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謀算子思慮萬千,他整理一番後,胸有成竹的說道:“在我看來,師弟你喜靜,前生可憐諸多與心字爲客,久而久之,便難以選擇,平生多離,一抹情愁,愁入成結!”
陸謫天的回憶似繁花忽開,深入眼眸。心臺空蕩,一抹苦澀出現在他的嘴角。
倒是挺準的呢,一聲感嘆由心聲而起,陸謫天笑了笑。
謀算子自然不知,正做著小動作的他,剛一擡頭,便見陸謫天脣邊微揚輕笑,因而渾厚的身軀,寒上幾分。
這...這是被看穿了嗎?
他的內心一陣哆嗦,耳洞中傳來令人發癢的感覺,正,對應著此時的心情。
謀算子,略帶焦急的動了幾下嘴皮子:“對了,這只是其中的一點,更重要的是僞裝。”
“僞裝?”陸謫天臉色不變,有些詫異的反問。
謀算子一邊聳著肩高談,一邊將手上的卦收起,隨後再次將竹竿插好,有些道者風範。
有一點……樣子。
陸謫天心中輕笑一聲,不料黎海中的紫龍,噗嗤的大聲道:“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碰巧的運氣非同小可。”此話迴盪於黎海,更傳入他的耳中。
儘管如此,出於同院的一些薄情上,陸謫天沒有馬上走開,他聽著眼前的那人,長篇大論,話中觸心。
謀算子,一字一眼的道:“僞裝分三點。一善觀,洞察其言行,二善解,明應該如,三寸衫可掩埋感,不動於色。”
不遠處,一道穿著青衫的人,從晴空御劍飛過,位於大殿前。
只見,此青衫撲素,沒有過多複雜的綢,是一致的井字,顏色是淡,儒雅之氣不用多言。
身穿青衫的人,是位中年歲數的男子,雙鬢二色,黑白分明,袖子放在身前,他靜靜地獨立。
只見,男子的雙耳一動,臉上浮起一絲笑意,小聲道:“這個小胖子,倒是真能扯,何爲算,都不懂,便在這裡長篇大論。”
“算字高深,區區幾年歲月豈能妄說。罷了,一位小輩爾,就不與其見識,待事情完成,讓他長一點記性,吃些小虧,即可。”
在男子看來,算師一路,如肩上天,別人看一步走一步,則師輩不同,乃算一步看百步,其裡大道一生難琢。
難,何止是難啊……
男子的眼眸忽現滄桑,暗歎一聲。
這路太長了!
……
月下。
學院柳樹倒影,蓋在道上,陸謫天微微一笑的邁開步子,向前不急不慢的走著。
此時,他的心情尚好。
忽然,陸謫天的背後,一道無聲的黑影悄然接近,“嗖”的一下上前,他沒有回頭,依然看著前方笑道:“張師兄,怎麼連你,也愛做這些事情了!”
黑影出現,正是張三威的臉,他胖胖的大手一拍陸謫天的肩,無趣的說道:“你真的是太沒有意思了,這樣單調的日子真的好嗎?”
“我倒是覺得沒什麼,一個人走與一羣人一起走,無差。”陸謫天沒有笑,咳出一聲。
“呵呵~”張三威發鵝笑,有趣的打量著眼前的人,這位小自己一屆的新生,道:“師弟,不一般啊,單此想法便不同。”
時遷徐徐。
轉眼間,二人打趣的對話,在抵達白虎區的時候便停止,很快無聲的他們,來到七院前。
“到了!”
張三威率先開口,龐大的身軀向前一橫,似乎能把大門撞碎,而且是很容易的碎去。
這時,門內發出女子的聲音,有些悅耳。
“老張,好久不見,感覺有些皮癢呀,你!”
陸謫天放愣,但張三威,可不是他一下子就聽出來,七院到來的那一位女子,不正是澹敏。
紅冥的目標!
張三威大吼道:“臭娘們,走了也不消停,害慘我和師弟了。”
這一道後,陸謫天感覺四周靜了許久,可好景不長,屬於高聲的一句,將其層層打破。
“死胖子,你想去死?”
隨著聲音的開始,陸謫天親眼看見院中的一口井的角,隨著大門的打開,飛射而來,迅疾的如同憤怒的老鷹,誓要報仇。
張三威其實也沒想那麼多,先前覺得這倒是沒什麼,可在這口井的角飛來時,他後悔了,是特別後悔的那種。
“轟……”
儘管他有些悽慘的躲開,來到另一邊,但是依舊有了幾處傷,痛的皮開一般。
陸謫天閃的有些快,在他前腳剛暴射進去七院,便看見一道倩影與他擦肩,斬出幾道劍痕,穩準飛快的落在來不及轉身,更躲不開來的張三威身上。
張三威痛苦的大叫,儘管青筋暴出,可還是不忘說了一聲:“陸師弟,你怎麼能拋棄了師兄我,僅僅是這點兒危險,就退縮,逃避開呢!!”
這叫一點兒危險嗎?這叫十分危險吧!
陸謫天儘管向前,可是也不由得在心裡吐槽。
很過分!
太過分了!
“砰……轟轟!”
在陸謫天跑到院中,門外轟鳴轟轟,他僅聽到一個人的慘叫,那便是張三威的大罵與叫。
不由得他在腦海中浮現,張三威滾爬的動作,竟然有了幾分似笑非笑的心情。
陸謫天吐道:“有趣。”
話罷,走進房間,陸謫天來到觀心臺前,吐息一番,想讓修爲進些。
“轟!”
突然間,陸謫天的眉心,大漲光芒,房內瞬然化爲漆黑,一道方印的烙印,凸起顯現,生長成他的血肉。
……痛!
陸謫天自然看不到,半跪在臺中,雙手抓著頭,這一瞬間他感覺到了撕心裂肺的痛,彷彿火焰侵入五臟六腑。
在三竅之中,空洞的螺旋,真實的世界,一種無名的火焰正燃燒著,無論陸謫天怎樣尋找,也不得而知它的名字。
火焰幽動,燥動不安,可不管再怎麼看待,一切的原因,也不是歸根其中。
陸謫天痛苦的感覺令他擡手,想要去觸及根源的眉間,可不知道爲什麼,是不是因爲太過痛苦,雙手虛弱,終究垂落而下。
獨一無二的紫色天接線中,紫龍靜靜地看,高傲的龍頭高擡,龍鬚向左飄。
“來了嗎?同唯一級,僅次天一神門的持空,最強之劍,那位決靈,好久不見!”
他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傷感著過往的回憶。
好久……好久以後,陸謫天的疼痛減少,使他放鬆了下來,享受著這不知道是不是短暫的時光。
在他的眼中,房間的樣子,乍然變化,變作漫天星辰的宇宙,一顆又一顆,散發著璀璨的辰光,如同黎海最爲輝煌的樣貌,這彷彿就是盡頭。
光盡失遠方,陸謫天在這一刻只感覺到被囚禁的如同螻蟻,他無法移動一寸的步伐,無力感再次出現。
這種感覺就好像,身子被人踩在腳下,不管如何挪動,竟是螻蟻的徒勞。
缺心的想法,便是指之,如此吧。
陸謫天雖然被囚禁的身體,可內心上還是不由的苦笑。
光刺眼起來,陸謫天眸內灰白的世界中,彷彿再一次出現光芒,然而這一次是無盡的白塵。
一道由光聚集的影子,神秘的驟然在他的眼前。
一道光幕,與唯一的影子,組成絕斷,無法超越,深深的烙印在陸謫天的腦中,怕是 一生都無法忘卻的瞬間。
浩然的星空,冥冥的聲音,染起千層霧,直擊陸謫天的心,一話道成空,深刻入海。
“劍爲何快?快在心上,快在響中,一心無二。”
“劍可走人心,可人心,有無盡頭?不得而知!”
“情字攻堅,有情化陽,無情寒意刺天,逆天者,無情忘川,修逆爲道。”
“此乃無情劍,持空一力,可戰九力,我輩自知!”
白色的影子,身前突然出現一柄劍,“嗡”的咋響,一響天作應聲勢浩大。
“轟…轟轟!”
白色的影子,手一伸出,劍入掌中,劍指蒼天。
平靜……異常的無聲,白色的影子,隨意的一劃,沒有絲毫的慢半拍,僅一劍,星辰破碎。
一切都好像繁華的一道景色,轟然的爆炸一幕,帶給陸謫天的是極端的震撼。
白色的影子開口了:“無情自心,寒意自天,尋蓮練劍,尋夢冥無,有聲有出,一點即可。”
“無情九劍,一劍一層。”
“逆有持空,散有朝陽,赤足行天,萬年一修,蜉蝣一練,萬古磨一劍,此劍無情,此劍無過。”
“持祭蒼辰,層層劫數,劍決難也,可練劍者,何俱無情。”
話語平常與緩慢,可是卻深入陸謫天的內心,不知爲何?無情一說,他的雙眼朦朧,就連傷痛,也短暫的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