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看到來電后,停頓了大約十秒,調整回了面無表情的狀態,看似絲毫沒有受到酒精的影響。
“老婆,見到亦誠了嗎?自己可以忙過來嗎?”
“立國,你......你快回醫院看看......雅晴她......她醒了!”貴婦言語中盡顯激動。
“醒了?你聽我說,雅晴走了我知道你很難接受,我也很難接受,現在回想可能我做父親的對她缺少了很多照顧,但是事情發生了,我們要去選擇接受和面對,對嗎?雅晴她很不孝,沒有顧及到我們的感受,即便這樣,她應該也不想看到你現在這樣。”
“不是啊,我沒有出現幻覺,她真的醒了,你快回來看看就知道了。”說完,貴婦匆忙掛斷了電話。
中年男子似乎感覺到他的老婆并沒有在說謊,后仰在餐椅上,閉著雙眼,難得露出了笑容,不知為何笑著笑著再次流出了淚水。
五分鐘后。
中年男子站起身拿起手提包走向了柜臺,柜臺中飯店老板在玩著斗地主。
“老板,多少錢。”中年男子的氣色明顯好了很多,臉也由于酒精變得有些泛紅。
“一共消費1298,給1280吧。”飯店老板看出了中年男子的異樣,但是沒有過問。
中年男子從手提包掏出了所有百元現金,大約七千左右,扔在了柜臺上。
”不用找了。”笑著說完,轉身便走了。
老板并沒有因為打賞感受到任何喜悅,而是短暫楞了幾秒,習慣性掃了一眼中年男子吃飯坐的地方,發現了“粉色連衣裙”,抓著錢和衣服緊忙追了出去:“老哥,你落了東西。”
中年男子繼續往前走頭也沒回,舉起手擺了擺手:“送你了。”
而這次,中年男子的步伐變得很快。
......
醫院內。
許亦誠步伐匆匆,邁步就往雅晴主治醫生的專家診室沖。
前方的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被撞的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許亦誠,明顯看出了許亦誠不是普通人,才讓開了道路。
許亦誠敲了敲診室門,負責何雅晴的主治醫師就迎了出來,伸手說道:“您好。”
“你好。”許亦誠與對方握手后,立馬說了一句:“何雅晴醒了,你快來看看。”
主治醫師一愣:“我們已經明確開具了死亡證明……人醒了?怎么可能。”
許亦誠聽到這話,立馬臉色嚴肅的喝問道:“你們領導沒告訴你,何雅晴遇到任何問題需要第一時間處理嗎,我讓你跟我去看看,我有問你任何其他的嗎?”
“沒有。”主治醫師明顯有些不高興搖頭道。
許亦誠皺了皺眉頭,立馬撥通了醫主任的電話:“喂,我不是提前告訴過你,何雅晴是我很重要的人,幫我好好照顧嗎?”
“昨晚有應酬,接到電話時候喝多了。”主任頭疼欲裂的回應道:“電話關機,今天早上才充電。”
許亦誠聞聲無語,直接掛斷電話,沖著主治醫師喝問道:“趕緊跟我來看看,也不知道你們怎么做醫生的,人還活著就送太平間,開死亡證明嗎,啊?”
“今天搶救無效,我們明確確認過死亡了啊。”主治醫師如實回應道
“你們主任天天除了喝酒就不會干別的事兒了,是嗎?”許亦誠極度厭煩的懟了一句后,就步伐匆匆的帶領主治醫生往回走。
大廳內,之前被許亦誠撞的那個青年,聽完許亦誠和主治醫師的對話后,沉吟半晌,回身沖同伴說道:“快走,何雅晴居然沒死。”
幾人對視一眼,立馬離開醫院。
“滴玲玲!”
剛到門口,領頭青年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眉頭輕皺的接起了手機。
“喂,確認何雨晴已經被送進太平間了嗎?”電話內一個女子問道。
......
高級護理病房內
“怎么可能,我從醫這么些年從未有過這種情況,明明心跳已經停止了。”
主治醫師猶如發現新大陸一般,叫了一群不知道負責什么領域的其他醫生,全部拿著本一直問我很多問題,給我當成了動物園的猴子。
這期間我陸續繼承了很多不屬于我的記憶,唯獨這半年我卻一點都沒有想起來,但是我很明確一個事情。
老娘沒死!!好像接盤了別人的身體!!還是著名留學回來的裝橫設計師!!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
進來了一位威風凜凜,氣勢逼人的中年男子,即便記憶告訴我,他叫何立國,是我的父親,但還是能感受到他給我帶來的壓迫感。
緊隨其后的是許亦誠和那名貴婦走了進來,那名貴婦名叫馮玉蓮,記憶中是我的母親,特別賢惠。
“我女兒剛醒,一個一個的圍在她身邊干什么,沒有其他病人要忙了,是嗎?”何立國極其嚴肅喝問了房內所有的醫生。
聞言,房屋內所有醫生一擁而散,就連主治醫生知道了何立國以及許亦誠的身份后也想要逃。
何立國面對著主治醫生:“你留下,雅晴現在狀態怎么樣。”
“全面檢查,都沒有問題,真的是醫學奇跡,也可能是剛才大腦潛意識死亡唯獨近期發生的所有事情她都記不清,也可能是逃避一些不想面對的事情,大腦將近期的記憶自我封鎖了起來。”
“人沒事就好,要沒什么問題,你也先去忙吧。”說完何立國往我床邊走來。
“如果方便的話,讓病人留院觀察幾天吧。”
何立國擺了擺手,讓他出去。
我看到我所謂的“父親”向我走來,壓迫感更是強烈,手心出了很多汗,我看著他,他看著我,我倆就這么對視了幾十秒。
這幾十秒……我感覺我在心里熟了幾萬只羊一樣的漫長……
最終還是何立國先開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有什么要先和家里說,抑郁癥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更不是不可治愈的病。”
雖然他剛才對所有醫生很兇……但是……我好像沒那么緊張了
“哎呀,爸,我怎么會得抑郁癥,咱家有這么些錢,我都沒來得及揮霍,更怎么可能自殺嘛。”
何立國聞言皺了皺眉頭,猶如看傻*的眼神看我,說道:“這怎么安眠藥還吃出精神病了?看到你我就放心了,讓你媽和許亦誠留下照顧你吧。”
我繼承的記憶里告訴我,他總是這樣,從來不善于表達,也看不到他的喜怒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