國梁就說是網上認識的,長得很漂亮,還不嫌他窮。語舒看國梁目光閃爍,說話沒有底氣,就知道他沒有說實話,就放下臉說:“國梁,你沒有說實話,你騙嫂子呢!”
國梁就不好意思地說:“她說她是模特兒,長相漂亮,特別有氣質,我怕配不上她,就說自己是富二代,是秀城集團的繼承人……”
語舒笑著說:“完了,你們成不了,因為,你們都說了假話,就不能見面,因為,你們回不到現實中來。”國梁說他們已經聯系了兩三年了,她一直愛他。
語舒說:“那好,你先去跟她見一面,如果她真的是模特兒,嫂子一定幫你把她娶回來,錢不是你著急的事情,你覺得怎么樣?”
國梁就同意了,說是先跟女朋友見面了再說,然后,就告辭了。青梅就說他們的愛情有些不靠譜,語舒笑一笑沒說什么。
國梁是一個對愛情非常執(zhí)著的男人,他相信有一段傳奇的愛情,所以,他一直等待非凡浪漫的愛情的到來,所以,他就在各種社交平臺上物色女朋友。
有一天,他打開QQ,就有個叫風信子的請求加為好友,他就點了同意,然后,就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始聊天,后來他就知道了風信子原來是文學愛好者,一直也寫點詩歌散文一類的情感文章。于是,文學就成了他們共同的話題。然后他就有機會讀到風信子很多文章,他慢慢地喜歡上了風信子。
然后風信子就有意無意的暗示她是女的,更是經常表現出她對他的崇拜,一來二去的就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再后來,他們順理成章的發(fā)展成戀人關系。
國梁真誠的將自己的照片發(fā)給風信子,讓她認識自己,可是,當國梁向她討要照片時,風信子尋找各種理由不給他發(fā)。再向她要時,她就發(fā)脾氣,國梁只好作罷,他就對著一個名字開始了長達兩年半的戀愛,國梁對風信子的情況還是了解不多,只知道她是個模特兒,長相漂亮,生性活潑,為人善良。
他就在年節(jié)和她生日的時候,買一些禮物送她,她收到禮物后,也并不表現得特別高興,他就有些失望,可是,考慮到男人總會送自己喜歡的女生禮物,他還是挖空心思買一些他覺得她會喜歡的禮物送她。
他總覺得她不夠愛他,她卻經常說她很愛他,晚上想他睡不著覺,于是,他就經常傾訴對她的思念和愛慕,有時候,他把自己都感動了,她也很感動,他就向她討要一張照片,她立即說將來不光給他照片,還會發(fā)視頻給他,又說自己的人都是國棟的,要那照片有啥用,也就不給。
經語舒這樣一說,國梁終于禁不住對風信子的思念,決定去看望她,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風信子,她也同意了。
其實,兩年的不相見的戀愛,在長期的日思夜想中,他慢慢地將對她的愛一點一點的收藏起來,沉淀在心靈深處,兩人能不能在一起,就不是非常重要了,他去見她,就是為了了一個心愿——知道自己愛的女人長啥樣。
他輾轉來到了風信子生活的城市——佳木斯市,還是有些興奮,就給風信子打電話,她精心打扮以后,約他在一個公園門口見面。
他躲在公園門口不遠處看著門口來來往往的女性,最后他終于發(fā)現風信子出現了,因為,按約定她手上拿一份報紙。
她有一米六左右的身高,樸實的長相,穿著白色碎花連衣裙,皮膚偏黑,總體印象是不丑,大大方方的。可是,與她給國梁留下的印象出入非常大,或者,與國梁幻想出來的大長腿,女神形象,相去甚遠。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已經沒有了上前與她相認的沖動。
她一遍遍發(fā)消息,問他到了沒有,他遲疑了很久,給她發(fā)消息告訴說,是跟她開玩笑的,他并沒有去她的城市,然后向她道歉。
他遠遠的看見她蹲在了公園門口左側的地上。也許她很傷心,也許她很氣憤,總之,國梁已經不大在意這些,他看著風信子蹲下身體時,反倒有一絲快感,他覺得自己有些變態(tài),連他都對自己的心態(tài)感到吃驚。
他心如止水的離開了公園門口,內心很輕松,他不再看微信中她是譴責,辱罵,還是抱怨,總之,他覺得一切結束了,因為,他心目中的美女死了。
他找了一家像樣的飯店,叫了四個菜,一瓶白酒,在他的對面也擺上一雙筷子,一個酒杯,他將代表風信子的酒杯斟滿酒,自己也斟滿一杯酒,與風信子連碰三杯,杯杯他都喝得干干凈凈,他輕松的笑了,他不再祈求什么,好好想起來,兩年半的時間相處,除了在微信聊天時說了一些瘋話以外,什么也沒有留下,連記憶都是一片空白。
他突然明白了,他剛才看見她蹲下身體時那一絲快感的原因了,這是一種報復以后的精神上的輕松,是對她兩年以來對他折磨的報復。
他喝完了一瓶酒,他沒有悲傷,沒有怨恨,很平靜的踏上了歸程,坐在火車上,他打開微信,風信子發(fā)來了九十六條信息,他不再想看這些空話,他一次性刪掉了所有信息,拉黑了風信子。他關了手機,舒心的靠在座椅上睡著了。
國梁從東北回來,不好意思找語舒,語舒見國梁不再找她,她就知道國梁的愛情黃了,這個事情也就過去了。
跟國梁相比,閆東就幸運多了,他身邊就陪伴著一個姑娘,可是,他像防特務一樣提防著周小姝。那晚以后,周小姝住進了他的家里,可是,他盡量對她近而遠之,因為,他弄不清周小姝哪些話是真的,哪些話是假的,可是,他身邊一個朋友也沒有,有個周小姝,寂寞的時候,還有人陪自己喝酒,說說閑話,所以,他就同意她留下。但是,不讓她接近公司任何業(yè)務,說的是讓她干秘書,其實,也就是打掃辦公室,給他端茶遞水而已,每個月給她開三千五百塊錢工資,說是有獎金,可是干了兩個月,一分錢獎金也沒有。
閆東的意思就是想從他這里弄到錢,多一分沒有,愿意干你就熬著,不愿意干你就走人。
周小姝為什么能呆下來,因為,除了這里,她也沒有更好的地方去,夜店,她不能再去了,她的胃病已經很嚴重,她天天在喝胃藥,她也是個好吃懶做的家伙,剛好閆東這里事情不多,還能經常陪吃陪玩,何樂而不為?她在夜店混過,對男人還是比較了解的,閆東這個人就是在男女關系上很渣,但是,心地還善良,她想想慢慢跟閆東培養(yǎng)感情,有一天,他離不開她了,也許就娶了她。
但是,他們住在一起已經半個月了,閆東對她正眼也不看,根據她的經驗,這是危險的,如果他們的關系再沒有進展,有可能慢慢地也就散了,但是,她也沒有辦法,閆東總是離她遠遠的,就是喝了酒,也從來不跟她親近,她又不能下作到自己送上床去。看來,靠喝大酒來打破男女關系上的僵局的方法,不適用他們的關系。
周小姝害怕北林手下的人發(fā)現她,所以,她總是盡量少出門,大多時候出門就戴上墨鏡,但是,不久,北林的手下還是發(fā)現他了,就打電話約她出去,她又不敢不去,只好硬著頭皮去了。
她不知道幕后主使是北林,當然她也不認識北林,她只認識跟她聯系的這個男人。這個男人長相有些兇狠,他問周小姝:“你個臭女人,你害怕他找不到你!你害怕你不得死嗎?如果你不想活了,我現在就成全你,我直接把你的真實面目告訴給閆東,看這個老流氓怎樣弄死你!你個豬腦子!”
周小妹就說:“我的胃出了毛病,不能再在夜店干了,我堅決不說我們的事情就行了,他也自認倒霉,不再想找回那些錢了。如果你敢告訴他我的身份,我就把你供出來,看誰背時!”
這男人看她這樣說,只好說:“你狠,你是我的姑奶奶,我再給你兩萬塊錢,你立馬消失。干這一行是有規(guī)矩的,不能一個人身上干兩次,不然會出大事,他之所以不反對你跟他混,他就在觀察你呢!”那人隨即就從包里拿出兩萬塊錢給她。
這個人冷笑著說:“現在是特殊時期,不然,像你這樣不信守諾言,不遵從道上規(guī)矩,現在已經爛在臭水溝里了。你一定要小心你的小命兒。”然后,轉身走了。
周小姝看見他的冷笑,后背心發(fā)涼,越想越害怕,她就決定離開杭州,離開閆東。
第二天,她去買了幾個鹵菜,晚上弄了幾個菜,給閆東打電話,要他晚上回家吃飯。閆東下班回來看見一桌子菜,還有一瓶五糧液,就很驚訝,笑著說:“小姝,你越來越能干了,弄這么多好菜,你過生日嗎?”
周小姝笑著不說話,等他洗了手坐到餐桌邊,就給他斟上酒,說自己胃不舒服就以茶代酒,陪他好好喝幾杯。
她就在邊上,給閆東挾菜,斟酒,閆東覺得很是享受,就高高興興地喝,酒喝到一半,周小姝笑著說:“閆東,以前我媽對我說,緣分是一定的,不用著急,不用強求,我還不以為然,看來是真的,我這次回來找你,其實就想跟你結百年之好,可是,經過這一段時間相處,我才發(fā)現我有情,你卻無意,所以,今天我們一起喝杯酒,明天各奔東西。”然后,低下頭抹淚。
閆東以為她是為了推進他們之間的感情,就笑著說:“我們還是有緣分的,一是能千萬人中,邂逅;二是你不嫌棄我渣,同居一室。這得有多大的緣分!估計是萬年修得的正果,別急,慢慢來。”閆東喝了酒,吃了飯,看了一會兒電視,就進臥室睡了。
晚上周小姝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第二天,她故意晚起床,等閆東去上班了,她才起來,將屋子收拾干凈,她鎖上門,拿起自己的行李坐上去北京的動車。
閆東中午回家,才發(fā)現,周小姝真的走了,他心里挺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