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吟眸光一凜,手中長劍頓時出鞘,執劍手中輕輕鬆鬆便擋住了男人突然而來的一擊。
女人見男人被擊退了,連忙也上前攻過去,表情兇神惡煞,一掌就往他的要害擊去,玄吟閉眼,揮手便是一掌,輕而易舉地化解了。
男人和女人互看一眼,立刻便同時一躍而上朝玄吟攻去,玄吟眸色逐漸變得冰冷刺骨。
哪怕他此刻雙腿不便,對付面前這兩個人,似乎還是可以的。
夙寐同樣也看出來了,於是他纔會選擇旁觀的,眼下情況雖然清楚了,可他覺得還是不能輕舉妄動。
那男人不知從哪抽出了一把長劍拋給了女人,自己則是閃身,一掌而下。
玄吟的劍動了動,卻轉而用手抵擋住男人的一擊,而那個女人了早已拿著劍閃身來到玄吟的身後。
此刻的玄吟背後是空擋,別人一擊下去,或許便會一命嗚呼了!
夙寐見狀,紫雲長袍一揮,正要下去,可是忽然,他腦中就想起了這三人先前的對話。
玄吟是巫族的人,巫族人……
巫族人此刻算是和逝族魅族結下了樑子,玄吟是巫族人,他雖然現在不同意,可是難道以後不會反悔。
而且,他和凰殤昔的關係親密……
腦中突然出現的思緒讓夙寐要動身的腳步頓住了,他猶豫了。
也就是因爲他這猶豫,造成了後面的結果!
玄吟被殺於長劍之下!
其實,不是那女人殺了他,而是玄吟自己把命送上去的!
因爲以玄吟的武功,要對付這兩個人其實並不是男人,雙腿儘管被廢,他一手擋住了男人,還有另一隻手。
可是他卻放棄了,在女人的劍刺向他的時候,玄吟冷冽的面容上居然多出了幾分嘲諷的意味。
他再與男人內力相抵的時候,突然就收了手,男人的內力一掌將他往後擊去,將他擊向了身後舉劍朝他刺來的女人。
那個女人本來是刺向玄吟左胸的,但是玄吟卻忽然轉過身去,那把劍直直刺入了他的左胸!
一劍,穿心而過!
玄吟清冷寡淡的面容上染上了釋懷解脫的意味。
“這條命是你們給的,如今,便還了給你們。”
凰殤昔木愣地站在原地,臉上似乎有冰涼的感覺,她擡手撫上去,她流淚了。
她忙擡手去抹,可是不行,她發現她越是抹,眼淚就越多,她最後直接把臉埋入自己的雙臂之中。
她就說,玄吟武功如此高強,怎麼會被人殺死,怎麼會死……
竟、竟然是他自殺的!
原來,原來玄吟是巫族的人,難怪他能將蠱毒逼至腿下,難怪問起他是誰殺死他的時候他會不肯說,難怪他不願跟她回來。
是因爲他是巫族人……
難道是因爲是巫族人,他沒臉面對肅寂宗的人?
因爲他是巫族人,他身上揹負著巫族被滅要復仇的血海深仇,但是,他不想對肅寂宗動手。
若是活著,他便要面對這樣兩難的境地……
吟,你爲什麼這麼傻……
凰殤昔用力抹去自己的淚水,可那明顯的吸鼻子的聲音,在如此寂靜的宮殿內,顯得尤爲突兀。
夙寐心中抽痛,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攬住她,可終究因爲不敢,而放下了手臂。
“對不起。”他低喃著道歉。
他不猶豫的話或許情況就不會這樣了。
凰殤昔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抹了好久才抹乾洶涌流不停的眼淚。
對於這個話題,她已經不想再說下去,說到底這件事情也不關夙寐的事,玄吟一心求死,是攔不住的。
她知道,玄吟是厭倦了,是確實不想活了,而這其中,還有她的一份原因。
若不是她的拒絕,若不是她連騙他都不願說出來,恐怕玄吟也不會對這個世界如此的絕望,覺得這個世界如此的炎涼蒼白。
她捂上了胸口,臉色有些蒼白。
玄吟,成了她心中永遠的刺,稍微動一動,便會牽痛。
夙寐看著她痛苦的模樣,想上前,卻又不敢,只能緊攥著手,桃花瓣般的容顏上滿是緊張。
凰殤昔瞥了他一眼,旋即移開了視線,卻觸碰上了另外一個人。
她頓時就愣住了,忽然就想起了她是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的,本以爲是千玉華,卻沒想到是……夙霜沁!
這個導致她和東陵梵湮一切誤會的罪魁禍首!
目光在觸碰到夙霜沁的時候,她的眼神就變得不善了,哪怕已經過去這麼久,她死而復生,本該不恨了,可是在看到夙霜沁的時候,心中涌現的恨意還是抵擋不住。
夙寐也感受到了氣氛的微妙,看了眼凰殤昔蒼白的臉,他走到夙霜沁跟前,攬住她的肩膀。
“娘。”
夙霜沁強忍著眼中的淚水,回頭看向自己的兒子,忍不住掩住了自己的嘴,“寐,你說、你說湮兒,湮兒他會不會有事……”
夙寐本是在外的,同東陵梵湮一樣,去尋找凰殤昔,也算是給他的生活來點慰藉吧。
而夙霜沁則是生活在皇宮裡,自從三年前回到皇宮之後,她幾乎就住在了那裡。
東陵梵湮在去燕國的路上受到重傷,昏迷不醒,她嚇得險些就昏了過去,連忙遣人將夙寐叫回來。
夙寐起初是不願回去的,但是夙霜沁的第二封信說,東陵梵湮已經找到了凰殤昔,他二話沒說便直接奔了過來,帶著夙霜沁一同來到燕國。
夙寐也不說話,視線直直盯向凰殤昔。
凰殤昔轉開了視線,靜靜等著穆醫老者出現,而右手則是捂住胸口,也不知是因爲擔心東陵梵湮,還是因爲玄吟的死……
時間一點點過去,除了剛開始時夙霜沁還會是不是的幾聲抽泣,沒過多久,宮殿之中又重新回到了死一般的沉寂當中。
屏風被挪動,凰殤昔連忙上前一步,藥童首先出現,恭敬地俯身請自家師父出來。
穆醫老者摸著自己白花花的長鬍子,眼睛被長眉毛遮住,看不清他此刻是怎樣的心情,凰殤昔覺得,穆醫老者現在是一副沉重的心情。
“前輩,他、他怎麼樣了?”
穆醫老者似乎是看了她一眼,而後便走了過來,夙霜沁也是滿臉擔憂,湊上前去,卻不敢和凰殤昔靠得太近。
穆醫老者嘆了一聲說道:“老朽的結果和所有大夫的是一樣的,醒不過來了!”
夙霜沁聽到這話,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了下去,幸好夙寐及時扶住了她。
夙霜沁臉色慘白,攀住夙寐的手臂,“怎、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會醒不過來呢?”
夙霜沁猛地就撲到了穆醫老者腳下,眼淚婆娑,“求求你就救他,求求你一定要救醒他!”
穆醫老者不動神色地方往後退了去,“這位是……”
“我、我是他的親孃,大夫,我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救他!”夙霜沁聲調帶這明顯的哭腔。
穆醫老者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是聽明白了那個“他”是誰,還是在答應要救人。
凰殤昔倒是沒有夙霜沁那麼激動,畢竟已經聽到別人說過醒不過來,她心中有了些許的準備,但是聽到了穆醫老者都是這個結果,心中還是不免有些失望。
她蹙起秀眉,咬脣問道:“難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穆醫老者似乎又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味深長地說:“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他這話一出,頓時燃起了所有人的希望,凰殤昔還沒說話,倒是夙霜沁先一步急切地說道:“大夫,既然你有法子的話,求求您,一定要救醒我兒子!”
凰殤昔瞇了瞇眼睛,眉心似浮現幾分不豫。
夙寐看著自家孃親如此卑微之態,亦是有些不悅,拳頭緊攥,被他捏得咯咯作響。
穆醫老者似乎是看了眼夙霜沁,又似乎是在看凰殤昔,遮住了眼睛,誰也不知道他看誰,但是話卻是對這著她凰殤昔說得。
“若是老朽當真能救醒他,你要給出什麼代價作爲交換?”
代價?
夙寐心中一緊,轉頭看向,而凰殤昔卻是絲毫沒有猶豫就問:“前輩想要什麼代價?”
穆醫老者忽然笑了起來,撫著他花白的鬍鬚往屏風裡面走去,留下一句話,“等老朽找到了法子治好了他再說吧!”
凰殤昔眉心的摺痕更深了,果然是個性情古怪的老人,如果現在不說等就醒了,那不就是不答應也得答應了嗎?
藥童適時地開口:“師父這會兒這跟在想法子,三位若是無事便先出去,不要打擾到師父!”
凰殤昔往屏風內瞄了一眼,點了點頭,就走出去了。
夙寐二話沒說,也跟著走出去。
只有夙霜沁心不在焉,一個勁兒地堅持要留下來。
無論是夙寐還是東陵梵湮,都是她的骨肉,前二十年來她已經錯得夠多了,不能再錯下去了,她要彌補對大兒子所犯下的錯。
宮殿之外,也不知道宮瑜是不是特喜歡竹林,這一出宮殿,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了一片墨竹林,凰殤昔想都沒想,就往那邊走過去。
或許清幽的墨竹能衝散她心中的煩躁和慌亂吧。
夙寐跟在她身後,總保持著一米左右的距離,不近也不遠。
夙寐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纖細的背影,桃眸流盼,妖冶無比,一身紫銀色衣袍在這墨竹林中顯得高貴尊貴無匹。
他的視線當真是一秒也不敢離開她,似乎彷彿他若是移開了視線,眼前的人兒,就會消失不見了一般。
對於凰殤昔當年明明愛在他眼前,明明在他面前下葬,可是現在卻是活生生出現在他眼前,到底是爲什麼,他沒問。
其實是不敢問。
有種心思,有種夢境,在告訴她不該問的,就當當年發生的事情就是一場夢,其實什麼都沒發生過。
對於她的眼,她眼角的淚痣,同樣是不敢問,他怕他問了,她就會消失。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著,走著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的人兒忽然便停住了腳步,夙寐也跟著停下來,剛好距離是一米,好看的桃花眸眨了眨。
凰殤昔挺直著背,過了片刻之後,才緩緩轉過身來,兩人對視,誰都沒有率先開口。
墨竹林中有一陣淡雅的風吹過,吹響了竹葉,颯颯的聲音,煞是好聽。
相對無言,緘默了許久之後,凰殤昔闔下眸子,張開紅脣:“夙寐,玄吟的事,我不怪你。”
夙寐濃長的睫毛顫了顫,妖豔的魅眸中劃過幾分詫異,他桃花面中帶有幾分不敢置信,“凰姑娘當真不該夙某?”
凰殤昔緩慢地點頭,轉而,她偏身望向遠處的墨竹,低低道:“本就不怪你……”
當真是與他無關的,是玄吟一心尋死,哪怕當時夙寐上去了,那也挽救不了最終的局面的。
唉……玄吟,何苦呢?
人生在世,何苦如此自尋煩惱呢?
夙寐上前一步,拉進了兩人的距離,凰殤昔恍然回神,看向近在咫尺的妖媚驚豔的的臉,微微有些失神。
那張比女人還美上三分的臉,無論看多少次都不會厭倦,反而每次看,都是同樣的驚豔,夙寐,當真是長了一張連上天都嫉妒的好皮囊。
一個男人,怎能長得如此美呢?
夙寐凝視她,桃花眸中是讓她看不懂的情緒,緩緩擡起手,似乎是向著她臉頰的方向而來,凰殤昔似乎是看他看得有些走神了,直到他的手即將碰上來的時候纔回神。
正要偏過臉去,他如蔥白般的長指卻是從她臉頰處擦過,往她的腦後夾去,兩隻夾住了飄落下來的竹葉。
凰殤昔不禁往後看去,視線落在他那隻極美的手上,腦中驀然就想到了夏侯亦,那個嗜愛收集美手的男人。
但腦中的場景忽然一轉,轉到了四年之前,紫荊的國土之上……
當時,玄吟也做過類似的舉動,她當時同樣也誤會了。
玄吟,如今的你,可否已經投胎了?
過得,可否安好?
夙寐彎起好看的桃花眸,眉眼彎彎,勾人至今,魅惑的雙眼染上幾分笑意,桃花瓣般的脣瓣也是輕勾起。
“怎麼,凰姑娘這是因爲現下是幾年來近距離看夙某,讓夙寐給美呆了麼?”
他笑著將夾住的竹葉玩弄在指間。
凰殤昔同樣笑開了,往後退了兩步,“幾年不見,夙公子倒是臭美了不少。”
此時的“夙公子”不似彼時的“夙公子”,現在的她明顯帶了玩味。
夙寐笑了,笑得很美很妖嬈,就好像那盛開的牡丹花,十分的奪目盛豔。
不怪了,她終於不怪他了……
“回去吧。”
凰殤昔閉了閉眼之後,心中的煩躁似乎被衝散了不少,打算回去,手腕卻讓人突然一把攥住,最後整個人就被人往後推去,推到了幾根並排身上的墨竹上,將她抵在上面,吻,驀然就落了下去。
沒有任何徵兆,就封住她的脣。
凰殤昔是驚愕的,被突然而來的舉動嚇得呆住了,瞪大眼睛,一動不動得讓眼前之人給狠狠吻住。
夙寐狠狠攫住她的脣瓣,帶著無盡的想念和深情,吻得不給人喘息的機會,他甚至將她緊緊擁在懷裡吻。
當凰殤昔反應過來想要掙扎的時候,他大掌伸過來,猛地就扣住她的脈門,旋即攥住了她的兩隻手腕,任憑她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唔……夙寐你……”話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就被他的脣瓣嚴嚴堵住,她掙扎不得,腦中是頓生而起的憤懣之感。
夙寐卻是不管不顧,自個兒吻得忘乎所以,消耗掉凰殤昔忍無可忍張開就要咬下去的時候,摟住她腰肢的手驟然鬆開,迅速就捏住了她的臉頰,令得她無法咬下去,並且只能被動忍受。
於是乎,凰殤昔當真是怒了,被他扣住的兩隻手手指狠狠地刮在他手背上,一次又一次,她甚至能聽到劃破皮的聲音!
曲起一條腿就要踹下去,擠壓住自己的人猛然鬆開了她,她的腳撲了個空,但身體是得以解放。
凰殤昔被他吻得臉頰永紅村雙眼更是充斥著怒意。
夙寐望著那兩片被他吻得紅腫的脣瓣,眼底的笑意更甚了,頗爲好心情地挑了挑眉,“怎麼,作爲你的未婚夫,一言不發你就失蹤三年多,夙某這番懲罰你一下讓你長長記性,還不讓了?”
“什麼未婚夫!誰是你的未婚夫,你纔是未婚夫!”凰殤昔憤怒地拿眼瞪他,怎奈被吻得太厲害,眼神竟有些迷離,這讓她瞪他的那一眼充滿了曖昧。
夙寐好整以暇,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凰姑娘說得不錯,夙某就是你的未婚夫!”
“夙寐,你兄長還在裡面躺著,你出來就是輕薄我的?”凰殤昔憤懣,雙眼都被他氣得冒紅。
提到東陵梵湮的時候,夙寐桃花眸中的笑意漸漸冷凝起來,“兄長?那不過是他們的一廂情願,夙某可不認!”
凰殤昔也不想和他爭這個話題,擡手使勁地擦拭自己的脣,話也不想多說,擡步就像繞過他離開。
夙寐見她如此舉動,瀲灩的桃花眸暗了暗,伸手便攔住她的去路,好看的眸子微微瞇起,顯得有些危險。
“凰姑娘,讓夙某一吻,便是如此難受?”
凰殤昔頓住腳步,莫名其妙就笑出來了,她再次擦了幾次脣瓣之後,才慵懶地挑眉,“夙寐,當年定下的娃娃親,是你和凰殤昔的,而我,不是凰殤昔。”
夙寐桃花瓣般的容顏緊跟著冷凝起來,“凰姑娘,讓夙某吻一下,當真是如此的難受?”
便要說自己不是凰殤昔?她不是,誰是?!她必須是!
哪怕不是,也只能是!
凰殤昔抿脣笑,“夙寐,我與你說過,當年你娘和我娘做下的親事我是不會認的,你不是我的誰,你只是夙寐。
今日之事我尚且能當做沒發生,下一次……我可就不會這麼好說話了!”
說到最後,凰殤昔的語氣一下子就變得有些冷,摔下這句話,她推開他的手臂就要走過去,手腕又讓人給攥住了。
凰殤昔的眉梢當即就皺了起來,凰殤昔不滿地回頭,張口就是不善的口吻,“夙寐,你想怎樣……”
話音在扭頭看到夙寐那張臉時,忽然就戛然而止了!
只見夙寐正一手牽住她的手腕,一雙妖冶魅惑的桃花眼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眼睛眨了眨,忽閃忽閃,卻襯得那水霧越發要氤氳出來的感覺。
那張桃花瓣般的脣瓣癟住,像個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即將要哭出來了的模樣,那委屈哀怨的小模樣,別提有多可憐了,任誰看了都覺得自己有罪惡感……
而凰殤昔看到了,渾身一酥麻,還真是涌上了滿身的罪惡感,“你,你這是幹啥?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裝、裝可憐?”
夙寐幽怨地看著她,可憐兮兮地說開口,那低低磁性的嗓音,襯得這幽怨的意味更甚了,“凰姑娘,爲夫以後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別生氣!”
凰殤昔的表情有幾秒鐘的空白,這丫是受什麼刺激了麼?難道她方纔說話語氣太重了?還爲夫……腦子忽然抽筋了麼?
凰殤昔甩了甩自己的手,沒能甩開,夙寐忙攥緊,眨巴眨巴眼睛,那小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爲夫真的知道錯了……”
凰殤昔:“……”夙寐,咱能正常點說話不?
“好了,夙寐,你給我正常點!”
“爲夫現在很正常!”那雙桃花眸氤氳的霧氣殺傷力巨大,語氣中居然還有絲絲的賭氣意味。
“……好了夙寐,我不生氣了。”
這話音才落下,那邊一個勁兒裝可憐求原諒的夙寐瞬間就把眼中的霧水收好,表情也霎時間收斂起來,一秒鐘恢復那妖冶魅惑衆聲的神情,末了,還不忘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
“凰姑娘果然是疼夙某的!”
“……”面無表情的某人無話可言。
凰殤昔這會兒不止是表情空白,腦子也空白起來了。
這夙寐呢,是天生的這本事呢,還是這三年莫名其妙發展過來的呢?