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景宸你知道嗎?”李東衡陰沉著臉色問道。
“知道!”海哥的聲音有些凝重。
“這小子,目中無人,橫行霸道。”李東衡吸了口氣,低低地說道。
“他是這樣的。”海哥的聲音壓低了。
“給我教訓教訓他,讓他放老實點。”李東衡咬咬牙,從齒縫里擠出兩句話鲺。
“這個……”海哥有些猶豫不決。
“怎么了?”李東衡不耐煩地問道囡。
“他很狡滑,而且手段很多,不能莽撞,得計劃好。”海哥立刻說道。
“怎么,你和他交過手。”李東衡低聲問道。
“不瞞你說,我正為此事頭疼。我的公司就是因為他,現在已經快開不下去了,非常頭疼。”
“什么?”李東衡停下了腳步。
“他身邊還有沐秦和顏圣翼做幫手,那是橫行霸道,想怎么樣就怎么樣,簡直把這里當成了他自己的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只怕,我不是他的對手。”海哥大聲說道。
“你急什么,我在你身后。”李東衡惱火地說道。
“這樣啊……”海哥打了幾聲哈哈,小聲說:“那我們見個面?”
“到洛城來。”李東衡說了個地方,快步走出電梯。
洛城是洛鉉的酒店,他們喜歡把那里叫洛城。
洛鉉是深諳官場和商道的人,他的酒店和麋鹿島的經營理念完全不一樣,給了他們這樣的人極為*的便利,灰色地帶隱藏得非常好,所以他們這一批人都喜歡去洛城呆著。
一路疾馳而去,直接闖過了三個紅燈,到了洛城。
他的車,根本就不怕闖紅燈,也沒人敢收掉他的駕照。
就像沐秦那么橫的人,就算不和他深交,和他也不得不維持著面子上的關系。現在奕景宸簡直就是虎口上拔牙,直接把大鉗子伸進他嘴里,把他的三顆利齒給敲疼了,甚至還有斷掉的可能,他能不火冒三丈嗎?
酒店下方有專門給他們這群人停車的停車位,有專門的地下車道,有墻嚴嚴地隔開給普通客人停車的區域。
停好車,立刻有美女保安上前來給他開門,摁開電梯,遞上擦手的消毒毛巾,殷勤地伺候他上樓。
海哥已經到了,他不能走這邊,是從正門進去的,就在李東衡常年包
下的一間包廂里等他。
“東少。”海哥伸著雙手過來,堆著滿臉的笑向他問好。
“哼。”李東衡冷著臉,沒和他握手,一屁
股跌坐在了沙發上。
“奕景宸怎么得罪你了?”海哥陪著笑臉問道。
“他太過份了,我要好好教訓他,讓他知道這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沐秦和顏圣翼那里,我會去警告,你只管放手去做。尤其是那個季沫,一定要讓那女人知道分寸。”
李東衡陰沉沉地看了他一眼,抓起了已經倒好的茶,喝了一大口。
“這個……真的比較難辦,他連親媽,親叔叔都不放過,都往牢里送了。心狠手辣,那可不比常人。”
海哥沉吟了一下,上回他想動季沫,結果被狠狠教訓了一回。公司已經成了半關門的狀態,天天連鳥也不往他的公司里飛。他是聽說奕景宸受了傷,在英國治病,這才敢回來,沒想到他前腳回來,奕景宸又回來了,正愁得不行呢,李東衡找上了他。
“你怕什么?有我呢,要人給人,要槍給槍。”李東衡瞪了他一眼,惡聲惡氣地說道。
“好,只要東少開口,你說哪里,指哪里,我就打哪里。”海哥重重地拍了拍胸脯。
“這才對。”李東衡臉色稍霽,拿起茶壺,把面前的兩只杯子滿上,小聲說:“我們商量一下,看怎么弄這件事。”
“把他也送牢里去?”海哥眼睛里閃著毒光,興奮地建議。
“行。”李東衡點了點頭,嘴角一歪,恨恨地說:“還得給他安個最讓人瞧不起的罪。”
“強女干!這罪名,一進去馬上就有人好好招呼他。”海哥搖動手指,大聲說道。
“好!”李東衡瞇了瞇眼睛,拍著他的肩膀說:“今天你就給我辦妥當,我給你在后面撐著。”
“今天?他很狡滑的,要做到萬無一失,就要好好做準備。普通場合請不到他,他去哪里我們也靠近不了。還有女人,這個一定要挑好,要得力、靠譜、信得過的。”海哥搖搖頭,想了想,小聲說:“我們不能急,一急會壞了大事,他有了戒心,我們就難辦了。”
“怎么著,就這么難?他有三頭六臂?”李東衡不滿地瞪著他說道。
像他這樣的人,三十年沒有人敢得罪,現在來了一個比他還橫的,他已經恨不能馬上親口咬掉那人的爪子了,哪里還有心情多等幾天。
“東少,要請動他,還得從季沫下手啊……咱們的人是請不動他的,有時候沐秦都拖不動他。還有一件事,她身邊有個金小落的女人,特別
彪悍,能一個打五個大男人。所以我們不能有絲毫輕敵和怠慢,只有這樣……”海哥俯到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完了,露出滿臉的邪笑,“而且你不覺得季沫很漂亮嗎?你自己也能嘗嘗鮮。”
“去,我是那樣的人嗎?再說她大著肚子,有多漂亮?我不好這口。你也是!少在女人堆里打滾。女人這種生物,一定要要挑個好的當老婆,就算是選情
人,那也要挑干凈聽話的,別左一個右一個的爛
貨往懷
里帶。”李東衡推開他,厭惡地說道。
“東少說得對,我向東少學習。那我們就這樣安排?”海哥滿臉諂媚地看著他。
“好。”李東衡的臉色終于放輕松了,點著了煙,吐出一口氣,緩聲說:“我就等著看場好戲。”
“東少放心。”海哥連連點頭。
茶又煮沸了,他拿起茶壺,殷勤地給李東衡倒上茶,二人湊在一起,輕聲商量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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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樓上的辦公室,洛鉉正盯著面前的屏幕看。
每一間包廂,他都裝好了攝像頭,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在說什么,他都知道。他覺得很有意思,奕景宸居然惹上了李東衡。但李東衡后面的話,又讓他很是心堵。怎么又扯上了季沫?
不過,洛鉉又看到了一次機會。
他十指扣在小腹上,輕輕對擊了一下,高大的身子俯過去,拿起了手機。
“查一查,藍庭游輪這幾天有什么活動。”
過了會兒,手機里傳來了一把柔美的女聲,“洛總,是K徐博士夫人六十大壽,他的學生們給他們辦的,他夫人比他大三歲。”
“呵,原來這樣。”洛鉉很快就明白了。
季沫的資料被盜,徐博士一直沒找到資料被盜的原因,心情一直很郁悶。這肯定是學生們為了開解他,借著一場生日會讓他放松心情。
過了一會兒,秘書送進來了一張紅色燙金的生日會請柬。他一向交際很好,從來不得罪人,徐博士對他印象也不錯,他主動打電
話問候了一聲,對方立刻就讓人送來了生日請柬。
他盯著請柬看了好一會兒,轉動皮椅,看向對面。
麋鹿島就在他的眼前,蔥綠的霓虹燈在晚上會亮成一只奔跑的小鹿。季沫偶爾會出現在大門口,他會坐在這里,靜靜地注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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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季沫。
毋庸置疑。
現在這種想,已經發酵成了緊實的一團欲
念,讓他越來越難以控制。得不到的,總是充滿了吸引力,讓男人熱血澎湃,恨不能馬上采摘到那顆鮮美的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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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庭游輪不大,只能容納上百人,原本是私人所有,現在歸屬一家海上娛樂公司,專門承辦一些小型的聚會。
游輪上的設施很齊全,開出幾十里,在海面上停下,和風藍天,海鷗掠影。
季沫來得有點晚,是推著季長海一起來的。給博士夫人送了一束花,一條鑲著紅寶石的金手鏈做賀禮。
“我先生他這一輩子都沒有送過我這些禮物,別說鮮花了,塑料花都沒有一朵。”博士夫人樂壞了,讓季沫給自己戴上,小聲嗔怪徐博士。
“那就是你的不對,我給你好好培訓培訓,有生日禮物,新年禮物,情
人節禮物,紀念日,七夕……多著呢,一個節一支花,保證讓夫人笑呵呵。”季長海指指徐博士,和他開玩笑。
“呵呵,老了,哪記得這些。對了,奕景宸呢?”徐博士摸摸腦門,笑呵呵地往她身后張望,只有金小落拎著季長海的大水壺跟在后面。
“他辦點事,馬上就到。”季沫微笑著說道。
“洛鉉在那邊。”季長海一眼就看到了洛鉉,揮手向洛鉉打招呼。
“伯父來了,沫沫。”洛鉉大步過來,微笑著和季長海握手。
“洛鉉哪,現在都不到家里來玩了,你給的海棠樹,我可都種活了。”
季長海拉著他的手就不肯放,這男人最符合他女婿的標準。若他有兩個丫頭,他一定要把洛鉉招到家里來。
“都忙呢,伯父喝茶吧,今天的茶葉都是自帶的,非常好。”洛鉉推著她的輪椅往前走,溫和地說道。
“來點葡萄酒。”季長海樂呵呵地說道。
季沫見他沒纏著自己說話,長舒了一口氣,和金小落一起去長臺上找東西吃。
“這些是我太太親手做的,我還幫著發了面。”徐博士把二人帶到了左邊的臺上子,指著兩只大盒子,笑容可掬地說道。
“徐博士你做了這么大的貢獻啊。”金小落揶揄道。
“是啊,小金你別想諷刺我,你要
找一個先生,愿意給你發面才行。”徐博士樂呵呵地說道。
“我不發。”金小落轉過頭,眼珠子轉了轉,去找洛鉉的背影。
季沫發現了,故意說:“我去和徐博士談點事,你幫我拿點果汁。”
金小落應了聲,往洛鉉那邊走。
“談什么事?你又想到什么了?”徐博士好奇地問。
“想到金小落應該找男朋友了。”季沫咬了一口餅干,笑嘻嘻地說道。
徐博士恍然大悟,朝金小落看了一眼,大聲說:“對,我這些學生里,有非常優秀,還沒有女朋友,一文一武,這樣搭配挺好。你看那個,那個叫王輝,是我的首席大弟子,家里在黔城,今年二十九歲,跟著我讀的博士。那個叫單林,也很不錯……”
季沫笑著搖頭,小聲說:“不經打啊,都太瘦了,小落一拳能把他們的腰打折了。”
徐博士一口茶嗆著,連連搖頭:“不要這么兇。”
季沫聳了聳肩,笑著說:“這是小落的擇偶標準,能扛打。”
徐博士又搖頭,“那不行,我的徒弟們,我都舍不得罵,不能打,絕不能打。小落這丫頭,太暴力了。”
“奕景宸來了。”一名學生匆匆過來,笑著說道。
季沫走到甲板看,奕景宸駕著沐秦的游艇正在靠近。
“這小子,厲害啊。”徐博士低聲說道。
“我也這樣覺得。”季沫微笑著沖奕景宸揮了揮手。
“博士。”他利落地幾大步跨過來,向徐博士伸出手。
“你來晚了,他們都在里面玩,你岳父也在那里面,和年輕人們玩。”徐博士拉著他的手,帶他進了船艙。
甲板上有自助餐臺,廳里有室內高爾夫,有牌桌,斯
諾克。但是他們都圍在洛鉉和季長海身邊,看二人下圍棋。
“我女婿來了。”季長海扭頭看了一眼,笑呵呵地說:“他下圍棋總輸給我,你們就更別想贏我了。”
“那是讓你,你還得瑟。”季沫橫了他一眼,拉著奕景宸往里面走。
洛鉉抬頭看了一眼,視線和奕景宸對上,隨即微微一笑。
“奕景宸,后面可以釣魚。”季沫拖著奕景宸繼續往里面走。
船上的女學生也多,有好幾個這幾年只講追求學問,沒有考慮終身大事的。奕景宸和她們的實驗室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平常關注得挺多。
“奕總。”女服務生走過來,請他在托盤里挑酒水。
奕景宸隨手拿了杯白蘭地。
“各位,今天是我們師母六十大壽,我們今天聚在這里,一起恭賀師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首席弟子王輝跑上了廳中的圓臺,拿著麥克風大聲說道。
“祝賀師母。”同事和徒弟們圍過來,一起向老兩口舉杯。
“師母最愛聽老歌,今天特地請了幾位美女,專給師母唱老歌。”王輝用力一揮手,大家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只見幾名穿著旗袍的少女站在門口,抱著琵琶,背著古箏,拎著小提琴,正沖大家微笑。
“這是藝術學院的吧?”學生們交頭接耳,K大藝術學院全是美女,歌甜人美舞妖嬈。
“這么周到啊。”徐師母樂呵呵地點頭,和徐博士一起坐在了圓臺正下方。
季沫找了杯果汁,在人群里找小落的身影,她正靠在窗口,視線不時投向洛鉉,但只看一眼,就會匆匆轉開,臉上難得的露出一些無奈和羞澀。再看洛鉉,他挨著季長海坐著,不時和他低語幾句,溫和大方,一點都沒有因為上回她的拒婚而尷尬。
“看什么?”奕景宸順著她的視線看,目光投在洛鉉的身上。
洛鉉這段時間很平靜,沒有再找季沫,也沒有找過季長海。這次生日會,是徐博士邀請他,還是他主動前來?
幾位旗袍***上臺了,古音淙淙,歌喉婉轉,大廳里一下就靜了。季沫仔細打量這幾個女孩子,年紀頂多是十八、九歲,白皮膚,水靈靈的能掐出汁來。
“你們男人最喜歡這種吧?”她用手肘碰奕景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