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覺得,自己錯了?”
“錯?抱歉我的字典內就沒有這一個字!”
“老師,我本來覺得你可以回過頭來。卻不曾想,幾年了,你還是這般頑固,人年輕過,輕狂過,也會老過,嚐遍歲月滄海,直到白頭,爲何還是這般。”
青年彷若入夜一般雙眼,掀起了一陣濃烈的苦澀,收起劍,將其放在背後,他閉目一笑,是滄桑入心的笑。
趙天手掌一翻,劍尖滑落垂到玉磚上,平靜的走過幾步,與青年交錯,看著前方,惜字道。
“李長老,日後再見。”
聽著緩緩的腳步聲,直至趙天離開,青年依舊僵硬的站立,不過沒過多久,他便半跪在地上,左手捶打著胸口,一種難以言語的痛苦心臺內傳出,無言的淚水,一滴又一滴的落在衣領,染成一片。
寬闊的殿堂,唯有一人,獨自落淚。
寂寞?
不,是歲月的過程,孤獨是每一個人都擁有的時光,或許難以忍受,但是不可避免。
青年癱坐在地上,從衣袖中拿出一瓶不大的酒,打開瓶口,嚐了一口,盡是苦味。
他閉上雙眼,腦海中先是出現了一片漆黑的河流,只有一條,涓涓細流。
畫面異常的模糊,河無缺,卻有斷口,只讓一小截水流過,彷彿永恆。
隨後,一道倩影出現,發(fā)出風鈴一般的笑聲,給這片河流,帶來了顏色。
那一條長河,便是青年的內心世界,斷口便象徵了他的苦,還有對力量的追求。
不過儘管那一道倩影,如何的舞動,搖拽著衣裙,也看不見她的模樣。
就彷彿消失了,她的背影是那般美麗,她的聲音是那般動聽,思她,念她,想她。
青年飲著酒,一臉淚水,很痛很痛,可卻沒有辦法,他想不起女子的樣子,就如同永遠失去了她。
那一天,血染長袍,致敬的人殺了,他最愛的女子,可恨的是無力的感覺。
明明就在眼前,明明只是幾寸之間,是那般無奈,身在其中,卻好像外人。
他很想問爲什麼要這樣?更爲什麼在事後,曾經尊敬的老師,會抹去了自己的記憶,只留下那道背影,一生痛不欲生。
再一次見面,他的心情,無法形容。
青年,笑道:“我李逸白,這一生可真是窩囊。”
砸掉手中的酒,他爬了起來,靠在柱子上,放聲大笑,血紅的眼睛,紅的彷彿可以擠出血,深紅的血液。
“您肯定在笑吧!笑我太過差勁,算不上一名男子,嘴裡的話就像放屁一樣不做數。”
“真的,我累了,殺人?對於您來說不過是個笑話!”
青年走了幾步,此時就像醉了一樣,根本走不穩(wěn)。
這時,不遠處,出現了一名老者,悄無聲息,靜靜的看著,聽著青年自言自語的嘲笑。
老者兩鬢半白,衣袍樸素,白眉入發(fā)。他此刻揹著雙手,將手藏在袖中,輕了衣袖。
此人便是院長,雖然天地秘境倒塌,損失慘重,不過對於他來說倒算不上什麼,重大過失,也就是被罵了幾句,剋扣了一些資源。
基本上無傷大體,鬱悶肯定是有的,可又有什麼辦法呢?那是他管的,不管出於任何原因,事已至此,無法挽回,只能忍了,捱了。
對於他來說,李逸白這名長老的事情,纔算麻煩多了,不管那頭都是不方便的,也就是說不好管,但是也要管啊!
李逸白,作爲長老之中最爲年輕的一個,曾經也是天賦異稟的天驕,天分是不用說的,更重要的是他的性格,溫潤和氣,深受矚目和關照。
就算是在傲青宮,也是小有名氣的存在,很多大佬級人物對其注目,更提拔的想法。
要是折在我的手上,那就完蛋了。
院長此時,內心一片煎熬,喃喃自語,特別難受,別看他身爲一名長者,但卻長著一顆童心,非常熱愛自由,更討厭麻煩。
“罷了,等等吧!”
其實在他的心底更想說的是。
這一大堆爛事,他媽的,誰會管啦!
還是回去多喝幾口茶吧!
李逸白每走幾步,便如同要倒下一般,跌跌撞撞的走開,這寬闊宮殿。
院長暗中跟了一路,也是著實苦惱了一路,目送李逸白遠去,他先是嘆氣,隨後搖搖頭,離開。
這一幕,李逸白無法得知,也不想得知,現在的他很痛苦,幾乎沉浸在過去的時光。
情愁入了口,含在心。
……
石洞,盡頭。
葉羽捏著臉頰,整個人有些狼狽,一襲白衣變得骯髒,用力的轉了轉下巴,吐出一口血,罵道。
“真邪門,真他……姥姥的邪門。”
走出石洞,他來到一處寬闊的封閉密室,四周空曠曠的,只有中間,有一道凹陷的機關。
轟——
突然,幽暗的密室,石磚的地面一翻,變成孔形的板塊,下面熊熊烈火,焚燒一切的火焰,從底地轟出。
一時,葉羽全身瞬間多出了幾道,灼燒的傷口,黑的一塊,紅的一塊。
踏馬,是我錯了,本來以爲石洞內已經夠變態(tài)了,沒想到這裡居然更變態(tài)。
不對,最變態(tài)的應該是設計這些機關陣的人,他們沒年輕過嗎?那麼狠!
葉羽閃躲退後,想退到先前的石洞,可沒想到的是,只聽轟隆的一聲,一塊石板從上方的空格,落下,化作一道大門。
在這一刻,這一處的密室,徹徹底底的無路可逃。
葉羽強忍著不想爆粗口,可是面對無路可走的火海,逼得他只能去大罵。
“修養(yǎng)……修養(yǎng)啊!老子是一位琴師,文明人,應該可以忍住的吧。”
“混蛋,能忍住纔怪!”
就這樣幾乎摸爬滾打的他,撲向中央,雖然那裡沒有火焰,但是依舊燙的熱腳。
葉羽彎下身子,伸手想要去觸碰機關,不過手有些伸縮,可能是被這些機關整怕了。
他擡起頭看向四周,噴涌而出的火焰,真是有些絕望。
這樣的場景,有些人幾乎一生都無法接觸到,宛如噴泉一般,沒有停歇與間斷。
他很想問,這到底是新生大會呀?還是整死人不罷休的玩法?
與此同時,另一邊。
白霧瀰漫,整個通道,都溼噠噠的一片。
一名黑髮少年,緩緩的走,平靜的雙眼,讓人深思不已,不管前面的考生走的多快,他始終堅持自己的行爲,一塵不染。
少年的泰然自若,旁若無人。感覺沒有一絲的緊張感,不回首也不認真。
不禁道,難道,他是來這裡遊玩的嗎?
唰——
前面毫無察覺,悄無聲息的出現兩團的水珠,飛射向少年,對此他無聲的一笑,側身一閃,眉間更與其擦過。
嘩啦一聲,水團拍在地面,少年不屑一顧,嘴角浮起一絲弧度。
還真是簡單呢!
就是不知道,那人他有沒有聽懂嘍?
幾小時前。
陸謫天來到宮殿的附近,有些慶幸的正打算進去,可不曾想一個少年模樣,長著黑髮的人,擋在了他的身前。
“故人,此路,似乎不通啊!”
陸謫天愣了,失聲道:“許一諾,你怎麼在這裡?還有爲什麼要擋住我呢?距離考覈開始已經沒剩多少時間了。”
“你這話說的就有些問題,爲什麼我不能在這裡呢?”許一諾反問道。
陸謫天沒話說,舉目遠望,有些急切。
“先別管這些,你快讓開,不然來不及了,我可不想錯過,這一次新生大會”
許一諾聽到這一句話,並沒有露出遲疑,就彷彿他自己不是一名新生一樣,反而是露出玩味,興致高調,笑道:“新生大會,那有什麼的,不管有沒有通過,依舊還是學院的弟子,有何懼之有?”
陸謫天冷靜的想了一會兒,發(fā)現在這種情況,無論自己說些什麼都沒有用,因爲現在的許一諾性情大變,就彷彿不是他一般。
陸謫天,道:“許一諾,你到底是怎麼了?這樣做,又有什麼目的?”
“目的?我到要問問你有什麼目的?”許一諾大笑,雙眸一閃。
陸謫天皺著眉,疑惑之餘更有些氣憤,氣憤他無緣無故,說出這些令人所思,所語的話。
正當他剛要開口,許一諾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見。
陸謫天愣神的時候,只聽嗖的一聲,許一諾出現在他的跟前,抓住其肩膀,令其無法反抗,接著膝蓋一彎,便踢了上來。
轟——
陸謫天反抗的後退,雙手向前一擒擋住,隨後將許一諾,反身一按,想把他掄了起來。
許一諾直接,出拳,一拳打在陸謫天的胸口,使他連續(xù)大退步,發(fā)出一聲沉悶。
簡簡單單的幾個回合,陸謫天的體力就有些不足了,手上的血肉有些無力,與疼痛。
體質,果然還是因爲體質。
只不過現在的我,無法改善自己的體質啊!
也沒有什麼具體的辦法,不過等下次一定要好好想一想,不然總是吃虧。
陸謫天有些吃力,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後,暗自感嘆。
“怎麼樣,現在可以聽我講一講了沒?”
“講什麼?”
“保證不會讓你失望就對了,苦海歸去遊所依,縱然無聞,卻得餘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