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娟子跑到家里找我,自從她去了房地產(chǎn)公司做銷售,好長時間沒見到她了。因為周末往往是他們最忙碌的時候。
“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來看我啊?不怕你這休息一天,少賣兩套房子啊?”我笑著說。
“你不知道我們公司一期的樓盤,已經(jīng)銷售一空,現(xiàn)在二期正在辦量預售證,暫時還沒開盤,所以我最近比較有空。你不知道前一段快把我累死了,天天穿著高跟鞋帶著客戶工地和售樓部的兩頭跑,腳都要斷了,好不容易休息幾天。”說完拿起一個紅萍果坐在我的梳妝臺前吃起來,看著梳妝臺上花瓶里插著的玫瑰和桃花,兩眼放光,拿起一枝桃花咄咄逼人的看著我:
“是你自己說,還是讓我一句一句審你?幾天沒來,發(fā)現(xiàn)情況很多啊?”
“你的腦洞怎么也開這么大啊?”
“快點和我說說?”娟子急不可待的把凳子拉到我旁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我和娟子一直是無話不談,所以就一五一十的把江海的事原原本本的講給了她,結果她聽完居然瞪著眼睛說:
“這簡直就是典型的高富帥加直男早期加渣男的混合體質啊!不過我還真挺心疼他的,被你這化骨綿掌打下去,五臟皆損,六脈具傷啊!不死也得重傷。”還沒說完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一語不發(fā)的瞪了她一眼,順手抓起桌邊一本雜志向娟子扔去,被她一躲落在一邊。
“那你就準備就么躲著他?”娟子順手一邊翻著雜志一邊問我。突然就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了一樣,冒了一句:
“艾媽,這男神是誰?太帥了?這簡直就是四海八荒第一男神啊!”說著還故意一字一眼的念著標題:“古有十里桃林演譯三生情,今有師徒情深繼寫桃花緣,這是誰寫的,太有才了”。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順手扔過去的雜志正好是胡清安報道我獲獎的那一期,因為工藝美術雜志是月刊,到的晚,胡清安寄了好幾本,我就帶回家了一本。我撲過去準備奪下雜志,省得娟子瞎琢磨,誰知她早有防備,躲得我老遠,一字不落的把報道看了個遍。
“我現(xiàn)在感覺那個江山還真是獨具慧眼,一眼選中你做設計,你還真有設計天份,真的,這套《桃花緣》連我看了都喜歡,特別是耳環(huán),垂下來三朵桃花,感覺象扎了三個耳朵眼戴了三個耳環(huán),太好看了。你趕快幫我定一付,再找江海給我打個大折?我恨不得現(xiàn)在就能戴上。”娟子看著雜志一幅心癢難奈的樣子。
我從抽屜里拿出江山送的那套盛著《桃花緣》的大首飾盒給她:“你想看的都在里面了。”
“
不是吧小姐,他連這個都送你了?那你還用化骨綿掌打人家?太不地道了,這回我也不站你臺。”娟子一邊戴首飾一邊搖著腦袋。
“不是,這不是他送的,這是江山送的。”
“什么?江山?方華,你這交待問題不老實啊,沒交待全面,趕緊的,我想聽啥你知道。”
無奈我只好從頭到尾又把江山如何招聘我進山海到獲獎的事講了一遍。
“方華,你這不是《桃花緣》是《桃花劫》,這么一個上天入地都難找的人出現(xiàn)在你身邊要說前世沒緣份我還真不信,放著這么好的師傅你視而不見,你是不是傻啊?這打天下的是江山,坐天下的是江海,那當然是選擇打天下的英雄啦!”
“唉呀,你不知道,當時送我這套首飾那是為了給媒體制造話題,他一個大老板,話說出口了自然不便收回,我這是沾了個便宜。”
“我咋不見別人沾便宜呢?你以為這么貴重的首飾說送就送啊?你看他看你的眼神,拉著你的手的感覺,這是師傅該有的眼神嗎?”說完把有我們上臺領獎的那頁雜志舉到我的眼前。
“你想多了,那天純粹是作秀,如果和他一起領獎的是別人,我想他也會這樣的。”我淡淡的看著娟子。
“方華,你是不敢承認還是真喜歡上那個混合體質了?咱有這么好的選擇,還理那個渣男干啥?”
“別瞎猜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這么普通的一個人,一沒背景二沒家世,象他那樣的人怎么會注意我?再說他已經(jīng)三十多了,像他那樣的人身邊不缺向他靠擾的女人,咱市那個知名的主持人萬麗,你知道嗎,都說他們是一對,身份、地位也很般配,所以……”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讓娟子接了過去。
“方華,你怎么這么自卑,原來那個開朗活潑、驕傲自信的交大校花跑哪兒了?你知道嗎,我特別懷念前我們在學校的日子,那時候的你多好。”說完摟過我的腰,靠著娟子的肩膀我的眼淚又情不自禁的落了下來。
吃完晚飯,送走了娟子,我接到了江海司機陸銘的電話。
“方華,我這有個事,你說話方便嗎?”
“方便你說。”我很奇怪周日休息陸銘找我能有什么事。
“是這樣,這幾天江總天天晚上在外面喝酒,已經(jīng)好幾天了,今天從中午喝到下午,喝到胃出血,剛送到醫(yī)院,已經(jīng)輸上液了,江總昏迷中一直在叫你的名字,我不知道你和江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想請你到醫(yī)院看看江總。”
“哪個醫(yī)院?怎么會這樣。你們跟在他身邊也不勸勸,真是的。”我著急的一邊
問一邊埋怨陸銘,這些家伙平時就知道順從恭維領導,該他們說話時沒一個頂用的。
“在市五院,急診病房。”
“你別急,我回家拿上包就去。”
“我已經(jīng)在你家門口了,你出門就能看到我。”
我顧不上多想,回去拿了包,連衣服都沒顧上換就一路小跑了出來,坐到車里還上氣不接下氣的。我真替江海捏把汗,我可是知道胃出血的危害。難道是我害了他?一想到這心里就十分不落忍,感覺自己好象欠了他一大筆債一樣,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話也少了許多。
到了醫(yī)院陸銘并沒和我一起上去,只是告訴了我病房號,一樓急疹105.當我走進病房的時候,看見江海一臉倦容的躺在病床上,神色疲憊,床邊掛著吊瓶,屋里還有股酒味,我靜靜的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看著昏沉入睡的江海,身上蓋著雪白的床單,我的腦袋里嗡的一下浮現(xiàn)出父母離世的那天,也是在醫(yī)院,也是這樣蓋著白色的床單,靜靜的一動不動,多少孝道未盡,多少心愿未了,多少遺憾還留在心里,忽然間眼淚山崩地裂……
“如果……如果真的是因為我,你才搞成這個樣子,那我還不如早點接受你,不過是一個吻而已,你何苦這樣折磨自己,我已經(jīng)失去了父母,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親人。江海你不要再喝了,我以后再也不躲你了!”話還沒說完就已經(jīng)泣不成聲。
“哎……早知道你哭成這樣,我根本不該讓陸銘把你弄到醫(yī)院來。”
我猛的抬起頭,看見江海呆呆的看著我,我發(fā)現(xiàn)自己上當了。
我看著他一張英氣俊朗的臉龐上圓目大睜著看著我,可能沒想到我競然會哭得如此悲痛,一時手足無措,可是他不知道,我哭,是因為此情此景讓我想到當日父母離世,并不是全擔心他,可是我已經(jīng)解釋不清了。
他呼的掀開被子,跳下床,站在我前面看著我,眼底一片火熱。
“方華,對不起,這么長時間了,你一直躲著我,每天在公司里看著你卻不能和你好好說上一句話,你不知道我有多煎熬,我想過千百種方法接近你,又怕象上次把你象驚弓之鳥一樣嚇跑,最后我才想出了這條苦肉計,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無論怎樣都別不理我,別再生我氣了行嗎?”
我看著江海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我真的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情,也許江山說得對,前塵往事,總要有放下的一天,背負著那沉痛的包袱我真的累了,想找個溫暖的港灣歇歇了,可是那時候的我不知道船進錯了港灣也會擱淺,我更不知道愛情往往是讓我們先紅了臉,再紅了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